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漱石休休
没多久,路从掐着点来电,刚接通,满含怒气的嗓音就穿透了寂静深黑的房间。
“老傅你重回娱乐圈,各方果然都死盯着!这才几天,他们就等不及了?!”
傅英闭了闭眼睛,身体朝后靠了靠,被浓烟浸润的嗓子带着股浑然天成的慵懒,淡淡地说:“都是小事。”
路从愤然:“我知道,可我咽不下这口气!”
傅英似笑非笑地牵起唇角,夹着雪茄的手指轻轻颤了颤,温热的指腹捻了捻烟身,坐在黑暗里默不作声。
“这脏水泼得实在不行。”路从嗤笑一声:“以为随随便便找个网红来爆料就成?笑话,不过奇怪的是,似乎有人在背后帮你。”
说到这里,路从的语气变了变,沉声道:“庄珺第一时间发现后,正要联系公关,结果舆论导向就转了,不知道是谁,动作居然这么快。”
路从和国内的时差不一样,在谣言四起的时候,他正在被窝睡大觉,醒来才发现天都要变了。
他立刻联系在国内负责新娱乐公司的庄珺,对方没有经验,手忙脚乱正要找公关处理。路从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指挥庄珺应该联系哪些人。两人隔着远洋配合的太不默契,但还是很快安排好了一切。谁知,刚准备动手,他就发现已经被处理了。
路从震惊之下,想查查是哪方做的,可怎么也查不到。
路从猜想是傅英曾经在娱乐圈的人脉,但一直也没听说他和谁的关系好,疑惑道:“老傅,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浓黑的夜好像格外稀罕傅英的房间,黑夜蜷缩在一起不停地闯进来,给泼墨般的空间增添了无可抑制的沉闷。靠近窗户的地方,一点烟的光悄悄燃烧。
傅英垂眸,盯着手指间夹着的那根烟看,黑黢黢的眸子和深黑的夜晚好像融在一起,看不分明。
他没有直接回答路从的话,淡淡地掸了掸烟灰,却说:“老宅那边说,要给我办生日宴会。”
路从嗓子一哑。
好半晌才从齿缝里憋出一句:“操,他们有病?!”
傅英嗤笑了声,冷冷地说道:“请商界名流,演员大腕,闹得越大越好,无非想让大家瞧瞧,我这新上任的傅家家主,是个怎样残疾的废人。”
路从听不惯那两个字,语气低了低:“老傅……”
傅英恍若未闻,嘴角勾了勾,眼底浓黑一片:“宴会的请柬明天就会发出去,他们想闹大,自己的脸都不要了也要膈应我,我作为后辈,自然捧场。趁这次机会,最好闹得人尽皆知。”
他说完,发出一声自嘲的冷笑。
路从隐隐约约从傅英的话里捕捉到了一丝别的意思,迟疑地问道:“老傅,你的意思是?”
傅英眼神落在前方浓稠的黑夜里,视线没有着落点,悄无声息地在空中乱走,他语气微寒:“老宅那些人在想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这次是个好机会,微博舆论的事情暂且不急,待生日宴时,自有分晓。”
路从反应过来傅英的意思,一拍大腿,忍俊不禁道:“是啊!生日宴就是最好的反击!任他们怎么折腾,最终不都为你做了嫁衣?!”
VEJ国际总裁身份成谜,三年前继任后,从来没有出席公共场合,更没有在任何商业应酬里现身。
无数想要攀交情的名流都碰了钉子,可以想见,请帖发出后,必然引来轩然大波。
路从眉头一挑,心想老宅的人拼了命要给老傅难堪,最后反被他们利用……他心里暗喜,忍不住蠢蠢欲动了,但还是没好气道:“你说老宅那些,一天天在想什么,老实享福不成,非要处处膈应你。”
傅英沉默了一会儿,嘲讽道:“大概,嫌过的太舒服了。”
路从深以为然。
不然怎么会有事没事就想给傅英使袢子呢?
吃多了不是!
路从啧啧,想了想又道:“我明晚的航班回燕城,他们约莫也会给我家老爷子送请柬,到时我同老爷子一块去。”
傅英淡淡道:“嗯。”
挂断电话后,傅英看了眼息屏的手机,随后将它扔到床上。他身体朝后靠了靠,后脑勺抵在轮椅背上,稍稍阖起眼皮,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指尖的烟还在燃烧,点点的光撕破了浓稠的黑夜。
傅英没有上床睡觉,靠着轮椅,脸上疲惫不堪。
直到“叩叩——”的两道敲门声,打断了傅英的思绪,他立刻掀起眼皮,眼睛黯淡无神,眸光涣散地盯着酒店房门处。
“谁?”他没有动,懒懒地应了声。
傅英的位置离门口稍远,嗓音传过去时淡淡的,慵懒得好像没有生机。
门外顿了两秒,传来少年清润的嗓音,带着些微紧张:“傅老师,是我,亭邈。”
傅英下意识拧起眉,脸上阴翳的神色却一瞬间褪去。
沉默片刻后,他应道:“进来。”
门只是虚掩,亭邈忐忑地站在门口,得到答复后心里莫名松了口气,慢慢推开门。
他一眼看到坐在房间最里面,在阳台和床铺中间狭窄角落里的傅英。
晦涩的黑夜肆无忌惮地铺满房间,床壁灯的昏暗根本无从点亮整个房间。亭邈潜意识放轻脚步声,踩着缓慢的步子走进去,摸索着来到傅英面前。
窗外柔和的月晕洒落进来,他低头,才发现傅英的轮椅前扔着好些烟头,而他的指间,雪茄发着点点的光,正徐徐烧着。
一股浓重的烟味在四周散开,一瞬让亭邈心头倍感不适。
他不喜欢烟。
亭邈皱了皱眉头,刚要说话,就被烟呛住了,捂着嘴巴,难受地打了两个喷嚏。
傅英垂眸,夹着烟的手指微微一顿。
但没熄灭,仍旧让它自己燃烧。
上一篇:豪门未婚妻突然坏掉了
下一篇:四年之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