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纵也
季闻夏诧异地抬起了头,他居然忘了这茬。
他们现在是三天三夜的第一天。
草房主人如今家境贫穷,但等到节目组刷新时间线后,却未必还穷得揭不开锅。
方延他们就是在赌一夜之间草房富了。
沈听河说:“不管他们,既然有现成的吃的,我们为什么要像他们那样饿一天。”
季闻夏笑着说了声也对,弯下腰专心捉鱼,仿佛回到了童年捉鱼的时候。
鱼溜得很快,他好不容易抓住一条,双脚突然被什么绊住了,整个人往前一跌,双手往前扑,撑在溪底淤泥上,鱼立刻从他手里掉进了水里,溅起一大片水花。
『操』。
季闻夏好半晌才憋住一句脏话,勉勉强强站了起来,脚步踉跄,脸被溅得全是水,顺着额角脸颊下巴流,浑身湿透,衣服密不留缝地贴在了身上。
沈听河听见水声溅起的动静,立马大步走过来,逆着水流,伸手把他拽了起来,皱起眉问:“有没有哪里磕着了?”
“没有,哥我没事,”季闻夏抬起手,大力抹掉了脸上的水,好在这里离岸近,水很浅,不然他可能整个人就扑进水里了,“就是不知道是石头还是什么绊住了我,害我白折腾半天。”
沈听河盯着他脸上的水珠,突然有点不自在,移开了目光:“没事就好。”
他往季闻夏身后看了眼,忽然扣着季闻夏的手,往前走了几步,弯下腰,伸手在溪里找了好一会儿,从石头缝隙之间捡起了一排『药』片。
沈听河头也不抬,喊了声闻夏:“你看,这里有一排『药』片,位置很特别,是卡在石头缝上、竖起来的,没猜错的话,这是个线索。”
季闻夏顾不上一身冷意,从他手里拿过那排『药』片:“有包装盒说明书吗,现在这什么也看不出来。”
沈听河说:“没有,我刚才找过一遍了。”
季闻夏把『药』片塞进了裤兜里,侧头看向沈听河:“这样,哥,我们先捉鱼,带回去煮了吃,然后下午再来这里一趟。方延他们跟我们走的是反方向,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这个地方。”
沈听河不带犹豫,眉眼微微敛起,应了声好。
季闻夏现在浑身湿透,这么冷的天坚持不了多久,线索不线索的先放在一边,捉到鱼就该赶回去了,填饱肚子再说。
他们出现在这里,鱼知道危险,都不靠近,越游越远。
季闻夏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说着,他动作慢慢停住,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紧接着双手在身前交叉,分别揪住衣服下摆,往上一掀,直接脱掉了上衣!
沈听河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做,目光不小心从他清瘦干净的身体擦过,盯着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你是想用衣服捕鱼?”
季闻夏冷到牙齿打颤,点了下头:“对,没别的好办法了,我们没有渔网,只能临时用衣服充当一下渔网,反正这衣服也湿透了,我穿不穿都一样,等下上去了,我穿上外套就够了。”
沈听河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很干脆地扒掉了上衣,接过季闻夏手里的湿衣服,然后把干净的上衣递到了季闻夏的手里:“穿上。”
他身材匀称,手臂肌肉流畅,肩背坚实窄薄,劲瘦的腰腹勾勒出线条,在阳光下很吸引人,仿佛此时没有什么解密也没有野外生存,他们就是在山里玩了一整天。
季闻夏意识到自己盯得有点久了,喉咙轻咽,原本想找点别的转移视线,可又觉得没必要躲,索『性』唇角一扬,洒脱地吹了声口哨:“我哥身材我喜欢。”
然后他把衣服往身上套,扯了下领口,理了理稍显宽松的衣服。
沈听河抬头看他,总觉得他的笑声都像水花那样溅了过来,浸了他一身:“之前去一部电影里客串刑警,练过一阵子。”
有了湿衣服作渔网,他们高效率行动,很快捕了六七条巴掌大的鱼。
上岸以后,季闻夏把岸上的外套丢到了沈听河怀里:“我懒得脱我身上这件了,你穿我的吧,可能小了点,回去再换。”
沈听河:“好。”
回到草房以后,两人进了屋,在摄像头死角的地方换了衣服。
沈听河平时会下厨,非常熟练地剖了鱼,生火煮熟,用草屋里有且仅有一副的餐具盛好,一碗一盘一副筷子。
季闻夏说:“我们徒手吃算了,这种环境,没什么好讲究的。”
反正鱼也是两人都有,自己吃自己的那份。
沈听河听见他这么说,笑了笑。他一开始没想过季闻夏这种温室里长大的少爷这么适应得来山里的环境。
吃饱以后,季闻夏满脑子惦记那『药』片,跟沈听河说:“我们再回那儿一趟,肯定有线索的。”
两人走到溪水边,沈听河走进溪里,季闻夏走在岸边。
终于,在靠近岸边的碎石边,季闻夏蹲下身,捡起了蓝白『色』『药』盒,『药』盒里空空如也,不出意外就是那片『药』的归属。
“盐酸舍曲林片,抗抑郁症『药』。”
电光石火之际,仿佛有一根线将他们找到的线索都串了起来!
沈听河打了个响指:“我们来明确一件事,那就是我们的最终目的是通过三天之内找到的线索还原一个故事,不是编一个自己想象的故事,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是有迹可循的。”
“——抗抑郁症『药』和带血迹的刀,联系在一起,你能想到什么?”
季闻夏很快反应过来,立马推翻了他和何宴之前瞎猜的杀人凶手畏罪潜逃深山:“抑郁症患者自残?”
沈听河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果你们在坟墓那里看见的‘代号k’就是故事的主人公,而这周围无人居住,距离最近的城镇都在十公里以外,那么带血迹的刀和抗抑郁症『药』都是代号k的,我们可以推导出来,k是抑郁症患者,害怕群居生活,宁愿独处。”
逻辑很通顺,没有半点『毛』病。
“等等,”季闻夏说,“那大作家呢?”
关于大作家的线索那么多,总不可能是个摆设!
“别着急,”沈听河把『药』盒塞进了他的手里,温和地笑了笑,可能是心情很好,低下头,轻轻挑开了季闻夏的手指,按了下『药』盒的边角,“故事才开始,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主线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