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偶然记得
李凌姬红着眼圈,含羞带怯地说:“如今是见到了,谁知道见到陛下后,我这不知得了什么病,整日总是魂不守舍的,看到陛下便觉得心跳的厉害。又自知我出身低,不够资格选妃,不能侍奉陛下……”
戚沐倾心说这女人真是不简单,若真是懵懂无知情窦初开之辈怕还真被她迷惑的不辨是非。他挂着笑容:“如此倒是容易,孤回头跟你父亲商议一下,将你列位选妃名单即可。”
李凌姬闻言连忙跪倒,捂着脸啜道:“万万不可,小臣可不能害陛下被人诟病议论,小臣心中有陛下,陛下也怜惜小臣,小臣心满意足了。”
戚沐倾没有接话,等着她往下说,果然李凌姬抹了两把眼泪说:“只是做女官也不能长久,我毕竟还是尚书之女,父亲有意让我去侍奉皇后殿下。”
戚沐倾心里冷笑一声:“孤怎么能让你去侍奉皇后呢?”
李凌姬说:“可是陛下若是不许小臣侍奉皇后,小臣就要嫁于别人,怕是再也不能见陛下了。”
戚沐倾眯起眼睛:“皇后进宫后,内侍一直是梁婵月负责,我看皇后也很喜爱她,忽然换人怕皇后接受不得。”
李凌姬说:“内侍本也不是一人做的,小臣心在皇帝身上,绝不会跟梁大人争宠,这样既可以名正言顺地侍奉陛下左右,又可以堵住悠悠之口,陛下认为呢?”
她说的情真意切,做足了委曲求全的模样,时不时用一双玉手拉扯戚沐倾的衣袖:“陛下,小臣好冷啊。”
戚沐倾伸手在她冰凉的小脸上抚了一下:“今日你父亲在朝堂上也是这个意思。”
这父女两个一唱一和,一软一硬,想尽办法把李凌姬弄到翟湮寂身边,戚沐倾抿着嘴,他毅然决然的娶了翟湮寂,李钰昌还不死心,给他使用美女计还不够,还打算安插眼线在翟湮寂身上,李凌姬做了皇后内侍,李翎研再做了皇妃,李钰昌把持了兵权还不够,手还要伸到后宫来。控制自己还不够,连他的皇后也不放过。
李凌姬软绵绵地靠在他手臂上:“小臣的父亲和兄长忠于陛下,小臣和小臣姐妹侍奉陛下,小臣一家子都是陛下的人。”
戚沐倾抿嘴一笑:“好,孤会考虑的。”
李凌姬闻言,一双桃花眼眯起来,站起身来跪拜,结果一个没站稳,一下栽到皇帝怀里,丰腴的胸脯顶在皇帝宽厚的胸膛上,顿时羞红了脸:“陛下,小臣该死。”
戚沐倾说:“哦?哪里该死呢?”
李凌姬低头说:“陛下好坏,欺负人。”
戚沐倾哈哈大笑:“孤的手段你还没见过,还有更坏的在后面呢。”
李凌姬捂住耳朵:“凌姬不听么……”
俩人且说且笑,全然不顾周遭宫人们来往,这些侍卫侍女虽然低着头急急的走,却都将这亭中的香艳知会了四五分,皇帝多情好色,前几天还搂着皇后在御花园中卿卿我我,今日竟然又跟个女官打得火热,满宫眼线,怕是早就将这些消息各自传递,戚沐倾逗弄完李凌姬,站起身子:“好了,凌姬且不要哭了,你的事情,孤自然会给你打算。”
李凌姬本以为她手段用尽,怎么也能爬上皇帝床榻,谁知这皇帝倒是把持得住,只能也做出矜持的模样:“小臣不求名分,不为富贵,只想侍奉皇帝左右。”
戚沐倾说:“孤知道你的心意了。你怎么也是尚书之女,又是孤喜爱的人,孤是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第四十章
翟湮寂还没走到正宫,后面就传来叫声,他跟梁婵月回头,看见戚永琛正带着和煦的笑容看着他:“臣弟见过皇后殿下。”
翟湮寂此刻看到他,也十分高兴,当下说:“御弟不必多礼,来正宫跟本宫一叙吧。”
两人走到宫殿内,翟湮寂对梁婵月说:“我跟琛王有事要说,你且带人在外厅候着吧。”
梁婵月点点头:“臣知道了,臣安排些茶水果品给殿下和琛王。”
说罢,便叫上跟在戚永琛身后的李铭蕙:“好久不见李大人,正好我们姐妹也可以叙旧。”
屋内的宫人都遣散后,戚永琛转过脸说:“今日朝堂之上,我见李钰昌那个老匹夫口出狂言,硬要把女儿塞给你,你怎么想的?”
