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点天灯
虞生烟不理他,“时候不早,我还得去店里,殿下暂时在我这里委屈几日,县令已经派人给贤兄传信了,想必过几天会有人来接殿下。”
“我不走。”
“那就由不得殿下了。”虞生烟戳戳他脑门,往身上披一件兔绒披风,先走一步,顾莫之咬咬牙,跟上去。
县令在他店门口蹲人。
虞生烟皱眉,“您好歹是县令,着堵我门口的……让我如何做生意呀。”
县令搓搓冻得通红的手,凑他耳边悄声道,“先进去吧,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东西?”虞生烟好奇。
“嗯,不是什么好东西。”县令大人很坦诚。
虞生烟看着木桌上的血玉镯子轻轻摇了摇头,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伸手摸了摸,玉身冰冷阴冷,怕是积怨已久。
“此玉积寒甚重,恐怕已沾染了不少人命,敢问县令大人这是从何而来?”
县令抓抓脑袋,“说了你别怕啊。”
“不怕。”
“昨日我做了一个梦……”县令就开口。
“我不想知道你做什么梦。”虞生烟冷冷地说。
“事关这只玉镯子!”
“……你说吧。”
“我梦见有个壮汉,壮汉长得挺正气,就是脾气爆,见面就骂我一句昏官!一抡臂便将这红玉镯子扔我了。镯子也奇怪,明明是在做梦,不该有感觉,可我摸着却冰凉透骨。过了一会儿,镯子里传来呜呜哭声,哭声中夹杂女人的哽咽,什么‘我错了’呀,‘放过我”……真渗人!”县令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更可怕的是,第二天早上,我发现这个镯子居然放在我枕头边!”
虞生烟总是跟他说玉是有灵气的,对它或是对它主人不好的人,迟早会遭到它的报复。
然后他把玉拿给虞生烟。
“对了,我听说这只血玉镯子是你卖给他的吧?”县令大人一拍脑门想起来了。
“没有错,也不算卖,只是与她做个交易而已。”
“什么交易?”
“这个,就不能告诉你了。”虞生烟摇摇头。
如果把这件事当做一个故事来讲的话,在此之前要加一句十年之前。
十年之前,虞生烟刚搬过来,有个女孩子来他店里卖玉,女孩子生得貌美,可是病殃殃的,她摸着自己的脸说自己还年轻,不想就这么死去。听闻虞老板卖玉的同时还收玉,便想将自己的血玉镯子卖予他,换取一些药钱。
虞生烟同意了,给她一笔绝对可观的银两,可是有银两也没用,她还是很快病死了,而血玉镯子煞气大,置于店中居然容不下其他美玉,若不是虞生烟警敏,放它旁边的几块玉早摔得粉碎。
虞生烟没办法,只好想方设法低价把它卖出去。
他卖给的人就是这次案件的受害者——那个被勒死的女人。
听闻她是被勒死的,死后变为厉鬼,再逼死牢里的那位,从某些方面来讲,应该是血玉镯子捣鬼。
“你说呀,不说我就当你知道真相却隐而不报,这可是大罪!”
“随便你怎么想。”虞生烟不受他威胁。
“你说嘛,就说她是怎么从你手上买的,不涉及你从中赚了多少钱。”
眼看县令越靠越近,顾莫之挤上前,往县令腿上偷偷踹了一脚。
县令疼得龇牙咧嘴,但不敢多说什么,他不说,虞生烟就当做没看到。
“既然如此,也不是不可说。”虞生烟笑出声。
“女子最怕什么?容颜衰败,夫妻离异。那女人已四十有余,脸上的胭脂水粉遮不住斑纹,一日见到我,就叹息说自己若能恢复如此年轻相貌,夫君也不会离自己而去,成日流连风尘之地。”
她还说了一句话。
为此,付出性命又何妨?
“我就将这镯子卖予她。”
“就这样?”
“就这样。”
县令沮丧,如此讲的话,跟本案有何关系?
他拿着镯子准备离开,“啪”一声,镯子碎成好几节。
县令摊开手结结巴巴,“我,我不是故意的。”
虞生烟叹了口气,“你把玉留我这吧,我会想方设法黏好的。”
县令同意,灰溜溜跑走了,他走后顾莫之问虞生烟,“应该不止这些吧?”
“对,不止。”
拿到红玉镯子后,那个女人容貌越发年轻神情却越发憔悴,同时脾气也愈发暴躁……再然后,她死了。
的确是那个犯人杀了她,但他却本能否认这件事,原因只要一个,他想杀的,本是另一个名为魂魄的头“她”,但是“她”在关键时刻跑了,然后原身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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