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绪
林晴把可乐往自己的包上一丢,坐到谢延身边,侧着头看他:“最近怎么样了?”
谢延的眼睛动了动,开口说道:“不怎么样。”
林晴挑了眉,眼睛上下一扫,打量着谢延的脸色:“看你这个样子,估计也是没有多少进展。”
谢延轻哼一声,似是不服气的模样,他搓了搓自己手上的纱布,说道:“快了。”
“你之前也说快了。是挺快的,立马就滚到了床上去,结果第二天提起裤子,人压根什么都不记得。”林晴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害羞保守的性格,你就直接冲上去问清楚得了,不同意的话只能认命了。”
话落,林晴就发现谢延的脸色臭了许多。
“不行,不要,不好。”谢延冷冷地说道。
“之前我劝你的时候你也这么说,结果就被人挖了墙脚……”
林晴把最后两个字拉得很长,谢延听得十分不爽,整张脸更是黑得堪比锅底。
“听说阿姨正在帮你物色相亲对象,正好今年我帮你和她说说,放你几天假,让你去见见人。”
林晴的父亲是谢之明的司机,除了经纪人这个身份,林晴几乎是看着谢延长大的,甚至还在毕业入职后受谢之明的托付过来帮衬谢延。林晴比谢延大了八岁,同大部分即将奔三的女生一样,情感生活没少受到家里的盯梢,林妈给她物色的相亲对象一个接一个,每次都被她借口工作太忙给打发过去,以致人都跑到谢之明那告了好几次的状。
谢延这话一说,林晴立马认怂:“当时你还小,不能早恋,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谢延又哼了一声,转头望向了身后的墙。
其实他当时也并没有搞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样的想法,蛮以为还有时间可以考虑,可等到他想明白的时候,对方已经和徐子琼走到了一起,也由不得他再去参和什么了。
“徐子琼呢?他最近怎么样?”谢延问。
“刚开完演唱会吧。男团就这样,第一年合体割割韭菜,到第二年基本都是个人的资源了,听说他公司刚给他接了一个综艺,估计以后还是往歌手的方向发展。”林晴说道。
谢延:“他的音域太窄了,不适合走歌手这条路。”
林晴:“人家自己的事,我们就别瞎指点江山了。”
谢延压了压嘴角,也不懂是不是认同了林晴这句话,并没有再开口。
谢延这个人属于老天赏饭吃的类型,天赐的好嗓子不说,很多技巧天生就会,胜过别人好几年的苦练。他能看出徐子琼音域窄,自然也可以看出别人的局限和不足,所幸他这人没有什么自命清高的毛病,就是有时候给人的感觉拽了那么一点,不然林晴都害怕就凭他这张嘴,出去也不懂要得罪多少人。
“你这手晚上要换药吗?”林晴换了话题,用手指点了点上面的纱布,“洗澡也不知道拿个塑料袋套一下,都湿了。”
她说着,就打算去拆谢延手上的纱布。
谁想谢延顿时把手一缩,避开了他的动作:“不用,过会再说。”
十分钟后,林晴终于明白了他的“过会再说”是怎么回事。
房门被敲响,谢延拦住了正要去开门的她,坐着默数了几秒,才慢悠悠地走过去。
“不好意思,手不太舒服,开门慢了点。”
他这话一出口,林晴不用看都知道来得是谁。
毕竟就谢延那个性格,能让他用这种语气说话的她不用脑袋想都知道是谁。
“我叫小吴去附近的饭店里买了一碗骨头汤,你晚饭吃了吗。”
来人果然是林舒遇。
他仗着室内暖气充足,上身只穿了件米色毛衣,发尾还有点湿润,大概也是刚洗的澡。谢延盯着他看了几秒,才机械地向旁边让了几步。
“没吃。”
林晴心里想:又开始睁眼说瞎话了。
林舒遇知道林晴在这,也不好奇,礼貌地笑了一下,说:“林姐既然在这,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晚换药的时候再叫我。”
谢延心里一惊,正想开口解释,林晴却抢先一步说道:“我连蝴蝶结都不会打,还是你来帮阿延弄吧。”
说着,就站起身,在室内走了一圈,边走边问:“你的药放哪里去了?”
谢延飞快地抓住林舒遇的胳膊,把他从门口拽了进来,按着他的肩膀硬生生地把人压在了沙发上。
“都湿了,等你很久了。”谢延把自己的手在林舒遇面前晃了几下,后者抓住了他的手,解开了手背上的那个死结。
林晴终于找到了那袋被谢延丢在角落里的药,但她在旁边观察了一会,觉得自己现在着实不适合待在这里,不然真得掉光了头发顶着脑壳发光发亮。于是她默默地把那袋药放到桌上,然后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关门前,她甚至还看到谢延背着手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林晴:“……”
林舒遇没见到这段插曲,低着头小心翼翼拆开谢延的绷带,露出手背上的几道划痕。严重的那几道已经止住了血,甚至已经结了痂,林舒遇盯着它们犹豫地看了几秒,缓缓说道:“谢谢。”谢延疑惑地看着他。
“谢谢你那个时候护着我。”林舒遇打开了碘酒瓶盖,用棉签沾了一下,点在了谢延的伤口上,“不然糟糕的就是我的头了。”
碘酒腌进伤口,谢延不是怕痛的性格,但他却没有刻意压住自己的声音。反而还故意在林舒遇面前抽了声气,仿佛被痛到了一样。
林舒遇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谢延的眼角都挤出了几滴生理性的眼泪。
他下意识地就低下头,对着谢延的手背上吹了吹。和室内的暖气比起来,他吹出的气有些凉,柔柔地擦过谢延的手,像是羽毛一样,非但没有抚平上面的痛感,反而还平添了许多痒意。
谢延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唇,眼皮掀了几下,眼底又是晦暗不定的颜色。他借着林舒遇贴近的时候,偷偷抬了手,对方柔软温热的唇碰上他的皮肤,虽然只是一下,但却如同一个猫爪似的在他心上不停地抓挠着。
室内的温度似乎都平白无故地上升了几分,林舒遇的耳垂都被蒸得艳红。
他不是没有感受到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在一片寂静之中,他甚至听到了比下午还要热烈的属于他的心跳。
林舒遇又闻到了那个味道,和那天夜里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