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骨藏身 第58章

作者:偷盐下酒 标签: HE 年下 近代现代

男人看着他平静的目光,许久,眨了眨深蓝色的眼睛。

“那不是惩罚,我的孩子。”他伸出手,爱抚似的摸了摸桌上凋落的罂粟花瓣:“是给你的鼓励。”

谢争沉默地看他把花瓣扔进水族缸里,天真的游鱼被诱惑,横冲直撞地向鲜艳甜蜜的饵食冲过去。那条鱼会幸福地睡着,谢争想,然后像死去一样漂浮在水面上,骗过所有人的眼睛。

“我只是派人去帮我看看你们,送一两样小礼物,毕竟,我不方面露面。”男人像个慈祥的父亲,耐心地解释与提醒他:“只是怕你忘了。”

“忘了什么?”谢争问。

“那不是你一个人的食物。”

男人看着水中的鱼绕着花瓣聚成一团,向水中的谢争的投影微笑:

“爱是包容与分享,记得我教过你的东西。”

谢争没有说话,水中的花瓣被鱼群吞食,而身边的男人已经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处只属于谢争的深渊。

青年留在黑暗里,等吃得最饱的鱼儿陷入沉睡,看它翻起洁白的肚皮,好像能被谁利落的一刀开膛破肚,为一条鱼的贪婪付出代价。

谢争想了很久,才转过身去,走上久违的通往地面的阶梯。

第27章 06E

谢争的同学会定在平港海湾的一家星级酒店。因为是午市,岑卯提前一周设定了6点钟的闹钟。

凌晨时分天还没亮,疲累不堪的岑卯就被吵闹的铃声惊醒,脑中依稀记得要做件很重要的大事,意识朦胧地被子外面爬。结果刚爬到一半,就被身边人抓住了露出来的缀了梅花似的小腿,整个人拽回那个永远能让岑卯瞬间惰怠的怀抱里。

青年像是带着起床气,闭着眼睛咬他胸前的软肉,把早上就精神起来的肉器直接插了进去,像在惩罚他的小题大做。岑卯被弄得含着眼泪连声道歉,觉得自己好像在一场梦里被人操着,因为太困太累,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糊里糊涂地就被顶撞得从里到外都湿透,脑子也被搅成一团无法思考的浆糊。

岑卯再睁眼已经日上三竿。他爬起来时腰上一抽,还没跌下去,就被谢争拦腰抱起来,托着臀上的软肉去洗漱。岑卯从镜子里看谢争抱娃娃一样抱着他,用温热的毛巾擦他染着桃润的面颊,已经没什么精神紧张了。

性爱似乎总能最大程度地削弱他的身体,让他不想再跟人打架,好像所有攻击的欲望都会在和谢争的交媾中被消弭,岑卯会因为另一种欲望的满足而平静下来。而暴力对这具身体造成的任何伤害都能迅速愈合,只有性爱中的痕迹像勋章一样留了下来。

岑卯看着自己胸前一片惨烈的吻痕,想,如果这痕迹不是谢争留下的,如果撕咬他的、插入他的是另外一个人,他的身体会愈合吗?但这个想法只出现了短短一瞬,岑卯很快打消了自己的疑虑,除了谢争,他不会再给任何其他人机会。

他不要谢争之外的任何人了。

谢争帮他刷牙,岑卯的嘴巴无法合拢,泡沫从唇边溢出来,很快被人灌了水漱掉,对方的舌就带着和他一样的薄荷味插进他的口腔。

岑卯在无休无止的深吻里想,谢争是故意的。这和岑卯现任上司给的突兀告诫、前任上司留的奇怪地图都没关系。谢争最近要得太多了,像是要确认什么,而岑卯不善于推理,竭力思索过也找不到正确答案,只能尽力给谢争想要的。

岑卯上车的时候还脑中昏昏,直到进了酒店电梯,才顿时被迫在眉睫的危机感唤醒,用力晃了晃昏沉的头,谢争看着他,问他是不是困。

岑卯坚决否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哎呀一声:“穿错了。”

衣服是谢争给他套的,米色的开司米绸衫,轻薄暖和,露出的雪白细腻颈子上的痕迹被创可贴盖住,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更加柔软。

岑卯很丧气似的,拿出手机翻给谢争看他的网购记录:“我专门买了新衣服的。”

谢争看着屏幕上的“男性减龄时尚XX套装”,静了片刻,开口时有不着痕迹的笑意:“岑卯,你多大了?”

