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盐下酒
宋宁那边瞬间没了动静,几秒钟后,或是更长的时间,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显得过分低沉:“你见到他了?”
“没有。”岑卯很快答:“但他给我留了出狱问候卡,我过生日的时候还给我寄了一张黄色图片,被我哥看到了。”
“我哥很生气。”岑卯又补充道,似乎觉得这句话的力度很大。
宋宁又沉默了,努力从岑卯这些话里参透本质,才问:“你怎么知道是他?”
“他四处放火。”岑卯拧起眉:“之前就是这样。他这个人很变态的,把火当水用,觉得火烧过了才干净。我觉得在夜店和孙家放火的人就是他。”
岑卯似乎想努力贴近宋宁的警察逻辑,于是提供了证据:“夜店那天晚上,我闻到他的气味了。”
宋宁没说话,可能觉得很难跟岑卯解释这根本不能当作证据,也可能是在想别的,再开口时提了另一个问题:“那你觉得,之前的七场纵火案跟他有没有关系?”
岑卯微愣,又疑惑地反问:“之前的纵火犯不是抓到了吗?”
宋宁不答,像是在思考,而岑卯更想解决自己的问题。
“当初我自首的时候,你们答应过会逮捕洛昂。”岑卯一字一句地说:“为什么让他跑了?”
电话那头有相对漫长的空白,过了一会儿,岑卯听见宋宁说:
“对不起。”
岑卯怔住,他好像从来没有听过宋宁这样正经地对谁道歉,又很快发现道歉并不能解决问题。
可他的胸口已经有什么软了下去,很难再次严厉地质问这个帮过他许多的男人。
“我们没想到他会来找你。”宋宁的声音有些哑:“他的情况……比我们想象得复杂。这次的案子,起初我也没料到会跟他有关系。”
“……也没什么。”岑卯想了想,很好脾气地说:“我只是有一点生气,但也没有全都怪你。”
他看着热茶的蒸汽慢慢消失,认真地说:“我可以帮你们抓他。”
宋宁静了静,像是笑了:“行啊,抓到了给你发奖金,让你年内买上房。”
“谢争买好房子了。”岑卯展了展眉,愉快得近似炫耀:“我现在已经不用付租金了。”
宋宁不知为何没有说话。很久,岑卯才听见男人过分郑重的声音:“岑卯,我跟你说件事儿。”
“我知道你可能很难听进去,但我必须得说。”
岑卯嗯了一声,在宋宁看不见的地方稍稍直起了背,以示尊重。
齐乔的手机是当特情的时候配的,保密效果很好。宋宁的话通过听筒传来,只有岑卯能听见。
“小心谢争。”
宋宁紧接着挂断了电话,没给他回应的时间。
岑卯停了很久,放下掌心发烫的手机,静静坐着,像是想等桌上的茶凉透。
可会议室里似乎过分得暖。有人怕岑卯在这个春天着凉,把他包上外套,调了空调温度,还给他打了最喜欢的红茶,才去审讯室继续工作。
岑卯喝掉温热的茶水,忽然涌出迫切的思念,想要看见那个人的脸。
他站起身,拿着要还给齐乔的手机,走出空无一人的会议室。
第25章 06C
审讯室里,谢争坐在满面苍楚的孙可文对面,手上的笔不紧不慢地在桌上轻点。
“你妈妈的情绪很激动。”
谢争轻声说,和问话的警察相比,更像走出手术室安慰病人家属的医生:
“我们暂时不打算对你父母进行问话。毕竟,看你妈妈的样子,很像要把所有罪都揽到自己身上。”
孙可文的手狠狠抖了一下。那双手做过很多农活,已经没了一般Omega白皙的颜色。而眼前的青年也早已不再是一个Omega了。
“罪?”青年的头微微抬起,眼里露出的泪光:“什么罪?”
谢争眼神平静,却莫名想起来另一个人说过相似的话,但那个人不会在这样的场合流泪,好像把眼泪全留给了甜蜜的欲望。
“谎报失踪人口,应该算虚报警情吧,罚得不会太重。”谢争想了想:“但如果没有新的口供,也有可能把他们和非法腺体交易联系到一起……我看你妈妈好像挺想认下来的。”
孙可文的手背上现出青筋,不堪忍受似的,从嗓子里挤出干涩而脆弱的声音:
“我们没有罪。”
他的泪水涌出了眼眶,很慢地滑落下来:
“我们是受害者。”
谢争的笔停下来,疑问似的看他,哦了一声。
“如果你想说十年前你被人诱拐切掉了腺体,后来自己逃出来了,逻辑上可能不太通。”谢争为难似的皱眉:“事后你们全家人都没有报案,反而掩盖了你还活着的事实。这种做法不大符合常理吧?”
谢争顿了顿,微微抬眉,征询似的看孙可文流泪的脸:“你们好像很害怕,是怕什么呢?”
孙可文紧紧咬着嘴唇,苍白干裂的唇上现出齿痕。
“是怕被谁灭口吗?”谢争慢条斯理地问:“那些放火的人?”
“如果你们不来,他们就不会找到我。”孙可文的脸上泛出青色:“我们本来已经逃过去了……”
谢争像是轻蔑地笑了,笑声打断了孙可文的话。
“你们……是不是有点不自量力了?”谢争弯了弯眼角,深邃的眼在审讯室的灯下显得冰冷而嘲讽:“满小彤被烧死了,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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