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乐思央
他试着大声吼了一句,并没有什么用,常笑也根本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倒是他远远的看着,就看见代表着常笑的那个点,和对方身边的那好几个更小的点离开了远地,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说运气不好吧,当时的场景这么的惊险,燕秦还是十分幸运地活了下来,但是说他运气好吧,他处的这个位置,实在是尴尬的不得了。
原本他站的地方,是没有什么风声的,常笑大声吼,还能听到回响,但他落下来的这一部分,外头不断地刮着大风,燕秦喊一声呢,立刻被大风给吹散了。
而且风声,本来就有点像是女子的哭泣声,不注意倾听的话,根本就听不见他在喊什么。
燕秦吼了两嗓子,发现没作用,而且这里没有水,不断地吼不仅是白做工,还会让他的嗓子烧得火辣辣的疼,衡量了利弊,他很快地放弃了这个行为。
他现在也不知道常笑去哪里了,但是等到常笑经过他附近的时候,要是他喊哑了嗓子发不出声来,那可就没有什么得救的机会了。
他眼神十分幽怨地看了摄政王一眼,又扯了下政王的衣袖以视泄愤:“说吧,咱们要从什么地方上去,这可是你带我下来的,你可得带我上去才行。”
这小破山洞,往里走,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具棺木,往外看,也没有什么野果子灵芝之类的。
他们两个在这种地方,要是没有办法回到有人烟的地面,那只能饿死渴死,那也太凄惨了一些。
燕秦不由得想象了一下自己的惨状,然后可劲地摇晃了几下脑袋,把那个十分可怖的画面从自己的脑海里驱赶出去:“王叔,我已经很累了,你赶紧想想办法吧,我就是要死,也想做个饱死鬼。”
要是硬生生地饿死在这里,等到自己的宫人侍卫们发现了,他就会沦为后世的笑柄了。有史以来第一个把自己饿死的小皇帝,多倒霉,多可笑啊,他绝对不要这样。
燕于歌一看燕秦的表情,就知道小皇帝又在瞎想,他没好气地说:“我既然带陛下下来,就是因为这个法子更好,上去的事情,你就不用瞎担心的,饿不死陛下的。”
他本来还打算逗弄燕秦一下,但是看小皇帝这个样子,也不大忍心继续让他悬着一颗心,就很直白地说出了口。
燕秦立马说:“我就知道王叔英明神武,一定不会做这么不靠谱的事情。”
燕于歌似笑非笑:“陛下这话说的不对,先前我抱着陛下的时候,确实没多想,要是你胡乱挣扎一下,咱们两个这会肯定粉身碎骨,身首异处了。”
“咳咳”燕秦轻咳两声,“可是我先前半点挣扎也无,这说明我对王叔无比的信任。”
其实无比的信任也说不上,主要是他当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而且一个溺水的人,要是遇到了一个来救他的人,本能的反应是什么,是牢牢地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
摄政王都带着他跳下来了,他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两个人要死的话,肯定要一起死,绝对不能便宜了摄政王。
他又不是傻子,脑子也没有进水,那肯定就是牢牢抱着摄政王那劲瘦有力的腰身,哪里可能胡乱挣扎。
不过这种事情,他肯定就不会在燕于歌面前说出口的。
有些事情,彼此心知肚明,说穿了反倒不美,燕于歌也没有“拆穿”小皇帝的话,而是说:“陛下觉得,先前那横木,是不是来得太巧了一些?”
知道自己上去有了保障,燕秦也就不那么着急上去了。他先前是说了一些,要回宫的话,还做了安排,但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上面肯定都乱了,绝对不可能还有组织有纪律的回宫。
他的一颗心回落下来看,便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按照摄政王话的引导,他细细地回忆了一番当时的场景,好不容易轻松了两份的神色少了两分焦急,多了几分凝重:“孤也觉得,那横木实在是太巧了一些。”
就说这木头吧,早不坏,晚不坏,偏生就这个时候坏,而且这木头还不是轻飘飘么的那一种,从高处落下来,按是堪比大铁块,完全可以砸死人。
要不是摄政王身手敏捷,他可能就折在那里了。燕秦皱起眉来,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
他对鬼神怀有敬畏之心,碰到这种有可能是他人算计,但也有可能是机缘巧合的事情,还是有所怀疑,在真相和伪装的真相之间摇摆不定。
有句俗语说,阎王叫你三更死,不敢留你的五更。倒霉的人,喝凉水都塞牙缝。而且这段时间以来,他好像就一直在小事上倒霉不断,一点没有觉得幸运过。
唯一让燕秦安下一点心,没有更进一步胡思乱想的是,他来了两回,交给这个世界的答卷都不一样,因他而死的人不同,害死他的人不同,他死的时间也不同。
现在他还年轻得很,没道理阎王爷会有那种闲心来把他这条命给收回去。
“孤确实有那样的感觉,那横木应当是松动了些的,但有人在后头推了一把,才让横木恰到好处地落下来。”
对方应是掐准了点,就专门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让木头滚落下来,直接往他身上砸。
要是他,不,要是摄政王的反应再迟钝上那么一点点,他今儿个可能真的要命丧黄泉了。
燕秦虽然活了三世,可是这三世加起来,也就是三十年左右,而且这辈子,他好日子才过了多少天啊,今年才娶了皇后,很多东西,都是他该享受的东西。
要是就这么死了,又不能再重来一次,那么多好东西他都没有享受到,他岂不是死的太冤枉了些。
“可是谁这么想要孤的性命?”燕秦自认自己这个皇帝当的其实还不错。说不上多宅心仁厚,但绝对不乱来,没有动不动就诛人九族。
萧家他确实是连根拔了,但是那是叛国大罪,他要是不做的干净利落些,反倒是会引起天下文人口诛笔伐。
没想到自己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来,还是有人非要让他去死。
燕于歌伸手揉了揉小皇帝的脸,试图把对方脸上挂着的沮丧表情揉掉:“陛下做得再好,对某些人来说都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只是想着捞一笔小钱,或者是为了眼前的利益做出令人觉得十分疯狂的事情来。
“我也觉得那不是意外,但这只能说明那些人心怀叵测,这同陛下的用心无关。”。”
燕秦一向是个擅长自我安慰的,便是摄政王不说这一些,他自己也能把自己开解出来,摄政王说了这些呢,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好歹让他心情好了些,心态也慢慢地发生了转变。
“王叔,你觉得,今儿个砸横木,和昨儿个那刺伤刘信达的机关,是不是背后同一个人做的?”
燕秦的话有点让摄政王惊讶:“陛下怎么突然这么想?”他也认为这两者之间有联系,但他更倾向于,这是一个配合力强,纪律十分验明的组织。
有人吸引注意力,另外的人则趁着旁人不注意,做出放机关,扔横木下来的事情。
燕秦又说:“孤觉着,这些人,是真心想要让孤去死的。只是孤吉人自有天相,没有叫这些阴险小人得逞。”
在夸自己方面,他一向是不吝惜所有美好词汇的,而且他这也不算是在夸,他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虽然前两辈子他死的很惨,但这天底下,比他死得惨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当中可没有一个,能够像他这样,还有机会重来,而且一重来就重来两次的。
像先前的机关,肯定是为了他设立的。但谁让刘信达运气不大好,先触碰到了机关,差点毒发身亡。
一计不成,这些人便又生一计,看准了时机,把那根要人命的大木头推了下来。
这些家伙,肯定没有想到,他运气能这么好,还受老天爷庇佑,安安稳稳地活了下来。
“比起组织的话,我还是觉得,这两件事应当是一个人做的,也没有什么特别拿出手的理由,就是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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