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隔岸观火
他是一个很容易积攒情绪的人,攒到了一定程度就需要发泄出来。
平常岑今夏用来发泄情绪的方法一般是和乐团一起演出或者在酒吧蹦迪,但是乐团的键盘手迟迟没有回到D市,李玉虹因为之前的尾行绑架事件又不让岑今夏晚上出门了,所以他只好在家里发泄。
发泄的方式具体表现为开着蓝牙小钢炮在床上摇头晃脑疯狂弹跳。
岑今夏喜欢睡软一点的床,因此之前李玉虹特地给他卧室里那张单人床配了一块特别有弹性的席梦思,在上面蹦跶的感觉和玩蹦床差不多。
周三公司不太忙,李玉虹和岑盈难得早点下班回家,刚出电梯就听见自家的方向隐隐传来了鼓点声。
岑盈问:“小夏在家啊?”
李玉虹黑着脸道:“不然也不能有这动静。我去收拾他!”
“唉!”岑盈赶紧拉住她衣袖,“他之前是不是说周末要去约会来着,可能只是太开心了,你别凶他。”
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初见时冷冷冰冰的高岭之花被爱意浸泡过后,愈发柔软起来。
岑盈的细声软语一下子就抚平了李玉虹心头的躁动,她忍不住揽过妻子的腰,吻了下岑盈的眉心,说:“好。不跟他生气,我去把票给他。”
在岑今夏跳到第十首歌的时候,李玉虹推开房门进来了。
音响声音太大,岑今夏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一个不经意间的回身,他看到蓦然出现在眼前的李玉虹,吓得连连后跳,差点摔了。
“你一个人在家里开啥party呢,挺嗨呀。”李玉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岑今夏噎了一下:“呃、我在锻炼身体!”
“你就扯吧你。”李玉虹翻了个白眼,倒也没有继续追究,伸手从包里翻出两张东西来,递给岑今夏,“收着。”
岑今夏接过来一看,原来是话剧表演的票,剧名叫做《骤雨》,票面上还写着主演的名字。虽然岑今夏不怎么看话剧,但是听说过这位演员的名字,知道他的票很难入手。
李玉虹解释道:“你不是抱怨不知道约会该去干什么吗?我跟你妈妈特地给你弄了两张票。第一次约会,得整点高端的。”
前两天吃饭的时候,岑今夏确实在饭桌上提过一嘴约会的事情,本来只是随口抱怨一下,两个妈妈却上心了。
岑今夏揉了下鼻尖,对李玉虹道了谢。
“还有这个,别忘了。”李玉虹用手指点了点他颈侧的腺体,“记得把标记搞一下。”
“啊?”岑今夏耳朵一下子就红了,咕咕哝哝地说,“……没必要这么快就完成标记吧。”
对于omega而言,被alpha标记意味着把自己的身心完全交付给对方,这甚至是比结婚更为神圣的仪式。
李玉虹道:“你发情期太不稳定了,还是尽早把标记搞定吧,之后也可以少点麻烦。”
发情期不稳定这个问题一直以来都困扰着岑今夏。
每个婴孩在出生时就已经定下了第一性别和第二性别,但成年之前,第二性别的性征不会那么明显。
正常发育的omega一般会在成年之后才产生各自的信息素,并迎来发情期。而第一次发情期什么时候到来,则是因人而异,但大多数人都是在成年一个月之后。
岑今夏就属于比较“剑走偏锋”的类型,他满十八岁的当晚就初次发情了,非常突然,否则他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邢宇下了毒手。
这种不稳定一直持续到现在。岑今夏的发情期时常左右横跳,早一个月晚一个月都是常有的事。
岑今夏也明白早点完成标记会比较好,但是标记并不是alpha随口咬一下omega的腺体就能完成的,还需要通过体内成结才行。
要标记就意味着要滚床单。但是岑今夏显然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毕竟他和梁奉锦到现在连手都没有牵过,直接跳到上本垒这一步,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
“哦……那我问问他吧。”岑今夏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其实忐忑得很。
“你心里记得有这么个事要干就行。”李玉虹说完就离开了。
岑今夏关掉音响,拿出手机点开和梁奉锦的聊天窗口,打了好几遍字,又都一字一字地删除了。
要怎么问才好呢?
你能标记我吗?
可以请你标记我一下吗?
或者沙雕一点——
你看我脖子白不白香不香?想不想来一口?
可是这样的问题,不论怎么问,都相当于是在邀请对方上床了。岑今夏在这方面脸皮很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
于是拖着拖着,周六就到了。
D市从进入11月起就开始降温,穿皮衣破洞裤已经有点熬不住了,岑今夏很没骨气地向气温屈服,穿上了秋衣秋裤厚卫衣和外套。
这次照旧是梁奉锦来接,岑今夏把票和手机都揣进衣兜里,小跑过去钻进梁奉锦的车里。
“现在才五点,吃个饭再去剧场?”梁奉锦问。
岑今夏点点头,兴奋地挥舞起自己的小拳头:“出发出发!”
“去吃什么?”
“烤肉自助!”
岑今夏的爱好不太多,一个是玩音乐,一个就是吃肉。他们乐团演出结束后,经常会去一家老店吃烤肉自助,跟老板也非常熟。因为岑今夏过于能吃肉,老板还开玩笑说自家店都快被岑今夏吃出赤字来了。
开到店门口之后,岑今夏先下了车,进店里去找位置了,梁奉锦停完了车,随后才进来。
老板看到岑今夏,笑着问:“这不是小夏嘛,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啊?”
岑今夏嘿嘿笑着,说:“我不是一个人来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