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酒
可现在只感觉身体被掏空,浑身虚的很,抬个尾巴尖都觉得费劲。
苏淮年从出生起就是金贵小少爷,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叫天天不灵,喊爹妈喊族中长老,隔着一层厚厚的界面结界,他们肯定听不见。
苏淮年无声地叹了口气,对自己的未来感到非常茫然。
他堂堂神兽貔貅——虽然是只变了异,单从外形看跟貔貅完全不沾边的貔貅——该不会要在这人界活活饿死冻死吧?这死法未免太没面子了,还不如安安心心待在族中,任由祖老们逗弄薅毛。
反正现在很后悔,非常后悔。
苏淮年后悔到挠地,尖锐的指甲在水泥地面上挠出一道道白痕。
作死哦!
这是苏淮年累睡着前唾弃自己的最后一句话。
停车场内车影来去,低矮白墙不断划过骤亮的车灯,汽车启动和熄火声不绝于耳,苏淮年睡得并不踏实。
真正把他弄醒的是突如其来的腾空感。
他刚开始以为是族中长辈们又来稀罕他,从小到大睡着睡着突然被抱起来的体验不计其数,苏淮年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吵醒方式,并对此没了脾气。正要再次转入深度睡眠时——
他突然想起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这他妈不是人界吗?哪来的族中长辈?
!!
卧槽!
苏淮年差点炸毛,猛地睁开眼睛,条件反射地伸出爪子就要挠过去。从下往上看的角度理应非常死亡,然而面前的男人似乎就连下颌角也刻着精致二字,面部线条深刻明显,鼻梁又直又挺,眉骨比较高,是比较有攻击性的长相,但男人微微勾起的唇角和含笑的黑眸冲淡了这分戾气,反倒显得温润儒雅。
恃……恃帅行凶!
苏淮年一时忘了露指甲,软绵粉嫩的肉垫拍在了男人脸上,毫无威慑力的“啪”了一声。
“……”
苏淮年单方面认为气氛一时十分尴尬,他秉承着气势不能输的原则,瞪着湛蓝色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男人。
“嗷。”你想干嘛?
一声低笑从男人好看的唇缝中流出:“现在的小猫咪都这个卖萌套路吗?”
“……”你才卖萌,你全家都卖萌!貔貅大爷明明就很生气!你快把我放下来!苏淮年从男色迷魂中挣扎出来,呲着小白牙:“嗷!”
男人却丝毫不把这奶凶的威胁放在眼中,他扫视了一圈空旷的停车场,温和的眉宇间浮现出疑惑:“布偶猫……应该是有主的才对,主人开车离开忘了带猫?还是猫自己从家里跑了出来?”
在某种层面上,男人的第二种猜测是正确的,苏淮年甩了甩尾巴,面无表情地想。男人气度不凡,看这穿着打扮也不像是貔貅贩子,而且对自己并无恶意,苏淮年确认了这一点,便任由男人抱着,总归不会掉一块肉。
然而男人下一秒却说:“我带你回我家。”
???
现在人类的路子都这么野吗?遇到只貔貅就要带回家?苏淮年突然想起族中一个吓唬幼年小貔貅的说法:以前有一只貔貅擅自来到人界,被一个人认出了真身,于是那人就找了个道士做法,把貔貅关在家里,日日要求貔貅帮自己赚钱,后来那人赚的盆满钵满,貔貅被榨的一滴也不剩。
苏淮年小时候就被吓得不轻,不敢擅自来人界玩耍,但后来也知道这个故事就是单纯吓唬不懂事的小貔貅们别瞎跑,免得出事。
可现在看来……这该不会是真的吧?
完了完了,要被带回去榨干了!苏淮年现在浑身无力,想逃也逃不掉,湛蓝色的眼睛充满惊恐,以及对黑暗未来的绝望。
“先给你洗个澡,然后帮你找主人。”
就在苏淮年眼前闪过自己短暂平凡的一生时,男人温润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掐断他过于丰富的内心戏。
“……”哦。
苏淮年稍微淡定了一些。
直到被傅臣炀带回家,放进水里,他才终于再次回过神。
……洗澡???
卧槽他苏淮年自从懂事之后再也没被人洗过澡,更别说对象还是个男的!
!!大兄弟你往哪摸呢???
苏淮年拼命挣扎躲开傅臣炀的手,然而过度乏力使得他的四肢绵软无力,轻而易举被傅臣炀控制住。
“乖,别闹,洗了澡就干净了。”
苏淮年几次挣扎无果,最终放弃治疗。
他不干净了!
吹毛的时候苏淮年兀自黯然神伤,傅臣炀倒是惊异于这猫竟不怕吹风机,但这反而省劲了许多。
布偶猫毛发浓厚,傅臣炀不间断吹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他彻底吹干,又拿了把梳子把猫梳理整齐。
这猫真的很漂亮,傅臣炀感叹。布偶猫面具对称,双耳粉嫩,轮廓绕着黑边,湛蓝色的双眼水润湿亮,不知道是不是傅臣炀的错觉,他感觉这猫似乎透着一股委屈……活像是大型逼猫为娼现场。
小猫咪蓬松的尾巴耷拉在身后,正趴在宽大的洗脸池中眼巴巴地望着他,看上去甜美又可怜。
傅臣炀发了寻猫启事,在主人找上门之前,暂时把猫留在家里。
捡猫在意料之外,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傅臣炀忙了一整天,到现在还没吃晚饭,打开冰箱,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两瓶辣酱。
打了个电话让助理送食材,又等了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