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吞娘娘
日坐红艳 作者:云吞娘娘
cp:蒋正X陈宝祺
标签:现代/禁忌/有肉/黑道
第1章
预警:
本文设定古早+狗血
背景为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香港,包括且不仅限于社团、欢场、双性爱、生子、产乳、自我认知障碍、人妻ntr(伪)等内容,如有不适可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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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的微雨带来丝丝凉意,化作四下流淌于地面的艳丽霓虹。偶有车轮碾过街边的水洼,揉碎映在其间的四个金红大字——富丽舞厅。砵兰街首屈一指的大型卡拉夜总会,今夜却难得冷清了几分,未如往日那样满是欢场常客、泊满各色豪车。
擦得透亮的玻璃门内,两名容貌姣好的女招待不时向外看去。而夜总会里,马夫、妈咪和小姐们也已等足了一个小时,放到平日谁都不耐烦的情况,碰上包场这样的好事便再无所谓,漫长的准备时间带来的反倒是欢乐热闹的气氛。
不过,这一切与陈宝祺无关。他独自坐在最外面的角落,呆呆望着头顶那盏洒出无数艳丽光斑的宇宙球灯,沉默地计算着与日加增的利息。
他甚至不敢再想自己的过去。
半个月前,母亲劝他来港岛打工,说是已经寻好一位同乡帮忙打点,只要到了对岸就能进酒店做招待——其他亲戚东拼西凑的钱很快被这位同乡拿走,过来后陈宝祺又被对方以办手续的名义索要了不菲的费用。带在身边的那些财物不够打点关系,同乡便让“相熟的朋友”借了一些,再叫他在欠条上按了手印。
数日后,陈宝祺被直接送往婚姻注册处。对方为他安排的“未婚夫”叫梁家明,因为有本地身份,只要与他登记结婚就可以长期居住。
陈宝祺从没想到要以这样的方式留下,虽感愕然,却没有其他办法。他孤身一人来港,又是偷渡客的身份,首先考虑的不是与谁结婚的问题,而是怎样维护这段虚假的婚姻让自己不被遣返。
为了应付移民局的检查,陈宝祺只能暂居在梁家明家,所剩不多的钱都用作房租。
陈宝祺曾一度寄希望于同乡答应帮忙为自己介绍的那份工作,每天都想尽快还清欠他“朋友”那部分钱,再靠省吃俭用把工资寄回去补贴家里。但他很快发现,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美好,身边的所有人一一撕下伪装之后,他面对的是无数胁迫、威吓和暴力。多年后,回忆初来港岛的这段经历,他仍感到深深的不安与恐惧。
原来,母亲口中所谓好心人连带他的朋友和梁家明三人都在蛇头手下做事,先以同乡的名义欺骗妙龄女性赴港,再用各种手段迫使她们签下高利贷。梁家明这类提供配偶身份的姑爷仔既是监视者也是管理者,很快便将抱着赚钱愿望的“大陆妹”们将按容貌优劣卖给不同的马夫,再分至各大夜总会、歌舞厅、指压、桑拿、酒吧等做妓女。
直至深陷夜场,陈宝祺才知道,之前被他们带来的人大多同自己一样,靠全家四处借债才得到对方所说的工作机会,因此即使知道是上当受骗也再无退路,更不必说那些地方全部都有帮会背景,逃离的话不仅自己会遭到对方的报复和殴打,就连家人的安全也无法保证。
没过几日,陈宝祺就被上门要钱的打手搜走了傍身的少许余财,他看不到任何出路,只能答应梁家明去舞厅做事。
说是做事,可两人都清楚,是做皮肉生意。
但唯一出乎对方预料的是,陈宝祺不是女人。
或者说,他不是个完整的女人……也不是正常的男人。
得知陈宝祺的身上同时有着男人和女人的性征,提前收下马夫定金的梁家明简直急怒攻心。他有赌博的习惯,前段时间去了澳门,为周转手头钱财便提前通知对方领人,也谈定了日期送陈宝祺去接客。但现在的情况远远超出他的预料,手上的钱已输个精光,要给对方的货却出了问题……他甚至想过把这波大腰细、上凸下翘的大陆妹多出的那根东西割掉当女人卖,只是时间实在太紧。要知道,每个马栏背后都有帮会势力,就算马夫当街斩死他们这些从女人身上捞油水的姑爷仔都能找到顶罪的替身,可他的命只有一条。
起码在下个货物到手前,他必须得和陈宝祺一起保守这个秘密。
