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楼不危
程郁放下手里吃剩下的牙签,问于管家:“于叔你跟他说我去罗家沟了吗?”
于管家摇摇头,笑着对程郁说:“我什么也没有说。”
那就奇了怪了,那盛柏年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去了罗家沟。
他去罗家沟找自己,找自己做什么呢?
程郁回想了一下这两天自己与盛柏年在罗家沟说的每一句话,可怎么也想不明白盛柏年去找自己有什么意图。
于管家看着他的神色有些古怪,猜测着问他:“小郁跟那位盛先生从前认识?”
程郁嗯了一声,对于管家说:“大学的时候,他做过我一段时间的专业课老师。”
于管家哦了一声,想不到盛柏年竟然还去大学当过老师,只不过盛柏年第一次见到程郁的时候,看起来却好像是第一次知道他似的。
不过大学老师教过那么多的学生,不记得哪一个也很正常,就是程郁对盛柏年的态度让于管家看不透,但他也没有想太多,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处理去吧,他们年纪大了,帮不了什么。
楼上的程嘉言站在楼梯口举着手向程郁报告说:“爸爸我收拾完了。”
程郁从沙发上起身,上楼去看了程嘉言的东西收拾得全不全,拉了拉程郁的衣角,小声跟他说:“爸爸我今晚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啊。”
“过来吧。”程郁将自己的房门打开。
程嘉言欧耶了一声,钻进了程郁的房间,走廊里手里端着牛奶的于管家没忍住笑了一声,然后把程嘉言的牛奶交到了程郁的手上。
在过去程郁没有回来的那五年里,于管家一直觉得程郁应该还是个没有长大孩子,他现在带着程嘉言回来,他们才发现,他自己的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
有时候于管家与程归远的心情是一样的,都为那错过的五年感到遗憾。
房间里,程嘉言洗漱完就立刻跳上了床,拍拍床垫,招呼程郁道:“快来快啦。”
程郁把睡衣扔给他,然后才上了床,等程嘉言把睡衣穿好,他将房间里的灯熄灭,搂着程嘉言,闭上眼。
今天在车上已经睡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程郁并没有多少睡意,然而很快他就失去了意识。
怪物和触手们又一次从阴暗地角落里来到人间,驾轻熟路地在城市中穿梭,并在同时感到无比困惑,昨天不是已经找到他了吗?祂又给他弄丢了?
怪物们在城市里疯狂地寻找了一通后,终于都围在了程家的外面,这是云京市里为数不多还矗立的建筑了。
然而这里不止有他的气息,还有一种与祂相似的气息,它们不敢贸然进入,只能围在别墅的四周。
程嘉言哼哼了一声,眯着眼看了一眼窗外,他好像又看到那些奇怪的生物了,他实在太困了也没在意,转过头抱着程郁的胳膊,往他的怀里钻了钻,又睡了过去。
而睡梦中的盛柏年眉头紧皱。
为什么还没有找到他?
翌日清晨,程嘉言背着小书包被程郁一直送到了幼儿园的门口,他对着程郁挥挥小手,便跟幼儿园的老师进了园里。
程郁安排完程嘉言以后,回家拿着箱子打算找个机会把它拿给白晨,顺便看了看这段时间白晨都在网上发表的言论,程郁不得不感叹一句从前让白晨在程氏做一个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秘书实在是大材小用了,他有这样的天赋,应该早点让他进入娱乐圈里,当年安锦然的经纪人的时候怎么没让白晨来做。
程归远见程郁回来,犹豫了好一会儿,敲开他的门,开口向他问道:“五年前,又或者是四年前,你刚到平海后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
程郁奇怪他怎么会问这样的一个人问题,将箱子放下,反问程归远:“怎么了?”
程归远抿了抿唇,说道:“前些时候,我找人调查了白晨,他们说白晨很有可能在四五年前的时候,想要雇凶谋杀你。”
程郁怔了一下,表情有些僵硬,不过马上就恢复如常,他笑了笑,低着头说:“是这样啊。”
程归远见他的反应有丝不自然,连忙问:“你想起什么了?”
“没什么。”程郁摇着头说。
当年他放弃保存证据追查凶手,选择死而复生,本以为那只是一场每天都可能上演的意外,今天听了程归远的话,才恍然间发觉,那或许一场精心谋划的谋杀。
程归远见程郁似乎真的没有别的想说的,便关上门出去了,程郁看了一眼白母留下来的箱子,抿着唇不说话,表情有些难过。
白晨在公共平台上控诉自己母亲从前对自己的过度控制,渐渐的,在自己的洗脑与网友们的共情下,也相信自己说的这番话了,觉得自己是个受母亲欺压的小可怜,安锦然是他唯一的救赎,
程郁怀疑他现在的精神状况已经不太稳定,白母确实待白晨比较严苛,但要说她对白晨没有一点好,这就太没有良心了,在白父死后她本可以改嫁,但为了白晨,一直留在了白家。
亡者书上白母残留下来的情绪,在程郁的心里缓缓蔓延开来,像是没有熟透的橘子,又酸又涩。
白母是在听到有人在门外有人用白晨的秘密威胁他拿钱,才打开门跟了出去,与对方的撕扯中被推了一把,没站稳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很快就没了声息。
白晨怕当年自己做的事暴露,自然也不敢报警。
将这件事与刚才程归远的话联系起来,程郁也大概知道对方是用什么威胁的白晨了。
而白晨此时正在家中谋划要怎么将自己当年要□□的证据全部给拿回来,现在程归远已经注意到这件事了,他必须得在程归远找到证据之前,将它们全部销毁。
都怨那个刘建,如果不是他接二连三地找他要钱,这件事也不会被程归远发现。
就在此时,门铃突然被按响,快递员给白晨送来一封信件。
他一边奇怪这个年代谁还会手写信,一边收下信回到了屋子里。
然后看到署名处的锦然两个字时,差点落下泪来,他赶紧将新信封拆开,取出里面的信件,他只看了一行,眼泪就刷地落了下来。
这封信是安锦然写给他的。
第31章
看信上的日期, 这封信是五年前安锦然生前留给他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几经辗转在五年后才回到了自己的手上。
白晨抱着安锦然给自己留下的这封信,哭了很长一段时间,好像将这一段时间的受过的委屈全部发泄了出来。
很久之后, 他将的脸上的眼泪擦干,小心翼翼地将信件重新展开,看着第一行熟悉的称呼, 鼻子忍不住又是一酸, 现在在这个世上真的就只有安锦然会记挂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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