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逝水
盛世想问什么事情值得顾天远和盛涛闹成这样,没有问。
不重要了,问了又如何,眼下顾天远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得知盛涛没有大问题正在另一家医院接受治疗,盛世便没再说一句话,沉默地坐在长椅上等。
中途,唐子朝拿饭给他吃,他摇头,顾谦牧拿水给他喝,他依然摇头,一味望着手术室门上闪烁的红灯。
也不知等了多久。
等到天黑了,顶上亮灯了,那红灯还是没有变。
“阿世。”走廊里有点凉,唐子朝拥住他,从保鲜盒里勺出一口汤喂到他嘴边,“喝一点汤好不好?你一天没吃正经东西了,吃饱了才有精神等。”
盛世没感觉到饿,但听到这话,自己接过保鲜盒把汤喝完了。
他刚把盒子放下,看见红灯转成绿灯,便急切地想过去问手术结果。
他坐了太久,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腿全麻了,差点原地倒下,被唐子朝眼疾手快地扶住。
门打开,主治医生拆下口罩,望着盛世笑了一下,显然认识他和唐子朝,“顾先生救回来了。”
盛世才松口气,又听医生说道:“不过他情况不是特别乐观,颅内损伤得继续观察,病人短期内无法清醒,也有很小的概率成为……我不说了,你们明白就好。”
盛世那口气又压了下去。
医生没说出来的那个词,是“植物人”。
顾天远做完手术进了ICU病房里,家属无法陪护。
顾谦牧见盛世脸色灰败,于心不忍,说动医生,放盛世去隔着玻璃看一眼。
ICU重地,进不了太多人,盛世跟着医生进去时,唐子朝和顾谦牧留在外头等他。
“到底怎么回事?”唐子朝压低声音问顾谦牧。
“还能是怎么回事。”顾谦牧苦笑,“我事后在叔叔手机里看到一条通话记录,你猜是谁?”
“谁?”
“王治。”顾谦牧道,“王治死了。有人给他弄了车放他走,他走山路时被滑坡的山石砸死了。警方无法确认他身份,却在他身上找到了我给他的私人名片,把我叫过去问话,盛涛找我时,我正在派出所。”
唐子朝心头一凛。
通过结果反推过程并不难。
王治那样的人,谨慎自私,除非被吓破了胆,否则不会主动找顾天远。
他该是逃出宾馆时露了行踪,害怕被盛涛察觉到他还活着,不得不寻找人庇护。
整个T市最有可能庇护他且有能力庇护他的人只有顾天远,他给顾天远打电话顺理成章。
既是求庇护,王治当然要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对顾天远如实相告。
他和顾谦牧苦苦隐瞒的真相,便这样轻而易举地送到了顾天远面前。
以顾天远的能耐,给王治弄车送他离开费不了几分钟。
随后,顾天远在盛涛家摔下楼梯受重伤,虽被抢救过来,却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醒来,还有变成植物人的风险。
盛涛做过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有了佘瑞一事提醒,顾天远迟早会派人着手调查得知真相。
不是王治,也会有顾谦牧告诉他。
盛涛大概没料到顾谦牧瞒了顾天远,可这不重要,结果是一样的。
盛涛自然做好了被顾天远找上门的万全准备,就等顾天远入套。
他能想到,顾天远会想不到吗?
但他依然支开了保镖,孤身去找盛涛。
那一刻,他想让盛涛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冲动,恐怕已不下于过去盛涛想让他消失。
何况他已经确定了,盛夫人确实是为他而死。
哪怕顾天远再有城府,到底是个人,是人就有弱点,就有无法控制的情绪、无法承担的内疚。
盛涛的阴谋已不能称之为阴谋,他是阳谋,图谋得光明正大,计算得缜密不漏。
“可他为什么要保护叔叔?”听完唐子朝的推论,顾谦牧脚底生寒,“若是叔叔主动伤害他,他装个监控录下来,害死叔叔,做成正当防卫不是很容易么?”
“因为阿世。”这点唐子朝也想了很久,薄唇微哂,嘲弄道,“只要顾总死于他手,勿论起因,阿世都会疏远他。而且阿世签了放弃继承权声明,顾总死了,月明的股份是你的不是阿世的。所以顾总不能死,只能受重伤。”
或许更阴暗一些,站在疯子的角度揣测,没有这些原因,盛涛也不会让顾天远死的。
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折磨。
顾天远从那么长的楼梯滚下来,全身完好,唯独撞到了颅骨?
也就顾谦牧和盛世会信盛涛存了好心。
顾天远暂时醒不过来,下一个被算计的又是谁?
唐子朝揉了揉眉心:“顾谦牧,报警。”
“报警?”顾谦牧跟着皱眉,“叔叔这件事太明了了,盛涛至多被叫去问话。”
“不,用佘瑞的案子报警。”唐子朝快速说道,“管不了佘瑞的态度了,放火的那个人十有**叫‘石锋',我听村里人讲,是盛涛把他从雾峰村带出来的,他原先是个杀人犯。你抓着这条报。不求定罪,让警方重视盛涛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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