当然,富丽并不算只能看不能摸的金鱼场,等到那时,后者下场如何都与他无关。
最终,梁家明以新来的人重感冒做借口,请马夫暂将过夜陪睡改为陪酒。
倒没多心怀疑,因为他手上的女人太多,其中总有少数脾气不好或惹到客人,又或者背了他联系其他马夫转场做事——陈宝祺这种愿意听话的大陆妹根本算不上问题,于是同意了梁家明的说法,让他养几天再做。
自此,陈宝祺就在富丽舞厅做事。
港岛欢场大抵分作两档,一档叫茶舞,每日下午两点开始,做事的女仔多是中环白领或奢侈品销售,靠一时的皮肉生意赚些外快补贴生活;另一档叫晚舞,较前者传统一些,客人也更多更杂,指的是各大夜场的公关小姐每夜九点到凌晨三点的坐台时间。显而易见,前者比后者档次高上不少,来钱也快。
陈宝琪属于后者间的下层,他广东话说得一般,英文则是完全不懂,因此接到的生意极少,即使有客人看中他凹凸有致的身段,最终也会嫌陈宝祺不会歌舞木讷无趣而离开。场里那些有权有势的贵人轮不上趟,偶有感兴趣的普通客人会被其他应召小姐抢去,尽管陈宝祺工作辛劳,生活状况却没有任何改善,隔三差五还会被讨债者追上门收走赚取的微薄钱财。
无奈的现状与畸形的身体令他沉默寡言,而越是如此就越被其他舞女排挤,几乎无法维持下去的生意几乎将陈宝琪彻底推入了绝望的怪圈。
直到有一天,将手下所有人叫到一起,满面喜色地告诉她们明晚有老板包场,大家都要盛装出席作陪。场内众人欢呼雀跃,包场意味着活少钱多,如果能傍上几个有钱人,洋装珠宝豪车也能收入囊中。
和其他光鲜亮丽的小姐不同,陈宝祺没有华服香包也没有高跟鞋,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整个人仿佛是团空气。散场后,唯一有些交情的阿芬在喊住了他,拽了拽陈宝祺那件花色过时的连衣裙,蹙眉道:“喂,又在发梦呀?哥让打扮得靓一点,你不会准备明天穿这个去吧。”
阿芬原也是看不起他的舞女之一,但数日前陈宝祺捡到她弄丢的耳环物归原主,对方的态度好了很多,从先前的漠视转为主动招呼,甚至帮他摆平了两回小麻烦。虽然阿芬说话不太好听,但陈宝祺却能从中感受到几分真心与关切,这反而是钱财之外他最需要的东西。
“我……没有其他裙子。”
陈宝祺低下头,目光滑到脚上那双廉价的塑料凉鞋上。
他带来的衣物全部老旧过时,没有一件能穿进舞厅,就连身上这条都是之前与梁家明同居的女人留下的。
阿芬闻言蹙了蹙眉,道:“明天先去我那里。机会难得,你长得不难看,波又足够大,趁年轻搏一搏,总好过天天被她们笑。”
她顿了顿,又道:“我听到哥讲电话,说明晚包场费六十六万。宝祺,豁出去让人玩几次,要是被有钱佬看上,一年内赚多少都不成问题。”
“被人玩”会牵扯到身体的秘密,陈宝祺想都不敢想,不过阿芬提到的数字还是牵动着他脆弱的神经。
“六……六十六万……”
六十六万对陈宝琪来说是天价,但六万则是他本周得还出的高利贷。催款者派来的打手都很懂行,不会和他的脸过不去,但留在后背、臀部和大腿上的伤痕丝毫不少。遭受殴打之后,他又因为没钱买跌打药,只能打些冷水敷在伤处缓解疼痛。
“我……我知道了。”
陈宝祺轻声谢过阿芬,第二日去她住处试了衣服。因为胸部太大,提前准备好的两套洋服都勒得很紧,最终只得换了条白色吊带长裙。阿芬还替他稍稍敷些脂粉遮掩面色,再涂上一层口红,让人看上去不那么平时那么苍白脆弱。
收整一番后,陈宝祺与她提前来到舞厅。
夜里八点,手下众人进场,平日生意最好的几个头牌理所当然占了中间,歧视链底端的“北姑”陈宝祺连舞池都没能踏进去,直接被赶到外场看酒水台。
阿芬扫了他一眼,摇摇头。
直至十几个衣衫华贵的客人进门,整个舞场回荡着动听的乐曲,陈宝祺才偷偷起身望了几眼,可惜他的位置实在太远,什么都没能看到。
欢歌、热舞、酣饮一直持续到深夜,晚场的时间好像过得特别快,随着客人陆续带着应召女郎们离开,场内的小姐也各有去处。
见先前排挤他的几人离了场,陈宝祺才恍恍惚惚地走到舒适一些的内场坐下。他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除了最中间的桌子还有三个男人在谈话,其他卡座已经有服务生在清理杯盏。散场的气氛让他轻松下来,整个人瘫在柔软的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