作者:礼易诗书
少年和他一样戴着口罩,长大衣显得身材修长,脖子上围着黑色的围巾,接过关东煮后偷偷摸摸观察了一会旁边的人,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飞速摘下口罩,塞了一个丸子进嘴里,被烫的舌头直吐。
高以盎在一旁默默看了几秒钟,突然问道,“好吃吗?”
纪宁枝被丸子呛住了,拿拳头垂了几下胸口才下去,他惊愕地抬起头,“盎哥,你怎么在这里啊。”
……这话应该是他问他才对吧。
“今天没有通告吗?”
“嗯,我爷爷生病了,我请了一天假来看望他一下,”他突然想起这附近是医院,慢慢放下手上装关东煮的盒子,“盎哥你……”
他看高以盎穿着自己的常服,戴着口罩和帽子,是掩饰也挡不住的帅气,猜想他大概也是私人行程。
“我母亲生病,也住在这里,”他言简意赅道。
买关东煮的时候纪宁枝就站在他旁边,低着头拿牙签去戳里面的海带和丸子。
高以盎刚有点疑惑,这种疑惑一直持续到他买完关东煮,纪宁枝像小尾巴一样跟在他的身后,直到他走进医院还一直跟着他。
他停下,耐心问道,“你干什么?”
“我想去看看阿姨,可以吗?”纪宁枝有点紧张。
高以盎刚想说不行,突然想到他妈刚才跟他说过,让他和人家好好相处,带人去玩一下的话。他的母亲他是非常了解的,如果说起这种话,一定是不达不目的不罢休的。
他叹了一口气,再一次妥协,“好吧。”
“对了,你这个是买给阿姨吃的吗?”纪宁枝好奇地看着他手上端着的关东煮。得到肯定回答之后,他笑眯眯道,“关东煮是秋冬限定哦。”
医院里种了很多梧桐叶,风一吹就扑簌簌地漫天飞舞,像是在映照他的话。纪宁枝自言自语,“到了冬天还会有糖炒板栗和烤红薯,超市应该会有的卖吧。”
高以盎不置可否。他很忙,能来这里看女人的机会屈指可数,他也不知道冬天的时候会不会有糖炒板栗和烤红薯。
在他印象里,医院的冬天是枯死的树,下过雪后有点滑的地和开了空调干燥烦闷的病房,并没有那么温暖的东西。
女人对于出去了一个人,却回来了两个人并不表示惊讶,她温和地注视着跟着高以盎回来的少年,冲他招了招手,“你是纪宁枝,对吗?”
“阿姨,您认识我呀。”
高以盎有点意外地看了他一样,没想到主动跟过来的人会露出这么拘谨羞怯的模样。
“认识啊,你们团里的人我都认识,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们啦,护工有的时候也会说给我听,”和高以盎的冷淡不同,他的母亲温和亲切。
接过高以盎买来的关东煮,她问他,“你吃不吃?”
纪宁枝还没有说话,她就已经戳起一个丸子递了过来,纪宁枝赶紧接住,再一次被烫的吐舌头。
女人乐不可支地望着他的模样,“什么样的家庭能养出这么漂亮的孩子啊。”
一旁抱着臂冷眼旁观,被遗忘的亲生儿子高以盎听到这句话,转头侧眸。他也有点好奇,什么样的家庭能养出纪宁枝这样的孩子。
纪宁枝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家条件挺普通的,不过我爸妈对我都很好。”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真的想见见他们,一定是一对很好的夫妇,”女人笑着道,“不过我生着病,暂时没办法上门拜访了。”
“……”高以盎忍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妈。”
哪有第一次见面就要见人家父母的,这一幕高以盎怎么看都觉得很诡异。
没想到纪宁枝毫不犹豫道,“好啊。”
高以盎无语地看着纪宁枝,你怎么也跟着她一起胡闹?
纪宁枝表情无辜,阿姨这么热情,他要是拒绝了多伤阿姨的心啊。
高以盎本来就不擅长聊天,纪宁枝来了之后正好可以陪女人聊聊天,病房里除了电视剧的声音,还有聊天的声音,终于多了几分人气。
女人剥了橘子给纪宁枝吃,纪宁枝吃了一口就被酸得五官变形,逗得女人爽朗大笑,“还是你这孩子实诚,不像以盎这孩子,明明很酸,还要装作不在意的模样。”
高以盎出神地想,原来她之前看出来了,说不定还在心里嘲笑了他半天。
他好久都没有见过女人这么高兴的模样,每次他来,都是沉默着相对无言,护工害怕丢工作,除了女人吩咐的事情,也不敢说多余的话,所以她才那么喜欢纪宁枝。
单纯率真,善良,又有礼貌。
高以盎想起之前他还误会纪宁枝是走关系进的盛方和was,一个家境普通的孩子能走什么关系呢,甚至他父母的职业和这个圈子半点都不沾边。
他有点懊悔之前自己对他抱有的那些傲慢偏见的想法。
离开的时候,女人还恋恋不舍地拉着纪宁枝,仿佛那才是她的亲儿子,“回去别忘了帮我要施易奉的签名。”
纪宁枝点了点说好,心想果然,女人都逃不过奉哥的魅力啊……
出了病房,纪宁枝犹豫了半天,才问道,“盎哥,阿姨她生了什么病啊,严重吗?”
高以盎沉默了一下,才低声道,“癌……晚期。”
纪宁枝愣了好久,他想起刚才那么说话低声细语的女人,一举一动都极其教养,对晚辈也很亲切,突然有点难过。
高以盎却已经习惯了,面上淡淡地看着他。
纪宁枝半天没说话,高以盎以为他在酝酿什么安慰自己的话,都想叫他不要这么为难自己了,就听到他道,“盎哥,下次我们一起来看阿姨吧。”
“就当是我报答你上次在《with me》的时候帮我垫音,没有让我车祸现场吧,”纪宁枝故作轻松道。
这下轮到高以盎沉默了。
他想问为什么,他想问他们的关系有好到这种程度吗,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是吧,最后什么也没有问,只是“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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