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羲和清零
戚源诚沉吟道:“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事结束,傅延昇也得走了吧。”
姜莹:“这是必然的,你只是个做企业的,总不能跟国家抢人。”
戚源诚:“我是舍得,人家要走,你又强求不了,就怕戚屿难受,你别看这孩子表面沉稳淡定,其实心里比谁都重情义。知道许敬吧?戚屿把他当大哥,对他很是敬重,这人也算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总想着他今后能帮着戚屿做事,我也会慢慢给他一些股权,结果呢,戚屿都没毕业呢,他就要走了……这几天我跟戚屿提到许敬,这孩子就皱眉头……一个这样,别说两个,我看他对他那个老师的感情比对许敬更深,这次司家的事,我当初要是不依他帮傅延昇打掩护,估计他连我这个当爸爸的都要恨上了!”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只希望戚屿今后能看开点,”姜莹叹了口气,又说,“不过,上次和小傅吃饭,我试探过他,他承诺我说,如果戚屿需要,他会保护戚屿一辈子。”
戚源诚哼了一声:“我儿子还稀罕他保护?”
姜莹:“如果傅延昇真是我们猜的那种背景,能说出这种话也算是给了重诺了,戚屿以后要帮你经营这么大一个企业,有一个懂行业底线的人为他把关,总比没有好。”
“两人要是能一直维持朋友关系,倒也不错,”戚源诚感慨了一句,“说起来,我还确实没见过戚屿这么喜欢过什么人……”
说到这里,书房内忽然间安静下来。
几秒后,戚源诚忽然又问:“诶,你说,小枫喜欢男孩子,戚屿会不会也喜欢男的?”
门外戚屿听到这句话,心率一下子过了一百八!
只听姜莹不动声色道:“戚屿是你带大的,他今年都二十二了,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你都不知道?”
“他从小就听话,一直跟在我身边,也没见跟什么同龄人关系特别亲密,就一个许敬,两人在一起还总聊学习和工作方面的事。前年小枫找了男朋友,我跟他说你不能这样,他也应我了……”戚源诚咕哝了一会儿,疑惑道,“是我多心了么?怎么觉得戚屿待他这个老师,好像感情是有点不一般?”
姜莹:“到底是不是,又有什么要紧,孩子自己喜欢就好。”
戚源诚急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两个儿子,一个我就当是女儿嫁了,还有个怎么能再去喜欢男人?戚屿要是也跟男人在一起,我们老戚家就绝后了!”
姜莹:“如果他们真的彼此喜欢,你还能不顾孩子的幸福棒打鸳鸯?”
戚源诚斩钉截铁道:“你别说了,戚屿不可能再跟小枫一样,我十多年没在小枫身边,自知亏欠,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但戚屿绝对不可以,他要真对傅延昇有那个心思,那姓傅的还是早点走了好!”
姜莹:“……”
……
戚屿轻声从书房门口离开,返回自己的房间,脑海里一会儿是妈妈那句“他会保护戚屿一辈子”,一会又是爸爸那句“戚屿绝对不可以”,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如海浪中的扁舟,起伏不断……
坐了一会儿,手机响了。
戚屿拿出手机一瞧,来电的正是刚刚父母讨论的主人公。
“喂……”
“到家了么?给我发个你家的定位。”傅延昇在电话那头说。
戚屿心中一紧:“我家定位?你要干什么?”
傅延昇:“去找你。”
戚屿看了一眼时间,皱眉道:“已经十点了……”
“可我想见你。”傅延昇打断他。
这五个字把戚屿想拒绝的话全堵回了喉咙,他低声说:“好。”
挂了电话,戚屿把定位发过去,又在房间里呆坐了十来分钟,想起傅延昇要是来了,物业通知柳姨应门时怕是要惊着父母,赶紧下楼去,兀自出了门,步行到别墅区外等着。
这别墅是戚源诚和姜莹没离婚前买下的,位处海城南郊,当年买在这个地段就是图这儿环境清幽,不过随着城市规划扩展,十余年来,附近的楼盘、商城也渐渐开发起来,就只这一片别墅区以植物为屏障,成了远近闻名闹中取静的富人区。
不一会儿,戚屿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奔驰远远驶来,傅延昇大抵是看见了他,车子直接在他身边停下了,男人从后排下来,问他:“怎么在这儿等?”
戚屿双手揣兜,挑眉道:“这个点你我家找我,我爸妈知道了,你让我怎么解释?”
傅延昇:“你爸妈都在家?”
戚屿:“当然在家,他们‘新’婚燕尔,本来这时要是没出事,估计还在度蜜月呢。”
傅延昇眸中闪过一丝歉疚,柔声道:“去哪儿坐坐?”
戚屿转身道:“里头有个小花园,走走吧……”
傅延昇跟着他进了安保森严的小区,两人并肩绕到了别墅后头的人工园林,只见左面假山绿树,右面人工河渠,蛐声吱吱,流水潺潺,在这夏日的夜晚,还别有一番浪漫的情调。
七月炎热,尽管夜间温度略有下降,但这个点也甚少会有人出来散步。
戚屿问道:“你特地过来是有什么事要说么?”
傅延昇也不答腔,直接抓了他的手腕,把人拉进怀里,按着他的后颈便吻上去。
别墅层高低,又有树木遮蔽,不怕四周有人看见,戚屿只挣扎了一瞬就被傅延昇身上的味道和那娴熟的吻技勾得放松了防备。
他们抱在一起,戚屿一边接受傅延昇的吮吻和轻抚,脑海里一边想起妈妈说的那句“他说会保护戚屿一辈子”。
……傅延昇真说过这话吗?可是,如果傅延昇真是什么安全部的人,到时候去别的地方当了卧底,没准也会遇见其它需要教的“小朋友”,心都放在别处了,怎么保护他?
他又想起爸爸说戚枫可以,他不可以,虽然明知道这是事实,可念及戚枫和凌可能在家里公然秀恩爱,他和傅延昇只能在这里“偷鸡摸狗”,心中一阵辛酸,不由反搂住对方,吻得越发忘情。
直吻了十几分钟,两人才分开来,傅延昇还环着他,不依不饶地追着他的嘴唇啄了好几下,这意乱情迷的状态跟白日里矜持克制的精英模样简直判若二人。
“……心情不好?”傅延昇哑声问。
戚屿垂眼道:“出了这么多事,我心情能好?”
傅延昇直接点明:“是因为许敬要走么?”
戚屿心说这男人不说话的时候还挺招人喜欢,怎么一开口就净提他不爱听的!
戚屿略微退开了一步,不耐道:“你能不能不说许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