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问三九
摸着墙慢慢走出来,睡衣也没穿,从沙发上拎回毯子自己回了卧室。
要是迟苦在肯定又得凶了吧唧地说他,说他不走心,不知道脑子里又想什么,走路也不好好走。陶淮南娇气,疼了还要被骂就委屈。
现在没人骂了,自己坐在被窝里摸摸胳膊摸摸腿,一碰就疼得厉害,腿上刮破皮了,结果比挨骂还委屈。
迟苦回来肯定还得故意往他青的地方按按,陶淮南如果说疼,迟苦就要冷着声音说他,现在陶淮南就想听他说自己,凶一点也行。
……想小哥了。
迟苦的手机一直关机,陶晓东往老家叔叔那儿打了个电话,老家叔叔说昨天还看见迟家那小子了,没事儿,挺好的。
陶晓东放了心,他确实最近太忙了,天天连睡觉的时间都快挤没了,身前身后全是事儿。
陶淮南自己在家闷着,想问问迟苦既然好着呢为啥不给他打电话了,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他到底还回不回来了。
时间越往后他越怕,怕迟苦说话不算数,真不回来了。
因为洗完澡摔的那一跤,那晚陶淮南没穿睡衣睡裤,胳膊腿摔坏的地方一碰就疼,就只穿了条短裤。他睡觉向来不老实,晚上冻醒了好几次,醒了伸手扯扯被子把自己裹上,一截毯子一截被子哪条都盖不严,早上起来觉得鼻子有点堵。
从那天开始陶淮南一直有点咳嗽,就是着凉了,睡觉冻着了。咳得不严重,哥俩都没当回事,到了开学前两天,陶淮南开始头疼。
太阳穴两边突突地跳,陶淮南一个字都没说。头不头疼他现在顾不上,情绪一点点压下去,迟苦一点动静都没有,陶淮南心里的希望就跟盏灯一样,光都快耗没了。
开学前最后一天,陶淮南犯了轴。
早上陶晓东起来就见他坐在自己床上拨电话,一遍遍地拨,拨不通就继续打。
陶晓东叫了他一声,陶淮南也没反应,绷着下巴一直重复地按着拨号键。
“小南。”陶晓东走过来坐在他旁边,把他手机拿走了。
陶淮南锁着眉,陶晓东跟他说:“他可能先回不来,别钻牛角尖。”
“那不是骗我吗?”陶淮南不能接受这个,摇着头说,“他自己答应的。”
“他也不想骗你。”陶晓东看着他弟执着的表情,摸摸他脸说,“今天他要是没回来,明天你该上学上学,这两天哥这边一完事儿咱们就去把他带回来。”
陶淮南抿着嘴不说话,唇色有点发白。
陶淮南摸摸他额头,不热,跟他说:“别跟自己较劲,哥答应你肯定把他带回来,还得上学呢。”
陶淮南半天之后才点点头,眉还是拧着,低着头说:“我不想让他骗我。”
“不是故意的,”陶晓东帮着迟苦哄哄他,“他就是太懂事儿了。”
陶淮南知道迟苦懂事儿,他凶巴巴的,但是他可好了。
这些陶淮南最清楚了,可如果迟苦真的不回来,陶淮南依然会伤心。这跟迟苦懂不懂事儿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自己亲口答应的,没做到那就是骗人。
陶淮南自己在家执着地给迟苦打了一整天电话,手机都打没电了。
一个也没打通过。
开学第一天,陶淮南终究还是自己上了学。
哥早上送他去,晚上田毅哥把他接了回来。哥在展会上办展,忙得见不着人。
第二天也是这样。
第三天也是。
老师讲的课陶淮南听懂了,迟苦的作业他每一份都好好留了,放在书包里天天背着。可是迟苦一直没回来。
陶淮南在学校几乎不怎么跟人说话,中午也不去吃饭,就在座位上一直趴着,饭也不吃,水也不喝。
陶淮南就像一只没有活力的小动物,迟苦不回来他好像也把自己封闭了。
第32章
“陶淮南……你喝杯酸奶吧。”学委过来坐在陶淮南旁边, 把酸奶往陶淮南这边推了推,小声和他说。
“谢谢。”陶淮南道了谢没喝,朝对方礼貌地说。他感冒还没好, 说话带点鼻音。
午休的时间,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坐了会儿, 教室里还有几个女生分散着坐在自己座位上。
过了一会儿,学委开口问:“迟苦怎么没来呢?”
陶淮南沉默了会儿,才说:“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也不知道?”学委眨眨眼,问他, “你们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吗?”
“我真的不知道,”陶淮南手指在桌沿上刮了刮, 轻轻地笑着下说, “我也可想他了。”
开学好几天了,陶淮南每天自己来自己走,班里都偷偷地讨论着迟苦。有的说他成绩太好要跳级了, 也有的偷偷说是他和学委早恋的事被家里知道了,给他转了校。
有私下里来问陶淮南的,陶淮南都说他小哥只是请假了,过几天就来了。
后桌两个男生有时候课间出去之前会用腿磕磕陶淮南的桌子,问他去不去厕所, 陶淮南都摇摇头说不去。
不想麻烦别人,也不想动。
陶淮南现在已经不生迟苦的气了, 一点都不气了。只要迟苦没事就行,不回来也行。
哥那边遇到点麻烦, 展会出了点小事故, 并没能很顺利地完成,陶淮南这两天都没看到哥, 都是田毅哥接送他。
陶淮南一面担心迟苦,一面担心哥。但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就是个眼瞎的小废物,他需要被保护,永远没办法反过来保护他们。
迟苦一点消息都没有,陶淮南担心得整宿睡不着觉。他总是想得多,每一个打不通的电话都能让他想到一种可能,迟苦到底是被他爸打了还是怎么了。闭上眼睛好像又能想起小时候面包车上那股血味儿,和一个抽搐的小孩。
上一篇:腹黑和腹黑的终极对决
下一篇:元帅今天摸熊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