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问三九
陶淮南现在也不算开朗了,虽说没多内向,可跟小时候哇啦哇啦说起没完的小孩儿比起来,现在没有那时候直接痛快了。
如果是小时候的陶淮南,估计这次已经跳到迟骋身上猴着,耍赖打滚,硬缠着迟骋不松手,不可能让迟骋就这么回北京。
可要是小时候的陶淮南,他俩也根本变不成这样。陶淮南犯了错误早就哭着哄了,多好听的话都说得出来,你不原谅我我就一直哭。
小时候的他也压根不会让迟骋离开,迟骋离开一步他都吓得直哭,不会有这五年。
可到底人不能永远当小孩儿。
陶淮南加了迟骋微信,几天前就加了。
申请发过去,迟骋也同意了。加上之后陶淮南打招呼叫了声“小哥”,那边没回他。
陶淮南偶尔会给他发个问候,可这实在太干巴了。隔着这么远,问候都没什么能问候的,多穿衣服好好吃饭这些太幼稚,显得很尴尬。可除了这些又真没别的什么能说,说了迟骋也不会回。
迟骋说话算话,说了他俩接着掰,就再没跟陶淮南说过一句话。
哥有天问陶淮南,跟小哥有联系没有。
陶淮南犹豫了下,说“有”。
单方面联系也算联系了,省得哥上火。
陶淮南每天都是在手机上语音转文字再发过去,不直接发语音,怕迟骋不方便听。
有时候也说得多点,说完也不敢发,就是自己写着玩,说来说去最后全删了。
这个游戏他玩了好几年了,以前是在备忘录和短信界面写,现在有微信了,能写字的地方就又多了一个。
耳机里是江极的歌,他其实并不真的欣赏江极的音乐,太吵了。他手机里存的都是一分钟多点的片段,前面长长的前奏和铺垫都截掉了。
耳机里是江极暴躁的歌声,陶淮南就着他劈叉的小尾音,冲着话筒说:“小哥!”
“小哥”完给删了,又说:“我咋整!”
“咋整”也给删了,江极吼得他闹心,陶淮南把耳机声调得小了点,说:“听过真人之后我连歌都听不进去了,我这次为什么没录音,我后悔了。”
絮絮叨叨地在手机上说话,还认认真真地编辑改错字,删掉“握着刺猬”,改成“我这次为”。
“只有一点点像,细听还是不像。”陶淮南趴在床上,对着手机自言自语,“你最好听,谁也比不了,下次我肯定记得录音。”
删。
“这样跟你说话我就不害怕,当着你面我话都说不好了,磕磕巴巴。”
删。
“我就是个窝囊废!”
“自己叨咕什么呢宝贝儿?”陶晓东半夜出来喝水,陶淮南一声“窝囊废”喊得声有点大,让他听见了,过来拧开了陶淮南的门。
黑灯瞎火的陶晓东也看不见,陶淮南最省电了,晚上连灯都不用开。
陶晓东拍开他的灯,看见陶淮南正趴在床上摆弄手机,问:“谁窝囊了?气这样呢?”
“我,”陶淮南坐起来,下地过来抱抱他,“晓东我爱你。”
陶晓东笑着也搂搂他:“我也爱你。干啥呢你?”
“我自己玩呢,没事儿。”陶淮南推他回去睡觉,“等会儿给汤哥吵醒了。”
陶晓东回去睡了,陶淮南也不玩了,关了灯睡了。
时间一晃一个月,陶淮南隔三差五给发个消息过去,迟骋一条都没回过。
当年他们家四口人那个小群,陶淮南找不着了。迟骋走了之后陶晓东和汤索言都还在里面说过话,但是俩小的谁也不回,气氛太僵硬了,后来俩大的也不说了。
陶淮南问哥还有没有,陶晓东把群找着了,上里头发了个:这儿。
“啊!”陶淮南说他,“你别乱说话!”
“我就说俩字儿!”陶晓东跟汤索言一块在厨房准备做饭,汤哥不知道往他嘴里塞了个什么,陶晓东尝尝咽了,说有点淡。
汤哥说:“还没放盐。”
“我说呢,那也好吃。”陶晓东笑着说。
他俩在这儿尝来尝去,陶淮南顾不上听,自己坐在一边琢磨着得往群里得发点什么。
思来想去没什么好话题,最后只发了个表情包。
这事儿他还是比他哥差点,陶晓东看孩子这么难,还是得帮一把,有天在群里发了个图。是他们店的一个顾客,陶晓东新做的图,一条蛇盘了脖子一圈。
小男生长得可帅了,那个眼神劲劲儿的,店里给拍了不少照片。
陶晓东:这小孩儿长得说不上来哪儿有点像苦哥,黄哥也这么说。
陶晓东:这次展会他得跟我去北京,苦哥在北京没。@迟骋
半分钟之后迟骋回:在北京,哥你什么时候来?
陶晓东:我下周就去。
迟骋:我去接你。
晓东最给力,他俩在群里就聊上了,你一句我一句在那儿闲聊。哥现在一天干活时间很短,别的时间就闲着,他反正有时间。
陶淮南干听着,跃跃欲试地想加入,没找着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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