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枫林尽染
闻稷叹了口气,觉得唐乐年大概是天生缺乏一些神经,完全不懂什么叫暗示。不懂察言观色,跟他拐着弯说话,他根本听不懂。
“她因为受了刺激,所以现在精神有点问题。”
“啊?”
“她只要闲下来就会在家里打扫卫生。每天只要看见我摸了什么,碰了什么,就要让我洗手,像我刚才教你那样的洗手。有时候,她还会疯狂的找我们家的全家福。要是找不到就会自残!”
唐乐年张大嘴巴,吃惊地问道:“那怎么办?她会伤到你吗?是谁害她的?”
“我初二的时候,我爸非要回来和她离婚。因为他爱上公司的女同事,而且那个女人怀孕了,他不想他们俩个人的孩子成为私生子。”闻稷冷静地说。
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恶意居然可以生生逼疯一个人。闻映雪嫁给半凌朝阳之后就在家里相夫教子。突然之间丈夫出轨有了小三,而且还口口声声和那个女人才是真爱。要她离婚让位。她想不通,更怕影响到儿子。
“我妈想拖一段时间,拖到我中考结束。她不想影响我的发挥,另一方面也想借着这个借口拖着我爸,顺便挽留他。”
可是凌朝阳等不了。他迫不及待的要飞向新的家庭,与心爱的人双宿双飞。闻映雪怕影响儿子,他就故意天天回来闹。砸锅摔碗,搅得街坊四邻不得安生。
最后有一次他们吵得太厉害。凌朝阳把锅里的热油泼向闻映雪,正好被放学回来的闻稷看到,扑上去替母亲挡了这一下。
闻稷伸手脱掉上衣,转过身背对着唐乐年,在他的后背上还有着两大片红色的烫伤痕迹。
“我妈妈终于受不,奔溃了。我被送到医院,二级烫伤。我让她离婚,让她离那个男人远远的。可是,我妈受刺激太深,离婚后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转头看着唐乐年,正色道:“我们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每天要赚钱,给我妈买药,存我大学的学费。那个男人寄来的钱我一分也不想动。我没法和你玩什么恋爱游戏。没时间,没精力更没有心情。”
唐乐年鼓着腮帮子,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委屈又倔强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和你是玩恋爱游戏?我就不能是真心真意喜欢你吗?”
闻稷避开他火热地视线,“那我也不需要。我这辈子都不想结婚,不想谈恋爱,不想喜欢别人,也不想别人喜欢我。我想考航天学院,以后带着我妈搬到基地去。离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越远越好。”
“不行。”唐乐年一听就急了。闻稷要是去了什么基地,以后他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如果以后再也见不到闻稷,他以后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唐乐年心里着急,手脚快过脑子,想也不想,一把上前紧紧抱住了闻稷的腰,蛮不讲理地说:“你不准走。”
闻稷叫他来只是想劝他死心。却不料把唐乐年逼得缠他缠得越发紧,搂着他不肯撒手。
“你先放开我。我现在又不走。”
唐乐年死死地抱着他,拼命摇头,“现在不走,以后也不准走。”
“你是麦芽糖吗?怎么这么黏人?”闻稷就从来没见过像唐乐年这样没脸没皮又不讲道理的人。他都已经拒绝他到这个地步了,这家伙还是搂着他的腰死活不撒手。
“我不管,我就是要黏着你不让你走。”
闻稷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还能就这样抱着我一辈子吗?”
唐乐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把头低了下来,搂得他越发紧。为什么不行?只要他不放手就行。
两人僵持着了好一会儿,闻稷看了看时间,提醒他说:“很晚了,你该回家了。”
“我不回去。”唐乐年下定决心要做一块牛皮糖粘在闻稷身上,扒不下来的那种。
“你的手不酸吗?”
唐乐年摇摇头。其实很酸,还有点麻。但是,没所谓的。和闻稷要甩了他走得远远的相比,这一点点手酸和心酸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太轻,太轻了。
他卑微地说道:“闻稷,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但是你不要走啊!你就让我喜欢你还不成吗?”
闻稷要考航天学校,他也可以去那个城市。可是如果闻稷要去什么基地,他就未必能进得去了。他也不是闻稷的什么人,又不是他的家属。不能栓在闻稷的裤腰带上啊!
闻稷看着腰上那个毛茸茸的金色卷毛脑袋,拿这固执的家伙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还是很久以后的事。”你也用不着现在就担心得不肯放手啊?
唐乐年摇摇头,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不是。你的事情对我没有大小,没有早晚,每一件都很重要很重要。”只要想到闻稷会离开他,不管那是多么遥远之后的事,唐乐年的心都像刀扎一样的难受。
他的红着眼眶轻声地说:“你不要嫌我老是缠着你。不肯放过你。”要不是因为我实在太喜欢太喜欢你了,我也不会老是厚着脸皮一次又一次的往你的世界里闯。
“你不喜欢我,也别嫌弃我啊!”
隔了很久,闻稷的手落到了唐乐年固执的小脑袋上,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有妥协也无奈也隐约有着一丝释然,“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
第30章 我是上火了!
闻稷对唐乐年的感觉从来都不是嫌弃,不是讨厌,更不是厌烦。而是一种类似控制不住失控的无可奈何。
逆境催人老!闻稷对自己的人生一直有着自己的清楚的规划。读书、赚钱、照顾生病的母亲。唐乐年的出现像一个意外,打破了闻稷所有的按部就班。如狂风入境,蛮横不讲理地搅乱了他生活中的一切。
明明是紧紧关着大门的老房子,被他蛮力硬闯之下,这门没开,墙已经开始晃了!实在是危险得很!
可是明明知道危险,也明明知道应该避嫌,应该躲得远远的。唐乐年死死搂着他的腰让他不要嫌弃他的时候,闻稷的心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眼前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学渣是真的很喜欢他,喜欢到心惊胆颤地步了。
闻稷拒绝过他很多次,可是唐乐年每次都在失望一阵之后,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重新回来他的生活。只是一次比一次更加小心翼翼。闻稷又不是铁石心肠,就算不接受,也实在没办法伤害这样一个全心全意喜欢着自己的人。
送唐乐年下楼等出租车的时候。唐乐年嘟着嘴,轻轻用脚尖踢着马路旁边的一小截枯树枝。
口是心非地嘟囔:“你用不着送我下楼的,也不用在这儿陪我的。阿姨身体不好,你还是回去看着她吧!”
“我这回没骑车送你,只陪你到有车过来。”
唐乐年本来低着头,听了这话微微抬头偷看身边的闻稷。他死皮赖脸地终于让闻稷松了口。可是他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危机暂时解除之后,他一想到闻稷后背那两块烫伤又忍不住心疼,对于那个会对着老婆儿子泼油的人渣恨之入骨。
“你那个混账爹现在还在绅城吗?”
“在啊?怎么了?”闻稷不解地看着他。就算在一个城市又怎么样?难道还能大家坐下来一起喝杯茶聊个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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