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花九梨
这几年,徐文都跟在杜弘然身后。
未来还是杜老师的。
眼前的杜弘然与当年交叠,徐文被难以言喻的崇拜所萦绕,耳中还有无法忽视的心跳声。
有力,沉重,震得他自己都害怕。
“愣着做什么?”杜弘然见他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在原地,眼底蒙上一层扫兴,陪他玩乐的兴致也低了不少,“不饿吗?”
“饿了。”徐文连忙靠近几步,低下头扯了扯衣角。还好没带那件更旧的一休小和尚睡衣,不然真得原地炸裂!
“饿了怎么还不过来吃?”
“老师,要不您等一下?我去......换件衣服。”虽然徐文的箱子里也没什么名贵的衣服,可睡衣实在配不上杜弘然创造的气氛,配不上这一桌美食,甚至配不上这间屋子里的家具。
杜弘然摇头,张罗他坐下,“不必换了,快吃吧。”
徐文当真饿坏了,闻到香气肚子又“咕噜”叫起来。菜品摆盘精美,有些中西结合的味道,显然帮佣厨师为了迎合家里主人的口味,专门进行了菜色调整。徐文拿起刀叉,装着体面模样,一下一下笨拙的切,一口一口慢慢的吃。
“你怎么了?”杜弘然拿起一旁的筷子递给他,上下打量徐文的脸颊,“是不是不合胃口?这屋里也能做饭,要不你看看冰箱里有什么,自己做。”
自己做的哪有这个好吃?鱼肉入口即化、齿颊留香,清蒸口味配上咸甜口味的酱汁,从视觉到味觉都是享受。
杜老师有钱有能力吃这样的盛宴,怎么能接受徐文做的那些?
“合口味。特别好吃。”徐文嚼得仔细,脸颊上是抑制不住的满足感,目光透出喜悦,“老师,您喜欢这些吗?”
杜弘然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谈不上喜欢。”
徐文又问:“那您喜欢......我做的那些?”
杜弘然哼了一声,满眼都是对徐文的“嫌弃”,念他不自量力,“你做的那些,自己没吃?心里没数?”
徐文又往嘴里塞了一口牛肉,悻悻然嘟囔,“那您怎么还一直让我做饭?”
杜弘然又哼了一声,大大方方说:“我喜欢看你吃东西。”
徐文悬在半空的筷子停住了。杜弘然口中“喜欢”二字,重重敲在他的心口上。徐文愣着,筷子头一块蘑菇掉在桌子上。徐文连忙回过神,快速夹起来。
“扔在桌上就行,不用收拾。”
“才掉在桌上几秒钟,这蘑菇还能吃。”说完,徐文就塞进嘴里。
杜弘然笑了,看着他的表情意犹未尽,“那不是蘑菇,是......”
徐文呆住,不敢继续咬,停顿几秒细品嘴里的味道,“那,是什么?”
杜弘然本想继续,可看徐文神情可爱,于是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蘑菇,我刚刚看错了。好吃吗?”
“好吃。”
杜弘然将自己面前盘子端给徐文,“这些也给你。”
酒足饭饱,这本是一个词。
可放到餐桌上,却形容了两个人。杜弘然一个人喝了大半瓶红酒,徐文则埋头“清理”了盘中所有佳肴。
杜弘然见他喜欢吃,说可以再让厨师做一些。徐文摇头,“不能浪费,这些足够了。”
杜弘然回他一句,“你倒是很知足。”
那是自然,徐文没享受过优渥的生活,珍惜可以得到的一切,倍感满足。
杜弘然时不时晃动手里的红酒杯,自始至终对食物的兴趣不大。他自己酿的酒,很纯,很有味道,比手里的红酒香浓太多。
挑了原料,层层把关,临了要开坛品尝,杜弘然耐着性子,一点不着急,“陪我喝点。”
“我不太会喝。”徐文拿起手边的红酒杯,一口气灌了小半,除了酸涩没尝出来其他味道。
“慢点,太快了容易上头。”
“好。”徐文第一次见杜弘然喝酒,他盯着杜老师华美的脸皮,一下就觉得自己醉了。
为人师表,杜弘然不在学生面前抽烟喝酒,即使这两样都是他的嗜好。据说杜弘然与客户谈生意时,酒杯不落桌,烟蒂不离手。可他平日与学生聚餐吃饭,台面上放的是果汁酸奶,杯子里倒的是碳酸饮料,连公司周年庆的活动,都是以茶代酒。
若不是距离近总能闻见烟草味,徐文甚至要怀疑,杜老师这两个爱好是不是旁人杜撰?
两人结婚了,即使再不当回事也是改变了一层“关系”。徐文看到的事情多了,杜弘然在他心里的模样也变了些许。
“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徐文又喝了一口酒,心想自然是觉得老师好看,看不够。
一日之内,杜弘然与父亲起两次争执,心情不太好。
酒劲慢慢上来,杜弘然的脾气也跟着上来。他撑着桌子非要起身,跟自己烧伤的脚腕过不起,“你过来,扶我起来。顺手,把音乐打开。”
徐文不敢逆他的话,连忙擦嘴站起来,打开音响之后走到杜弘然身边,“老师,小心点。”
杜弘然的右脚还在恢复期中,需要定时进行复健,行动十分不便。杜弘然抬手搂住徐文的脖子,以对方为拐杖支撑,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会跳舞吗?”
离得太近了,温热的呼吸一下就打在彼此的脸颊上。徐文闻到了烟草的味道,还有酒精晕染下的清甜,以及那属于杜弘然特有的成熟男性气息。徐文吞咽口水,手心热了,身体也热了,“我,不会。”
“没关系,我教你。”
徐文嗯了一声,直觉呼吸困难,扶着杜弘然四肢僵硬,像是提线玩偶,不会动了。
大三专业课,杜弘然在讲台上提问,徐文被叫起来满脸通红,答不上。杜弘然说,没关系,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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