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猎人瞳
谈情反应平淡:“谢谢,不过快下档了。”
Koty没有停止寒暄,伸脖子凑向祝涟真,“我还没恭喜你搞了……那个叫什么比赛的亚军,KOD?WOD?”
“《Dancing Time》,已经是前年的事了。”祝涟真纠正他,“你是只会‘搞’这一个动词吗?别来套近乎,听着怪尴尬的,消息还那么滞后。”
“不,我有关注你们新消息。”Koty亮起手机屏幕向他展示,“我刚搜索过了,听说你一夜搞了谈情十几次!”
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室内回荡不绝,气氛陡然诡异起来。Koty完全察觉不出话里的歧义,还兴致勃勃地向谈情确认:“就昨晚的事,对吧?你们关系可真好呀。”
“嗯。”谈情嘴角翘起来,“小祝特别热情。”
第6章 默契
“别什么烂梗都接。”祝涟真嘀咕着,手肘轻轻撞向谈情,“就知道装傻充愣。”
现在Acemon已经全员到齐,制作人GK安排他们轮流试唱。原先的主唱范歌戎离队后,这个的位置就交给了付榕,两人声音都可以达到多个八度音程,不过音色差别明显,光是和声就跟以前的感觉截然不同。
录了几次音后,成员们都觉得整首歌缺了点儿什么,于是停下来跟制作人一起修改,午饭顾不上吃,一直到商讨结束才缓口气。
“我觉得最大的问题还是风格太有套路感,”Koty表情难得一本正经,“好听是好听,可Dubstep真的有点过时了,融合Trap,融合Glitch hop,都不新鲜。”
Koty近两年在国外专心Rap创作,又常混迹夜店,耳朵从早到晚都灌入风格各异的电子音乐,许多歌曲结构在他听来几乎是流水线产品。GK坐下来跟他聊:“是啊,但毕竟国内外的环境不同,你把元素搞得简单一点,内地听众反而更容易接受——这也是你们公司的要求,今年第一张主打歌必须靠洗脑旋律取胜。”
接下来,制作人和Koty又围绕着电子舞曲交谈很久。祝涟真旁听了一会儿,发现他们渐渐跑题,于是收回注意力,悄悄望了一眼谈情侧脸,发现耳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摘掉了。
它确实是谈情曾经送给自己的东西,但祝涟真之所以对它有点执着,并非因为谈情。
耳机这种贴身物件,用久了难免会依赖。祝涟真每天至少听歌三四个小时,尤其在长途奔波的车上,闭上眼置身音乐,久而久之,自己就将各副耳机视为默契的同伴。
其中无线耳机用的频率最高,可这玩意算不上谈情的礼物,只是这人当初粗心多买了一副,所以拿给他用,本身没有任何特殊性。
倘若它真有生命力,那也该是自己赋予它的。现在看它被谈情霸占着,祝涟真有种自家孩子叫别人爹的屈辱感。
似乎感知到了他怨愤的视线,谈情转脸看过来,小声问:“哪里不舒服吗?”
祝涟真闷声答:“没。”
“那就好。”谈情向他投以安心的眼神,“是不是饿了?要不我们先让老师暂停一下。”
“不用,我喜欢饿着。”祝涟真紧抿嘴唇,拒绝交谈。
另一边的讨论进入尾声,GK笑着拿出手机,说:“Koty,你是太久没回来过,总忽略国内不同年龄层的听众喜好有多大差距,我先给你听我外甥的歌单。”
音乐一响,成员们都不约而同地说出一个韩国女团的名字,Koty甚至还能跟着哼上几段。
这首播到半截,GK悄悄点开朋友圈,找到自己二姨在早晨分享的《爱情很残忍(DJ劲嗨版)》,调大音量外放。K-POP舞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组44拍节奏型的套鼓,强烈的“动次打次”搭配合成器音色,让所有人都头皮一阵麻。
Koty脸色骤变。然而这还没完,表意直白的歌词紧随其后,什么“恋上你柔软的唇”“你却视我为瘟神”,瞬间给他造成文化冲击。
幸好GK心地善良,及时关闭了播放器。可那阵旋律还在Koty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他赶紧挪椅子凑向祝涟真,央求道:“你快说点脏话给我洗洗耳朵!”
祝涟真不耐烦地贴到他耳边,小声说:“傻逼。”
“好优美的中国话。”Koty顿时神清气爽。
他这下承认自己见识短浅,不再拿受众群体的问题与制作人来回拉扯。
众人不同的意见磨合得差不多,整个下午就用来练歌,试唱,然后不停地重录。到了晚上十点才暂时收工,Koty留下继续录Rap,其他人回家休息。
祝涟真刚穿上外套,见纪云庭直接匆忙走了,临走前还捧着手机像是要给谁打电话。他一琢磨,想起裴俏上次说队长又跟前女友纠缠的事。
“哎,你最近跟庭哥联系得多吗?”祝涟真叫住谈情。
谈情简单回忆了一下,说:“你指的如果是私事,那他应该优先找你。”
祝涟真答:“他找我只会被骂,所以他现在什么事都不跟我说。”
自己早在小学就认识了队长,俩人一起进公司,算得上半个兄弟,以前常互相倾诉烦恼。可自从纪云庭陷入情感问题无法自拔后,祝涟真就越来越与他志向不合。
“你担心他感情用事?”谈情看穿祝涟真的想法。
“他感情用事不是很正常?恋爱脑一个。我更怕他又像那次假割腕似的丢人现眼,我妈过年都嘱咐我少跟他混……”
他话还没说完,付榕这时经过他身边,轻飘飘地丢下一句:“纪云庭可能打算破坏别人婚姻。”
祝涟真震住。
谈情虽然也面露惊讶,不过还是冷静地问付榕:“最近的事吗?如果裴姐知道队长心思不对劲儿,肯定早就出面劝阻。”
付榕一贯事不关己的随意口吻:“我只是不小心听过他打电话,说什么前女友下个月结婚,他想推迟工作时间。”
“合着‘破坏别人婚姻’是你猜的呀?”虚惊一场,祝涟真松口气。都怪付榕刚才的说法充满狗血伦理的意味,害他下意识以为队长跟哪个已婚富婆有染。
“那就别管他了,他不长记性,非一棵树上吊死。”祝涟真恨铁不成钢地说,“连Koty都比他强,起码Koty知道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呸,我干嘛拿Koty举例,又不是什么好榜样。”
像他这样话说一半突然反驳自己的矛盾态度,周围人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付榕冷笑一声,说:“别太义愤填膺了,同样的事要是发生在你身上,没准儿你还不如纪云庭呢。”
祝涟真不服:“你这人的想法真是泥心八糟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就罢了,还见不得我好。”
谈情不动声色地挪了两步,挡在他们中间走,似乎是防止二人吵架动手。
“也是,我好像从没见过你跟女人亲近。”付榕很平静,“你对这方面不感兴趣吗?”
祝涟真有点敏感,不知道付榕是单纯提问,还是在怀疑他的性取向,于是只答:“我跟谁亲近还得让你看见?”
付榕轻描淡写:“我只是提醒你,以你的智商,带情人开房过夜肯定瞒不住的,傻白甜。”
祝涟真不假思索地反驳他:“我不傻,住房记录一查就能知道,直接把情人带回家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