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崾山
阮东南步步紧逼,掐住他的下巴:“我查到很多东西,有些都难以置信。”
余灿只觉得自己是被猎人钓着的猎物。
“想知道我查到了什么吗?”阮东南松开他,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拍在余灿的怀里,“其实也没什么,谁以前都有点经历,不过我没想到,余总以前的都是大的。”
余灿一低头就看见了自己的照片,没有人能比自己还要熟悉那时候自己的脸。
余灿的手如被蛇的毒牙衔了一口,纸片滑脱,阮东南对他苍白的脸色十分满意。
他将余灿锁在臂弯之下,调笑十足:“我还查到,你花了大力气将这些东西都封锁起来,还不惜和警察们一起,将档案都封存起来。”
余灿扭头,被阮东南钳住。
“余总一点也不坦然啊,”阮东南啧了一声,“要知道天下无不透风的墙,你这样藏着掖着,能藏几时?”
阮东南挤进他两腿间,余灿的呼吸都一滞。
他讨厌,无比讨厌这样的触碰。
阮东南男女通吃,颇无原则,这段时间余灿了解颇深。他看余灿如看小兽,还是那种无还手之力的,句句都带着讥讽:“你上次和人发生关系是多久?一星期前?一个月?还是一年?不会是十七岁之前吧?”
余灿的眼里慢慢布满血丝,挣扎着要去捏阮东南的手腕,却被阮东南循着巧劲一扭。
“啊!”余灿吃痛叫出声来。
阮东南膝盖上抬,余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微垫着脚,这姿势十分没有安全感,也十分羞·耻。
“你忍耐力这么强?”阮东南惊讶了一瞬,转而又了解了一般地笑了起来,“忘了,除了那些事儿,你要有更亟待解决的东西。”
“住……嘴……”余灿咬着牙。
余灿伸手掰着阮东南的手,阮东南的手如铁钳,非但未动,另一只手却如蛇一般顺着他的腰身往下。
余灿只听见自己皮带扣松开的声响,眼尾滴血。
阮东南的轻笑在他耳边,他只觉得耳廓湿润,阮东南的声音扑着恶臭:“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浑身上下能干净到哪儿去呢?我不会去计较你这些,也不会在意你身上的痕迹,咱俩能好好享受一番……操!”
余灿耳鸣了一下,耳膜震得发疼,他险些以为自己耳朵聋了。
因为阮东南的骂声他听不见,周围的一切他都听不见了。
玻璃门呈现出蜘蛛网般的碎裂,他看见路正则一进门就踹了阮东南一脚,他几乎也丝毫没有犹豫,扑倒了身子将地上的东西揉得褶皱,向最隐蔽之处扭着身子。
一件外套盖在了他的身上,他才渐渐恢复一点听觉,入耳便是阮东南污秽不堪的咒骂。
真恶心,他这么想着。
有人将他抱起来,路正则身上的味道扑了他满鼻,余灿才看清路正则的脸。
“打扮得如此整洁,我不允许除我之外的任何人把你弄得乱糟糟的。”他好像听见路正则这么说。
从下往上看,路正则的下巴肌肉都在紧绷,如一条要咬人的狗。
他被放到车后座,等身上恢复力量,他才发现自己的衬衣已经被解开两颗裤子了,皮带松松垮垮,好在裤子还完好。
但是身上那股烟草的焦臭味挥之不去。
两人都没说话,路正则双眼透着冰箭,注视着前方的路,车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寂静。
一跨进门,余灿就把自己关在浴室里,放着水,合着衬衣就把自己泡进浴缸里。
路正则站在浴室门口,停在门口停着浴室里的声音,大概僵立了二十分钟,水声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才忍不住敲门。
“余灿,”路正则的声音模模糊糊,余灿整个人都泡在水里,这一刻他一点也不想理会任何人,路正则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和水声拉扯,“余灿你洗好了吗?”
余灿闭着眼睛。
辛巴和两只猫都围在浴室门口,辛巴抓着门。
等余灿整个人湿淋淋地立在浴室门口,他被路正则进浴巾里:“不就是个流氓吗?吓得连衣服都不脱,洗完澡再着了凉。”
是啊,不就是个流氓吗?余灿在路正则怀里静静地,但在心底里发了狠。
路正则像哄小孩儿一样:“没事的,没事的,以后我就留在H市,没人敢动你。”
“像阮东南这样的人,没一个能再近你的身。”
余灿推开他,一条新鲜的血痕沿着他脸颊滑出,再被脸颊上的水渍晕开,退后几步,浴室门再次被关上。
又过了一刻钟,余灿一身潮湿温暖的热气,眼睛发亮。
路正则找了医疗箱,在余灿额角贴上创可贴。
“你一个大男人,”余灿放下镜子,“把狗取一个狮子的名儿就算了,怎么会有草莓图案的创可贴?”
路正则顺便给他冲了一包感冒冲剂:“应该是路遥遥的,他以前来我这儿摔破过膝盖,花花绿绿的买了一打,还有西瓜图案的,换下来就能用这个了。”
路正则还把一盒创可贴拿给他看:“有小花的,叶子的,还有小太阳呢。”
余灿默默扭头看辛巴,不愿再搭理他。
辛巴嘴里叼着一颗橡皮小球,走到余灿身边,把球放到了余灿脚下。
万物皆有灵,余灿看这颗球是辛巴最喜欢的,成天都要叼上几个小时,上面都是辛巴的牙印了。
辛巴不敢太靠近余灿,只敢在边上瞪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余灿很多时候都于心不忍,直到这一刻,他在犹犹豫豫地要抬起手,路正则眼睛都亮了,赶紧在后方悄悄挥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