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酒
紧接着画面一转,小貔貅长大了些,学会爬后满地乱跑,傅臣炀端着一碗饭满屋子追他,抓住小貔貅后强行塞他一嘴猫粮。苏淮年宁死不,傅臣炀冷然道:“如果不吃,爸爸就打你屁股!”
再然后是他又长大了些,调皮捣蛋上房揭瓦,一次在隔壁白泽家用真火点炮仗,不小心点着了成了精的老榕树,白泽家长带他回家跟他爹妈告状,结果他爹竟变成了傅臣炀……
苏淮年当时就被吓醒了。
那时是凌晨四点钟,在那之后他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傅臣炀让自己喊爸爸的场景,心理阴影面积简直比傅臣炀家五百平的大平层都要大。
身后的男人睡得还很深,结实的手臂横在自己身前,苏淮年暂时不想理他,挪挪蹭蹭地挣出他的怀抱,跳到柔软的沙发上,钻进傅臣炀搭在沙发上的大衣下,浑浑噩噩趴着,等到起床铃声响起。
到猫咖上班时,哼着小曲喂猫的穆馨被他的这副模样吓了一大跳:“我的天,小苏,你昨晚看完电影后干嘛去了?”
苏淮年天生皮肤白,脸上更是一点瑕疵都没有,湛蓝色的眼睛像是波澜的远海,看着别人的时候总是特别有神。然而今天他满脸倦容,眼下一道青黑显示他此时多么疲惫,两只眼皮耷拉着,眼中不见一丝星光。
穆馨凑上前小声逼逼:“苏,你这是找到一个特别猛的对象了吗?”
苏淮年两眼发直地看着她:“……”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穆馨的确是说对了。他对象杀伤力太强,搞得他噩梦连连,一个晚上没睡好。就好像被磨人的小妖精吸干了一样,早上出门之前他照了照镜子,如果没记错,有时候大半夜在路上碰到的色鬼也是他现在这幅德行。
穆馨原本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见他半天不出声,还以为他默认了,骤然瞪大眼睛:“我该不会说中了吧?小苏,你还年轻,得节制,不能闹的这么疯。”
苏淮年一晚上没睡好,嘴巴比脑子快:“是他疯,不是我疯。”
说完就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穆馨。
穆馨喃喃:“没想到小苏看上去挺清新挺阳光一男孩,竟喜欢这种款式的……”
“?”傅臣炀刚好走来:“你说什么?”
声音从背后传来,穆馨被吓了一跳,猛地一个机灵回过头:“炀哥?哎你吓死我了,炀哥早。”
“早。”傅臣炀问:“你刚刚说什么?”
穆馨愣了愣,没反应过来:“我刚刚说什么?”
“……”
傅臣炀张了张口,刚想提示,却见穆馨神神秘秘地说:“炀哥,你知道吗,我们小苏交朋友啦!”
傅臣炀平日里没多大架子,从刚开始的陌生成功过渡到彼此知根知底后,大家和他讲起话来就没什么顾及,穆馨得到一手八卦也乐的和他分享:“话说炀哥你和小苏关系最好,你见过小苏的对象吗?”
别说见过小苏的对象了,小苏的对象就是他自己。
傅臣炀但笑不语。想见小苏的对象嘛,这多简单,找个镜子就能见到,此刻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你口中想见的那个人。
“你怎么知道的?”
“炀哥你是知道这件事了?刚刚小苏亲口承认的,他现在有对象了,昨天晚上我们电影散了之后,他是和对象一起过的,刚才小苏进来时那脸色……太吓人了,这孩子得好好说道说道,不能仗着年轻就乱来,否则容易把自己掏空。”
傅臣炀:“………”
沙眯了眼他没听清,什么叫苏淮年昨天晚上是和对象一起过,什么叫苏淮年昨天晚上被对象掏空?
傅臣炀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并没有梦游的习惯,并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昨天晚上他是和自己家的猫一起睡的,自从回了房间后,他们就没再联系,他给苏淮年发了晚安,对方也没回。
当时他以为苏淮年是睡得早,所以没看到手机,现在想想……傅臣炀忽然懂得了很多。
向穆馨问来苏淮年此时在哪里后,傅臣炀就追过去了。
短短几步路的距离,他脑中纷纷杂杂闪过了很多,最终停留在苏淮年的曾经。
他从刚开始就知道苏淮年曾经经历过什么,谁没个过往,如果能和曾经一刀两断,傅臣炀其实一点也不介意。可苏淮年还是止步不前。
当走到休息室,弯腰倒水的少年闻声转过头,眼底的青黑没有丝毫让人忽视的可能,他就这么回过头,湛蓝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光芒。
苏淮年愣了愣:“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如果不来这么早,说不定就不会撞见他这幅模样。
傅臣炀深深地打量着他,话到嘴边却又不忍出口:“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苏淮年倒是被傅臣炀这突如其来的悲伤吓了一跳,这人怎么忽然这么问?难不成昨天半夜跑到沙发上睡,他早上起来没找找他,就急成这样了?
苏淮年觉得不至于,但又觉得很感动,很清晰地感知到傅臣炀其实非常在意自己。
他柔了声线:“我哪也没去呢。”
傅臣炀还是用那种波澜不惊却藏着什么的眼神看着他,直到他被盯得发毛,才叹息一声,开口道:“你还是忘不了他。”
“…………??”
苏淮年茫然了。
傅臣炀一大早的发什么神经?瞧瞧他说的是什么话?大清早的来找他对苦情戏剧本呢?
什么叫做“你还是忘不了他”,忘不了谁??
苏淮年风中凌乱,头脑风暴地闪过这些天他忘不了谁,穆馨、胖子、舒客、外卖小吴、隔壁服装店店长家名叫大壮的小博美……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幅奇奇怪怪的画面,苏淮年有意忽略,但觉得那条线索说不定有点重要,有慌慌忙满逮了回来。
那是支配了他一整个凌晨和大半个早上的恐惧的梦,正是傅臣炀塞他一口一勺猫粮,还说“爸爸要打你屁屁”的恐怖画面。
卧槽。
“……”
即便苏淮年十分不愿意承认,但感觉这的确是最有可能的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