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走窄路
萧忱并不怎么说话,但余英能感觉到他整个人是完全融入他们之中的。讨论到什么建筑大师的新作时,余英看到他的眼里有光,神采奕奕。
萧忱偶尔说一两句话参与其中,似乎是察觉到了余英的安静,他侧过头,发现余英端起酒杯饮酒,目光正看着他。
“看我干什么?”萧忱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
“这里我只认识你,不看你看谁。”余英抿了口酒,“忱哥谈起工作的时候,看起来特别有活力。”
“真的工作的时候就变成瘟鸡了。”萧忱自嘲一笑,“成天骂爹骂娘骂甲方,你是没见过我们真实工作的状态,看了就会发现偶像剧都是假的,哪有整天西装革履的建筑师,都是拿来骗小姑娘的。”
“哎呀!饭桌上能不能别谈你们那些房子大楼了!”有人发出了抗议,“能不能说点别的,听得头都大了!”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真的是……”
谭亚辉的妻子看着余英问:“余先生有女朋友没有啊?”
余英摇头:“没有。”
“那也还没结婚喽?要我给你介绍对象吗,我那有好多合适的小姑娘,学历高,长得又漂亮……”
谭亚辉打断道:“哎哎哎,你可打住吧,怎么看见个人就要给人家做媒啊?”
谭亚辉的妻子压低声音说:“这不是人家条件好么,这个年纪,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有什么不能说的。”
“老大家属。”他们都爱这么叫余英,听着倒真像是萧忱的家里人,有人问道:“你是做什么的工作的呀?”
“开花店的。”余英简短道。
“啊?开花店?看着不像啊。”刘韵面露诧异,“我还以为是公职人员呢,看气质真像个当兵的。”
“我看像模特。”有人应和了一句。
余英但笑不语,他似乎不太爱在外人面前说起自己曾经的职业,就像之前,他也从没跟萧忱主动提起过自己以前是一名刑警。
吃完晚饭,大家就回酒店了,休息一晚准备开启明天的行程。
萧忱和余英没有随大家一起回酒店,他们打算散散步,聊一聊之前搁浅下来的事。
拉萨的夜里很凉,比白天的温度低很多,萧忱出门前只套了一件运动外套,他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穿太少了。”余英微微蹙眉,“回酒店吧?”
“别。”萧忱嗅了嗅鼻子,把衣服拉链拉到最顶,下巴掖在衣领里,“回酒店共处一室我脑子又该乱了。”
他扭头看着余英:“余老板脑子不乱了吧?”
余英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上,咬进嘴里:“我脑子一直都不乱。”
“这样啊……那我上回说的那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余英静默不语,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回避,萧忱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给自己一根烟。
余英掏给他一支,拿出打火机帮他点火。
萧忱吸了一口,缓缓吐了口烟:“怎么不说话?”
“在考虑要怎么说比较好。”
“你是在考虑拒绝我的话?”
余英没有否认。
萧忱咬着烟笑了一下,倒是没觉得特别失落,他问:“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我离过婚,你嫌弃我啊?”
后面一句话显然是开玩笑的,但余英很认真地表示:“不是。”
他怎么可能嫌弃萧忱,有些人的魅力怎么可能会因为离过婚而被掩盖掉,以这种带有偏见的目光审视一个人,未免太狭隘了。
“那就是不喜欢我了。”萧忱咬着烟淡淡道,“没事儿,我可以追你的,我的黑历史也就离过婚这一点,家世清白,工作稳定,没有任何不良嗜好,还会做饭。”
余英忍不住笑了,轻声道:“没有不喜欢你。”
萧忱咬着烟一愣,余英的声音低沉,与边境地带苍茫的夜色融为一体,缥缈却又清晰。
“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有不喜欢你。”余英把烟头熄灭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我对你很有好感,你看不出来吗?”
萧忱抽掉嘴里的烟,舔了下嘴唇:“好像能看出来一点,那你不答应是……?”
“我觉得我们可以再相处一段时间。”
萧忱停下脚步,有些茫然:“什么意思?”互相有好感却不正式在一起,他琢磨了会,一点点勾起了嘴角:“搞暧昧啊?”
余英嗤笑一声:“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萧忱叼着烟挑了下眉:“余老板还挺有情趣,不过我倒是没有任何意见。”
余英不跟他逗趣了,正经道:“咱们认识了有三个多月了,彼此之间还没有特别了解。”
“你是想培养一下感情?”
“嗯。”余英转身面对着他,“如果忱哥真的考虑好要跟我谈恋爱,我觉得还是要深入了解一下我这个人比较好。”
萧忱抽走嘴里的烟头弹了弹烟灰,说:“行,按你说的办,不过相处归相处,我还是想追你。”
冷气拂面,萧忱又打了个喷嚏,他的鼻尖都冻红了,身材挺结实的一个男人,莫名有种楚楚可怜的娇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