翟湮寂说:“我也不解,皇后内侍于女子而言并不是好归宿,没有名分,不能留子嗣,李大人这么做,大约是想于我施压。”
戚永琛说:“那李凌姬哪里像是个本分的人?我来的时候,且见她在长亭里跟皇兄纠缠不清,这女人真的做了内侍,也绝不是省心之人。”
翟湮寂说:“一切看皇帝的意思吧。”
戚永琛说:“湮寂哥哥,你总不能连这个都看皇帝的意思,后宫最忌讳出现淫乱之事,我见这个梁婵月就比李凌姬强上百倍,你不如想想办法……”他压低声音:“梁婵月也是重臣之女,皇兄既然把她赏赐给你便是默许了,你不如将她收到房里,以后也好互相照应……”
翟湮寂一愣:“永琛!”
他这一句带着几分严肃,虽只说了两个字,但是不悦之情已经显露,戚永琛连忙道:“是我自己胡说八道,玷污了皇后的名节,但是我确实是事实为你考量,绝无二心。”
翟湮寂微微叹息:“你且放心,我能顾好自己。梁少卿忠诚于我,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害了她。”
戚永琛叹道:“湮寂哥哥言之有理,你一向光明磊落,倒是显出小弟我的莽撞无知。”
翟湮寂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着想,怕我遭人算计。”他拍了拍戚永琛:“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戚永琛点头:“还是那句话,君臣有别,事事得谨慎,别说你跟皇帝是名义夫妻,且我这种血脉兄弟说话做事也要小心翼翼。以后皇帝纳了皇妃,有了枕边人,湮寂哥哥怕是更加难做。”
枕边人……
翟湮寂抿了一下嘴,他算不算戚沐倾枕边的人呢?若是那人有了西宫娇美的妾室,还会跟他住在正宫么?还会事事同他商量么?还会跟他一起在青鸾池里看星星么,还会同他切磋武艺,谈笑风生么?还会在月圆之夜,同他赤裸相对,亲昵相待么……
翟湮寂不惧与人斗文斗酒,比划拳脚,但是若是跟女子比姿色娇艳,柔情蜜意他却半点都赶不上,那人就算是完全信任于他,厚待于他,生出的感情与男女同床共枕,颠鸾倒凤,暗结珠胎之后呢?他便退到一边,替那人抚养子嗣,从保护他,到保护他一家子了么……
他是皇后,不应生出这种心思,且从他嫁来第一天就知道这是他的命运,他之前觉得戚沐倾对他真心实意是件好事,如今又觉得倒不如他们发于礼且止于理,似乎还能好过一些。
戚永琛见他不说话,微微皱起眉头:“怎么了湮寂哥哥?是不是我的话说的太多了?”
翟湮寂反应过来:“没有,我只是想到殿上李尚书的态度强硬,若是硬要把李凌姬送来做内侍,我怕是也不好推辞。”
戚永琛说:“那老东西手伸得倒长,”他看着翟湮寂,似乎微微松了口气:“我当你是不愿陛下纳妾。”
翟湮寂说:“陛下娶妃嫔是正事,我自然为他高兴,早日有了皇妃,后宫内宅的事情我也早能脱手,我自幼跟着父亲打仗,管家确实不擅长。
戚永琛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上次说到萧贺,这几日朝中都在偷偷议论,说他来送螃蟹是假,哭穷才是真,南方大坝劳民伤财,连赈灾的款都用上了,民不聊生。甚至出现了哄抢军粮的事情。”
翟湮寂说:“既然是道听途说,还是不要当真。”
戚永琛说:“我知道,我也是随口告诫你,那日咱们俩说起他,回去后我便留心此人,这个萧贺是当初皇帝狩猎时候救回来的一个江湖人,举止粗俗,言论鄙夷,朝中百官都看不惯他,但是皇帝却一心袒护他,此人今日闹着建个露台,明日又想修个大坝,国库的钱来来回回的折腾在这上面。湮寂哥哥,此人是忠是奸还不好说,但有一点就是陛下很宠信他。你要当心。”
翟湮寂说:“我与此人见过几次,也算是性情中人,忠奸不是你我说,是陛下说的,我心中有分寸,倒是你,这种话不要同第三个人说了。皇帝没有给你封地,没有给你王府,你不知为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