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绪
“那你母亲……”林舒遇下意识地问。
谢延坐在了沙发上,顺势抓住了林舒遇的手腕,把他扯到自己的身边:“我妈叫梁秋。”
林舒遇疑惑了几秒,随后便从记忆中搜寻出了这个名字。
他试探地问:“是我知道的那个梁秋吗?”
“嗯。”
“抱歉。”
谢延:“没关系。”
林舒遇记忆里的那个梁秋是当年很有名的歌手,她的音乐天赋很高,技巧和情感都在同辈歌手中出类拔萃。但天妒英才,梁秋于三十九岁身患乳腺癌,不久后就离开人世。
谢延这么一说,林舒遇恰好就把他和梁秋的儿子对上了。梁秋婚后将自己的家庭隐瞒得很好,大众只知道她嫁了一个有钱人,却很少知道她嫁的是谁,过得怎么样。也就是在她葬礼的那一天媒体才爆出了她丈夫的照片,但岁月向来容易模糊人的记忆,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个闲谈,没多久就遗忘在脑海里了。
“媒体为什么从来也没有报道过。”林舒遇问。
谢延语气平淡地说:“没什么意义。而且我也不喜欢活在别人的光影下。”
“如果报道了,大众的第一印象是我想吃亲妈的红利。更何况人已经走了,还是少招腥风血雨比较好。”
谢延这么一说,林舒遇几乎可以想象到媒体会起什么样的标题。
“你的选择是对的。”他说。
媒体会在他的身世上大作文章,把还没多少名气的谢延冠上各种各样的名号,他会活在母亲的成就之下,稍有一点达不到观众预期,就会有黑粉群起攻之说他不过如此。更严重的是,会有人借题发挥说他吸亡母的血。
“那你爸呢,你的粉丝经常说会在你的演唱会上看到你爸,他应该也挺支持你的。”
“没有。”谢延给了他一个“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是不是傻”的眼神,“我最开始说要做音乐他拒绝了我。冻结了我的卡停了我的零花钱还差点拿走了我的琴。”
这也太惨了。
可是你十五岁那年参加选秀的时候还很拽呢,当场就给节目组甩了脸色。
也不知道该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家大业大不怕黑幕。
“那演唱会?”林舒遇心想,难道是粉丝杜撰出来的吗?好像也没有什么需要造谣的必要。
“不知道,我没见过他。”谢延不以为意,“可能偷偷去的。”
没几秒,他又补充了一句:“应该是林晴给的票。”
“这又关林晴什么事?”
“她爸是我爸司机。”谢延说,“老爷子让她定期去打我的小报告。”
林舒遇突然有点搞不懂谢延父子俩的相处方式。换句话说,可能他从来就不懂正常父子是个什么样子的相处方式。他对父亲的记忆早就停留在了他们离婚之前,还只是零星的一些片段,后来的就只剩下了简单的逢年过节的问候。
他隐隐有些羡慕。
即使谢延说他父亲不支持他的决定,他也能从他的话里听出父子俩的关系其实并不差。或许另类,或许新奇,但也温情。
“那我们的事……”是不是什么时候也会被当作小报告一并呈到他的面前去。
“无所谓。”谢延说着,又瞅了眼林舒遇的脸,说道,“你别指望从他那拿到五百万。”
他每次随口一开的玩笑这人怎么总是能记这么牢?
“五百万也太少了,怎么说也得送我一套大别野吧,毕竟他儿子可是内娱顶流,封口费可得多一点。”林舒遇笑着说。
谢延:“你想太多了。”
窗外的月光泄进沙发,悄悄爬上了谢延的发尾。公寓远离城市中心,也没过多的嘈杂声响。寒风之中,一切像是沉睡了一样,安静得过分。
“你不回家?”
“我没地方去,一个人过。”林舒遇说道。
谢延犹豫了几秒,像是在思考对策,半分钟后他上下唇一碰,说:“你跟我……”
“不要。”林舒遇拒绝。
谢延皱了皱眉,似乎是有些不高兴:“那我吃完饭就回来。”
“又不是很重要的事,而且你也不是天天待在我家,有的是你没陪我的时候,没必要,多陪陪你爹。”林舒遇说着,抬手轻轻捏了捏谢延的脸颊,“齐寄说是要给你安粘人精的人设,你可别真把自己代入进去了。”
“不好吗?”谢延问。
林舒遇摇了摇头:“不好。就算你顶着这张脸,也不好。”
他转头看着谢延的脸色,一触碰到对方的目光,就忍不住地败下阵来。
他真的很喜欢谢延的那双眼睛,无论什么时候都像是带着与众不同的光彩似的,轻易地就勾了他的魂。
“好吧,允许你粘人那么一点点,太多不行了。”
谢延的手指缓缓地点在了林舒遇的手背上,略微粗糙的指尖试探地沿着血管纹路滑过,林舒遇的肌肉战栗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想把手收起,但却被谢延抢先一步扣住手腕。
呼吸一下子拉近,白雾在空气间弥漫开来,温度迅速攀升,整个人都像是被点了一把火。
谢延的眼睛扫过林舒遇的眼角,在他的嘴唇上停留片刻后,又垂下去看他们的手。
“我能亲你吗?”
林舒遇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下来,酥麻的感觉如同电流似的从谢延握住的那个地方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