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拾
事比较重要,确实应该事先通知一下阿姨。”
沈鹿当场给母亲打了电话,跟她叙述完来龙去脉,沈晴惊道:“什么?季乾回国了?”
“你们认识?”
“……不认识,不过他这么有名,没人不知道他吧,”沈晴想了想,“这事你还是自己决定比较好,反正我觉着可行,想开就开喽,既然有机会不如试一试,人家董事长都这么说了,拒绝的话好像不给他面子。”
沈鹿想了想,觉得好像也是。
对方千里迢迢跨洋过海地亲自来见他,主动提出要给他开画展,这诚意已经很足了,要是拒绝,未免过于尴尬。
于是:“好的,我懂了。”
沈鹿挂掉电话,季闻钟又在剥第二个橘子:“其实,只是那场交流会时间比较紧,真要办画展,时间可以往后拖,所以中间你可以进行充足的准备。”
季飞泉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橘子,不断用眼神暗示,可惜季闻钟根本不理:“走开,想吃自己剥,你又不是没长手。”
季飞泉委屈:“不要那么差别对待好吗?”
“你要是答应,那我就告诉父亲了,”季闻钟擦干净手,“顺便,我给你定做两套新衣服,正式一点的,以后难免会用得上。”
沈鹿有些惶恐:“真的……要我出席这些场合?”
季闻钟眉梢微挑:“你总不能永远当个十八岁的孩子吧?”
“……”
交流会的事情暂时敲定,季乾夫妇此次行程目的达成,也没有留在别墅过夜的打算,晚饭后便离去了,说是很久没有回国,要借这个机会四处转转,酒店已经订好,不打扰儿子二人世界。
季飞泉一家三口也跟着走了,别墅里终于安静下来。
沈鹿有些形容不上来自己心情如何,终于搞清楚了十年前发生的事,却牵扯出了更多他没预料到的情况。
他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季闻钟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对了,你的画室应该过几天就可以回去了。”
沈鹿把胳膊垫在脑后:“你想我回去吗?”
“我不介意你继续住下去。”
沈鹿:“还是不了吧,这么久我也该回去看看,我都好多天没碰画笔了,再不回去的话,手都要生了。”
“那你寄存在我
这里的那些画……要拿回去吗?”
沈鹿就知道他肯定会问这个问题:“先不拿了,先放在你这儿,总是搬来搬去的颜料容易脱落,以后需要的时候我再拿走。”
“也好。”
季闻钟擦干头发,在他身边躺下,又把笔记本电脑抱到自己腿上,看样子不准备立刻睡觉。
沈鹿往他跟前蹭了蹭,小声说:“那个交流会……都交流什么?去的都是些什么人?”
“准确来说,应该叫‘文化艺术交流展示会’,按照以往的传统,艺术家到场是肯定了,不管是西洋文化还是传统文化都可以交流,现场也会展出一些书法、画作之类的东西,有人会当场买下,所以参加的还有收藏家、富商之类的,总之,只要是对‘文化’感兴趣的都可以入场。”
“那根本就等于没限制吧?”沈鹿翻身侧躺,几乎快要贴在对方身上了,“什么人都能去,不会乱吗?”
“不,在交流会开始前,主办方会发邀请函,只有收到邀请函的人才能参加。”
“原来如此……”沈鹿安下心来,把脑袋扎在两个枕头中间,“我要睡了,好累。”
季闻钟关掉卧室灯:“晚安。”
一个星期之后,沈鹿搬回了自己的画室——画室一楼已经焕然一新,装修风格没怎么变化,就是东西全换了新的,玻璃都比以前更亮了。
空气中并没有有毒有害气体的味道,沈鹿非常满意地给一楼拍了张照片,发给夏艺艺看。
已经进入九月,大中小学全部开学,夏艺艺也变成了每天下课之后来画室,因为之前那场暴雨,画室的免费开放期被迫提前结束,之后也没能再开放,来过的学生都觉得非常可惜。
季闻钟把画室钥匙交还到沈鹿手里之前,还让人把画室二楼也打扫了一遍,现在楼上楼下全都一尘不染,沈鹿本来想整理一下,结果发现没得可整理,一切都太整齐了。
这么整齐……他都不好意思再弄乱。
在交流会开始之前,他又详细地打听了流程,甚至还上网背了两篇稿子,免得在现场被人问到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抓瞎。
交流会总共持续三天,开始前五天他收到了来自主办方的邀请函。
沈鹿本来想把夏艺
艺也带过去见见世面,可又不好意思找季乾再要一张邀请函,最后还是只能委屈他的小助手待在画室看家。
这天上午,他上了季闻钟的车,两人一起抵达了会场。
这场交流会是私人举办的,跟之前的画展有点像,但包含的范围更广,邀请的人也更多,会场设在一座礼堂里,进去就能感觉到“奢华”二字,头顶是巨大的水晶吊灯,地上铺着鲜艳的红毯,让沈鹿甚至有种“被邀请来的人非富即贵”的错觉。
他身上穿着季闻钟给他定做的那件正装,白色的小西服,款式稍显休闲,并不拘谨,处于“正式”和“非正式”之间,比较符合他的气质。
礼堂太大,沈鹿也不敢乱跑,先听主办方进行了十分钟的主旨宣讲,感谢中外来宾到来云云,还配了多国语言翻译。
当翻到不知道哪国听不懂的外语时,沈鹿凑在季闻钟耳边,用手拢音悄悄问:“你带创可贴了吗?”
季闻钟立刻扭头:“你哪破了?”
“没有,这双鞋太新了,有点磨脚,”沈鹿脚后跟生疼,“不知道一会儿要不要走动,我一瘸一拐的话,会不会有点丢人?”
“……”季闻钟无奈地看向对方,压低声音,“你出来的时候怎么不做好准备?”
沈鹿委屈:“刚穿上的时候不觉得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