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羲和清零
傅延昇:“算是吧,里边能接触各种各样的公司,各种各样人,还有讯息。”
戚屿抬了下眼皮:“你这种人哪天要是被暗杀了,肯定是因为知道的太多了。”
傅延昇目不转睛地看着戚屿生动的表情,都不舍得将视线从对方脸上移开一秒。
他又忍不住问:“你那天,到底跟你爸爸说了什么?”
这问题傅延昇已经不止一次追问过戚屿了,可整整一个月,戚屿都闭口不答,还不许他多想。
白天傅延昇去跟戚源诚做辞职报告——这也是自戚源诚发现他们的关系后,戚屿第一次允许傅延昇去见对方——戚源诚对他的离开毫不意外,全程板着脸,用刀子一样的眼神剐着他,并让人事用最快的速度为他销职,像是恨不得他立即消失不见。
但戚源诚表现得这么“大度淡然”,却让傅延昇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他担心戚屿要跟自己分手。
这些日子,傅延昇就像个等待宣判的罪犯,一直在琢磨,如果戚屿要跟自己分开,他该怎么办。
见戚屿低头吃鱼,傅延昇无奈地逼问:“我都要走了,你还不给我个痛快?”
戚屿握着筷子的手一顿,这才道:“我就是告诉我爸,你快走了。”
傅延昇:“还有呢?不会就只这么一句吧?”
戚屿:“我让他给我一段时间。”
傅延昇:“一段时间……是多少时间?”
戚屿:“我不知道,可能几个月,一年,几年……”
傅延昇听到“几年”,略松了一口气,但一颗心很快又提了起来:“所以你觉得,我们最后还是得分开?”
戚屿放下筷子,正视傅延昇,反问道:“傅延昇,你真觉得我们如果一直异地,感情还能和现在一样好?”
傅延昇握紧酒杯,面色发沉。
戚屿:“我求我爸给我们一段时间,因为我知道,在他这种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人眼里,我们这两年的感情可能根本抵不过时间和距离的考验……”
傅延昇盯着他,眸中闪着一丝寒光,但寒光深处又似染着一团火焰:“那你呢?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戚屿避开对方的视线,道,“我不想强行跟你分手,那对我来说会比较难熬,但我想过了,如果在异地的日子里,我们的感情慢慢淡了,那便分了吧,这样对我们都比较好。”
傅延昇:“……”
得到了比预想中更好的回答,傅延昇却更觉得心疼,为戚屿的懂事和成熟,也为对方的现实。
明知是自己的背景导致他无法给恋人安全感,傅延昇还是冲动问了一句:“戚屿,你为什么不要求我留下来?”
问出这话的那一刻,傅延昇自己都觉得幼稚至极,因为他太清楚,是他做不出决定,才想借着戚屿的口逼一逼自己,看自己到底愿意为戚屿妥协到哪一步。
戚屿愣了一下,淡然道:“傅老师,不用勉强,你从没有承诺过我什么,也不曾亏欠我什么。你还记不记得,去年也是在这个地方,我问你,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来我身边,你说,如果从你嘴里说出要求,就有可能变成勉强……这话,我现在也想对你说。”
戚屿看向傅延昇,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如果你不得不走,那便走,如果你想留下,就留下,我要的,也是你的心甘情愿。”
他这番话说得从容不迫,和当初在临渊公寓故意刺激傅延昇,在假日酒店激将傅延昇都不同。
他没有赌气,没有抱屈,他坦坦荡荡,他真心诚意。
傅延昇只觉得一阵肝颤,回想了一番过去,再看戚屿如今潇洒的姿态,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自食其果。
男人抓着酒杯,说了一个字:“好。”
不舍之情在心头泛滥,傅延昇抬手将杯中的竹叶青一饮而尽,酒入愁肠如饮鸩止渴,不解忧愁反叫人愈加心酸。
——好一个心甘情愿。
饭后,戚屿以“为傅延昇饯行”的名义主动买了单,傅延昇接受了。
两人步出餐馆,戚屿看了一眼时间,九点了,正想给王猛打电话,傅延昇却制止他道:“今晚跟我回酒店吧。”
戚屿:“……嗯?”
傅延昇凑近他,意有所指道:“既然是为我饯行,一顿饭怎么够,得做全套不是?”
因为上个月出柜,戚屿担心再刺激到爸爸,循规蹈矩了一个月,也生生禁欲了一个月。此时见傅延昇忽然对自己耍起流氓,戚屿面上一臊,偏头淡笑:“行,那就满足你一次。”
两人打车来到酒店,傅延昇就迫不及待地把他往床上拱,边拱边说:“一个月了,小鱼儿,你快想疯我了……这一个月我真是被你们父子俩搞得寝食难安、愁肠百结,刚刚在饭桌上听你说完那些话,我才反应过来,我亏大了!我们又没分手,我为什么要忍着不跟你上床……”
戚屿仰着脖子哼道:“你少嘀嘀咕咕的,做不做?我还要在十二点之前回家。”
傅延昇一怔,这小混蛋还想回家?
“做……”傅延昇将人推倒在床上,俯身碰了下戚屿的耳垂,感受到怀里人儿一颤,又在他耳边哑声说了三个字,“做一晚。”
戚屿笑哼了一声,做一晚?好大的口气。
虽说如此,但一个月的禁欲期确实让两个热恋中的人都比较兴奋,互动时激烈异常,戚屿想着过了今晚,自己和傅延昇就要各奔东西,心里也有放纵之意。
反反复复直进行到后半夜,他才感觉傅延昇有点不对劲……
这男人好像喝醉了!
一开始傅延昇凑近他说话,其实戚屿就闻见对方满嘴的酒气,但他以前从没见对方喝醉过,傅延昇又表现得那么正常,他丝毫没有怀疑。
等戚屿意识到“傅延昇有点发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整整一夜,戚屿也不知自己被迫听了傅延昇多少骚话荤话,自己又被逼着说了多少告饶之语,直折腾到凌晨时分,两人才筋疲力尽地相拥睡去。
次日戚屿是被一阵电话铃吵醒的,他一个激灵,伸手抓了手机,都没看一眼就接起来:“喂?……”
幸好,打电话的只是叶钦如,对方来跟他说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