“二十八了呀。”岑卯悻悻瞪他,埋怨又委屈似的。

“那怎么跟四十八一样。”谢争故意逗他,看岑卯立刻耸起来的肩膀:“还想着扮年轻,去拐骗大学生?”

岑卯觉得谢争在暗指他之前做过的事,一时心虚没能回复。谢争凑近了他,说:“你知不知道现在的大学生已经不吃这一套了?”

岑卯紧张地眨眨眼,谢争声音很轻,教导他似的:“他们喜欢成熟的。”

谢争的手顺着他的脊骨滑下去,堪堪停在他被操熟的缝隙之上:

“熟透的那种。”

岑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熟透了,脸上升起蒸蒸的热。谢争看他一会儿,伸手摸他又长了一些的软发,又说:“到时候困了就告诉我。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更想带你去睡觉。”

岑卯顶着红透的耳尖点头。电梯门开了。谢争无事发生似的走出去,跟礼宾说房间号。岑卯跟在后面,迈步子的时候不怎么利索。

他们到了包厢。门开后,所有人看到谢争都愣了片刻,继而有人很大声地热情问好。

岑卯从谢争身后露出小半张脸,害羞似的,笑着打招呼。

有人一时看呆了眼,被身边早就听说了平港八卦猛料的同学捅醒。谢争视若无睹,滴水不漏地一一问候,向众人介绍岑卯,说是他男朋友。

一个戴眼镜微胖的爽朗男人站起身,哈哈大笑:“小师弟竟然真来了!我早就听本科那帮人说,你男朋友比A……电影明星还正点!今天总算见到了!”

岑卯微愣,渐渐发觉不对。说话的男人看起来虽然不至于中年,但已经有些微秃顶,当然也可能是过分醉心于学术。可席上的其他人也没有他印象中那么年轻。

岑卯认识谢争的时候对方刚进大学,走的时候谢争也才大二。他见过的谢争的那些同学各个青春逼人,就算科研再苦经费再缺,也不该在三年之间就蹉跎成这样。

“石教授不带本科生,这些是我研究生时的同门。”谢争带岑卯坐下,才低声对他解释。

岑卯呆呆地哦了一声,又松了一口气似的,看向刚刚说话的男人油光水滑的头顶,顿时少了许多心理压力。

“那是我们二师兄。”谢争说这个称谓时,唇角动了一下:“人很单纯,不怎么关心学术之外的事。有点性别歧视,你不用在意。”

秃顶二师兄像是忍不住偷偷瞥岑卯,岑卯习惯似的,对谢争乖巧地笑,说没关系,反正不是坏人。又想到什么,眨着眼问:“你什么时候读的研究生啊?”

“本科快毕业的时候,石教授让我去他的项目组。”谢争没什么所谓地喝了口茶,解释道:“那时候家里也还没想好要我去做什么,我就答应了。”

岑卯犹记得谢争说过,他两年前就毕业了,想来说的应该是本科毕业。谢争一年前进的中心局,那中间的一年可能就是在读研究生。岑卯对修一个学位要花多长时间没什么概念,只觉得这个时间表合理又充实,不愧是他的学霸男朋友。

谢争另一侧的座位空着,有人蠢蠢欲动,像要坐过来套近乎。包厢的门恰在此时又被推开,两个女性带着一个十分可爱的小男孩走了进来。其中年轻一些的女性似乎一眼看到了谢争身后的岑卯,稍稍怔住。

岑卯的眼睛微微亮起来,小男孩走路蹦蹦跳跳的,喊着爸爸往二师兄的方向冲去,他身后的Beta女性温柔笑着跟上,坐到二师兄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桌上人都夸小男孩可爱,岑卯听人讲话,知道这是二师兄的老婆孩子,刚刚等人无聊,妈妈就带着孩子出去玩了一圈,没想到却遇到了熟人。

岑卯的目光跟着众人转向一同进门的女性Omega,却看到女人走到谢争身边,带着没人会讨厌的合适的笑,问:“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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