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与归君
这跟两家的竞争也有关系。
方家的企业靠互联网行业发家,然而这个行业可谓是瞬息万变,即使吃到了第一口螃蟹,抓不住市场热点就还是可能被拍死在沙滩上。
方家没跟上华国这几年互联网下沉的步调,平台没有及时转型,现在虽说还算是行业内数得上号的公司,可颓势已经是谁都看得出来了。
简家与之相反,正是上升期的时候,而且和另外几家公司合作开发的某个平台,如今正是跟方家的平台打擂台的时候,并且略占上风,优势还在不断拉大。
有这个背景,方家这位少爷跟简泽安天然就不太对付。
非但如此,方少爷方经才在别的方面也跟简泽安互相看不上。简泽安是个学渣,但是也仅此而已,方经才不是,绝大多数纨绔富二代要玩的东西他都要去玩,包括但不限于酒、烟、车、女孩……
并且对法律没什么敬畏。
两年前,方经才带着一群狐朋狗友骑着违反机动车管理条例的走·私改装重型机车,堵在三中校门口耍帅,跟一个高一女生表白。
三中论坛上当时就炸了一波。
彼时还在初中部的简泽安看着照片目瞪口呆,转头把这事儿跟自家爸妈说了,表示这种改装机车就不该上路,更别说当时方经才年龄不够显然没有驾照。简家爸妈对儿子的正义感和法律意识非常欣慰,为了表示对他这种意识的褒奖,亲自带着儿子去公·安·局举·报了方经才的违法行为。
如果举·报·人不是简家,可能方经才还有得活动。可有简家的支持,警·察自然没什么顾虑地扣车罚款然后批评教育——假如不是方经才当时未成年,大概就要享受治安拘留十天套餐了。
两家竞争关系加上这一遭,方经才不恨简泽安才奇怪。
这会儿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方经才一眼看见简泽安,端了一杯香槟走过来,皮笑肉不笑:“这不是程少的哈巴狗吗?主人忙着待客,把你栓这儿了?”
简泽安虽然在他走过来时就知道他嘴里没好话,但没料他开口就这么恶心,顿时露出厌恶的表情:
“你从狗的视角出发,大概是理解不了人和人之间的交情。”
方经才笑了两声。可能是顾虑这是程家的场合,没想把事儿惹得更大,声音还是控制着的。
“我说错了吗?天天跟着程子琛屁股后头转悠,不就是巴望着程家指头缝里给你漏一点狗粮吃?结果程老爷子寿宴,还不是只能贴墙当壁砖,没一个搭理你的?”
他语气里的恶意尽数散发出来。
站在他旁边穿着粉色小礼裙的李家千金像是觉得挺好玩似的,做作地以手掩口,“扑哧”一笑。
简泽安一阵恶心。
他与方经才的恩怨,本不想把一个无关女生牵扯进来,可这位倒是不懂得置身事外。
冷瞥一眼笑得开心的李千金,简泽安心口的火也越烧越旺。
他正要怼回去,忽然一旁安静站着、仿佛没存在感的俞越冷不丁开口:
“总好过方少为了家族企业忍辱负重卖·身求荣伺候李小姐。看来是这‘驸马’当得挺开心,都有底气笑话简家二少了。哦,不好意思,方少风流惯了,这脏了的身·体大概卖不上价,说不定我这声‘驸马’还叫早了呢。”
简泽安目瞪口呆。
方家形势不好,李家却根深叶茂,方李两家联姻的确是方家为了东山再起下的一步棋。
简泽安刚刚也正想嘲讽方经才“自己当着哈巴狗,看谁都是哈巴狗”,可还没来得及说,被俞越抢了先。
俞越这话就阴损得厉害了。
非但把方李两家的利益牵扯点出来,明指两人地位强弱,而且还混杂了“卖·身求荣”这样桃色意味的侮·辱。更狠的是最后不忘点一点方经才以前的混乱史,一个“脏”字,恶心的不光是方经才,更是李小姐。
简泽安看了一眼俞越,想不明白这么……的话,俞越是怎么顶着那张风神俊秀的面孔吐出来的。
又觉得以前自己跟俞越的冲突,可能在对方那儿根本就是随意拌嘴吧?对方火力全开的嘴臭水平简直吓人。
他脑子里数个念头转了又转,对面方经才和李小姐却早已被被俞越一番话气得整张脸涨得通红。
李小姐整个人都在哆嗦,手里杯子摇摇晃晃,淡金色的酒液都泼出来些许。
方经才甚至眼底都染上血红颜色,他盯着俞越,眼神怨毒无比:“你个戏子巴上金·主睡出来的玩意儿,谁给你脸在我跟前大放厥词?”
那字字咬牙切齿,像是毒蛇嘶嘶吐信,毒液都恨不得从齿间滴出来。
简泽安心头一惊,转头去看俞越,对方脸色刷白,却还能切出一抹面具似的微笑:“总好过方少要亲自巴上李小姐这位金·主,还不知人家乐不乐意睡。”
“艹。”
方经才就不是什么有修养的人,刚才还顾忌这是程老爷子寿宴,这会儿被俞越刻薄的嘴激得上头,什么都忘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整个人就朝着俞越扑了过来。
简泽安顾不上多想,立刻上前一步抓住方经才手臂,强行往他身后扭去。方经才这会儿不管不顾,张嘴就要嚷,俞越眼疾手快,抓住旁边餐巾一团直接塞进了对方张开的嘴,然后也上手控制住方经才另一只胳膊。
就连被突然的变故吓呆了的李小姐,也在短暂怔愣后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场合,立刻把旁边厚重宽大的巨幅窗帘拉过来,半遮住几人身影。
简泽安从窗帘缝隙处扫一眼客厅,似乎还没人发现这边异动,依旧是上流男女言笑晏晏举止优雅。
只是若闹出声响来,立刻所有人都会看过来。
简泽安自己、俞越、方经才和李小姐丢人是小事,得罪人是大事。
在程老爷子寿宴上闹开,好好的宴会没能尽善尽美,牵扯其中的哪怕是四个小辈,四家人也要脸上无光,程家又何尝不是?
简家跟程家多年交情,简泽安倒不是怕程家记恨或怎样,只是实在不想让程爷爷的寿宴出问题。
“想闹得所有人都看见你就嚷。”
简泽安扭着方经才的胳膊,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警告。
“得罪程家的代价你自己估量。”
原本似乎疯了一样想收拾俞越的方经才,身体一顿,拼命挣动的劲儿也慢慢松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