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殷唯
我木然地看了他三秒钟,疯狂地摇头。
他凄然地笑了笑,说:“也对,你俩之间可能从来都容不下我的,我从头至尾都是一个多余的人。”
哥你到底从哪儿拿的剧本啊?!
我艰难地劝他:“天涯何处无芳草,那个,你看开点。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朝前看吧。”
他含着泪花看了我一会儿,忽然伸手摸我的脸,从脸颊划过我的嘴,暗搓搓地往我嘴里塞了一个胶囊。
然后他收回了手,扶着沙发站起来,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默默地咬着那个胶囊,目送着他走远,就赶紧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假装烦闷的样子往床上一趴,拿被子盖过头顶,这才吐出胶囊,拆了看里面的小字条。
刚才形势所迫,严清楷说得很简洁,胶囊里就详细多了。
就在我被跛叔半软禁的这几天里,外面变天了。
先前就说小可爱已经代余叔叔接管了余家大部分权力,他倒是没有造反,反而更贴余叔叔的心思了,无比积极地跟应心称姐道妹哦不是,是称姐道弟。
小可爱的行事作风万分张狂,居然吞下了好几个别的大佬的盘口,大有毁灭前最后癫狂的意味。
但这是在我看来的。
在外面那些人看来,可能这是小可爱雷厉风行的厉害手段,是力挽狂澜,大家纷纷明里暗里地称赞余叔叔养了个好宝贝,真是养老有望啊。
相比之下,突然理智又克制的余世华就显得窝囊了,不能指望他养老了。
外头那些傻逼都是些见风使舵的东西,见余叔叔不给余世华好脸看,又见小可爱越来越得余叔叔的欢心,就都把话说得很难听,说余世华早就被隔壁荣少弄废了这还算好听的,至于难听的话我都不想记住,更不想累述。
反正余世华这几天是无比憋屈。在这个众人皆醉的世界里,清醒明智的人总是特别憋屈。他被我熏陶了好几年,越来越聪明了,天天劝他爸和小可爱收敛一点留点退路,然后天天被他爸连打带骂。
结果我爸也看出不对劲了,自动自发地凑上去,天天跟在余牧雄后面擦屁股。毕竟其他大佬的东西是他小可爱说拿就能拿的吗?我三岁的时候我爸就告诉我很多遍了,很多东西不能拿,拿了就得把命留下来抵。这个道理小可爱就算不懂,余叔叔肯定是懂的,不过是现在急昏了头。
我想了又想,突然想到一个很惊悚的猜测。
或许,这个道理并不是小可爱不懂。
也许正相反,小可爱比谁都懂这个道理,所以他才这么做。
也许,我完全蒙对了。
我宁愿我蒙错了。
我坐在房间里想了又想,掏出手机给室友发信息,问他老师那边的事儿怎么样了。是这样的,我当时突发意外,我家里人只对我学校那边宣称我是被绑架了而已,后来老师也觉得那地方跟我八字不合,就忍痛让我退出这项目了。
我室友很快给我回了讯息,说他好得差不多了,很快就可以赶赴前线支援老师了,让我放心,他会连我的力一起努了。
这可真是见者鼓掌闻者落泪,我和室友仿佛在相依为命。
我俩在群里抱头痛哭了一会儿,又为我俩的坚定的革命友谊而干杯。
班长冷笑了一声,说:你们怎么不觉得是你俩八字相克呢?
唉,他真是越来越失衡了,就看着我和室友感情好过他而酸溜溜,他这样是不对的。
我准备出门的时候,被跛叔给拦了下来。他不动声色地问我:“有什么事去吗?”
我人畜无害地说:“我同学把资料放在学校了,我要去拿回来有用。”
跛叔说:“让人帮你拿回来就好了,快递也行啊,这大热天的你多难得跑这一趟,等会儿别中暑了。”
我说:“没事,天天在家里待着也烦。”
跛叔说:“那我送你去吧。”
我说:“好。”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跛叔之间就没有了最基础的信任。
哦,大概是从我高二某次说作业落在学校要回去拿,结果是跑出去举报有一群动乱分子在我家聚众赌博玩乐那次开始吧。
那一次真不是我的错,那是国殇日,他们居然还能在我家里边声色犬马边骂政府关闭游乐场所害他们少了好多乐子,别人死别人的关他们什么事啊。
他们怎么不去死啊!
然后我爸罚完款送走牌友回来差点打死我。
我郁闷地坐在车后座,扭头看窗外后退的楼房和行人。
其实我是真的去拿资料,并不是想跑路。顶多,我就是想抽空借同学的电话给余世华打个电话慰问一下,让他想起他还有家属的,做事给自己留条后路,我才不想年纪轻轻就丧偶,跟我爸似的。可我妈好歹还给我爸留下了一个我,余世华却啥都没留下,那我不跟他白好了一趟吗?
算了,可能对我爸而言,我妈还不如什么都不给他留下。
我沉默了大半天,突然开口问:“跛叔,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跛叔装傻地说:“什么什么情况?”
我说:“余家是什么情况。”
跛叔说:“哦,雄哥那边挺顺利的。”
我又沉默了一阵子,说:“跛叔,我爸是不是不爱我妈?”
跛叔惊讶地抬头从后视镜里看我,问:“你怎么会这么觉得?不是,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说:“突然想到的。”
跛叔:“大哥当然是爱佩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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