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漱石休休
听完导演的讲解,亭邈裹着身清隽疏朗的青衣走过来。
戏服的腰身是束紧的,虽然有外袍,但这月白色的薄衫并不能遮住身形,反倒若有若无隐现出被戏服勾勒着的柔韧细腰,瘦削的肩膀,弧度性感的后腰线,甚至顺着腰线朝下看,还有……活脱脱是古时游走民间的风流人物。
手里摇着木铎,亭邈嘴角挑起浅笑,垂落胸前的柔软发丝,随走动轻轻摇曳。
四周演员不自觉将眼神落到他身上。
很快,傅英也准备好。周导安排两人走戏确定机位后,检查器械都无问题,便喊道:
“Action!”
手摇木铎的清濯郎君,在小楼村暂歇时,遗失木铎。亭邈演技好,谨记走位,很快就入戏了。
他凝着眉,侧目远望,循着昨晚篝火的路,转眼走到村庄外的一片林子里。
这里树木不算高大,却极茂密,远远看去,像一团茸草布满山丘。地面生长着许多杂草,没人拾掇,杂草已长至六岁小童一般高了。亭邈寻一根木棒握在手里,不停在杂草堆里翻来捣去。
他揩掉额间的汗渍,皱着眉头焦急寻找。
这是一条长镜头,没有片刻停顿,亭邈诠释得非常好,不管是表情或者动作,都恍然若生。
导演从监视器里紧盯着亭邈的演绎,神情严肃。
摄影组灵活地跟着“褚风杪”走,就在亭邈愈发焦躁时,手中木棒被卡在石缝里,亭邈手一顿,弯腰去看。赫然只见石缝旁的草堆里,木铎正完好地躺在上面。
他松了口气,笑着去拿,谁知刚触上木铎,便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嘶哑的轻唤。
“救,救我……”
亭邈拧眉:“是谁?”
那声音低微,亭邈凝声细听,只有急促的呼吸隐隐约约。见状,亭邈连忙拿起木铎,开始四周寻找。
很快,就在一处草堆旁看见了猎人捕猎的陷阱。
陷阱里躺着位男子,衣裳破烂,脸上血肉模糊,还沾了很多泥渍,看不清楚五官。
亭邈瞳孔骤缩,黑白分明的眼眸一时被心疼霸占。
“卡!”导演喊道:“这场先停一下。”
话落,化妆师赶紧上前补妆。
给亭邈补妆的居然是李花花和助理,她刚走近,就拿那别有深意的眼神在亭邈身上来回看,眉眼间有几分打趣。
亭邈一窘:“花花姐,怎么了?”
李花花像对待宝藏,精细地在他眼尾添了笔,好笑道:“刚刚那眼神可是够了啊!”
“嗯?”亭邈没听懂。
正好这时,周导看完监视器里的场景后,直接朝外面,扬声大喊:“发现霍晚那幕重新走一段,小亭,你眼神没找对。那时候褚风杪和霍晚不认识,虽然情况紧急,但眼神还是要保持沉静。你过火了,不要那么深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人掉坑里!”
周导的浓眉都皱了起来,满脸威严,和平常温和的样子截然不同。
重走很正常,亭邈不是获得影帝就托大的人,谨记周导的话。
可他没想到,周导说话也太直白了,什什么情人,还深情!他被花花姐的化妆刷修饰得愈发白皙俊秀的脸颊倏地爆红,咬咬嘴唇,感受四面八方投过来的打趣,竟下意识朝坑里的傅英看去。
傅英没看他,垂着眼睑,浑身脏兮兮的。
采诗官是古装戏,傅英原先的轮椅肯定不能用,导演组特地请匠人制了副古代版轮椅。不过眼下拍的这场戏,是霍晚坐轮椅前的受伤情节,傅英便孤身半靠在山林里的陷阱坑里。
他穿着破烂的衣裳半靠土墙,浑身鲜血和泥巴交缠。
化妆师技术高超,苍白皲裂的嘴唇,青黑的眼底,露出来手脚上的伤痕,恍惚是真的一样。
亭邈的心狠狠跳了下。
“另外,打光师注意。”周惇怒道:“拍的黑不溜秋给谁看!要不是亭邈长得够白,我都快看不清楚了。”
打光师讪讪应是。
周导说完打光后,又啰嗦了几句,才喊继续拍摄。
亭邈捏了捏垂在身侧的拳头,忽略掉刚才脑中傅英的模样,在导演喊出开始后,立刻变了副表情。
他看到陷阱坑里有人,便弯腰趴在地上,皱眉朝里头大声喊:“有人在里面吗?”
深坑里的傅英似听见了他的声音,一只布满伤痕的手,艰难伸出来摸了摸脸,拂去面上的泥垢,而后露出了一双迷茫的眼睛。
他眨了眨眼眸,薄唇微动:“救我……”
“ok!”周惇满意地笑起来:“过了。”
除开最初亭邈眼神的小错误外,后面都很顺利,且让围观者惊艳地完成了这场戏。他神情动作都很自然,台词更抑扬顿挫充满感情,难怪从前亭邈的电视电影都没有配音。
导演组相视一笑,紧接着聚拢在监视器商讨下场戏。
导演组离开后,现场的议论声没停。
刚刚他饰演的霍晚,身受重伤,浑浊的眼神里噙着挣扎,更将脆弱感把握得淋漓尽致。
“哇!傅老师厉害,刚刚那眼神好绝。”
“这是打算重回娱乐圈吧,牛!看来年底的各项奖杯角逐会更激烈了!”
“想求指导,但傅老师看着好凶,瞬间怂了……”
上一篇:豪门未婚妻突然坏掉了
下一篇:四年之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