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首初
绑架当然比叛逃好听太多了,皇帝立即道:“当然是绑架。”
阿尔弗雷德点点头,说道:“他们的路径现在有迹可循了,拦截变得有了可能性,让我带兵去拦截,我有把握。”
皇帝慢慢地找回了掌控的感觉,开始认真思考阿尔弗雷德亲征的可能性。
外面已经乱作一团了,这骚乱正由主行星向外扩散,这种恐惧混乱地时候,民间极其需要一针强心剂——皇太子亲征就是这针强心剂。
当然,副作用也有,就是阿尔弗雷德的声望会达到前所未有的顶峰,甚至会超过皇帝也很正常。这显然就是阿尔弗雷德谋求的。
皇帝慢慢思索了一会儿利弊,开口道:“我会立即对外宣布你的头衔和任命,你现在就启程。”
阿尔弗雷德拿到了想要的,毫不耽搁地转头就走。
军舰已经准备好了,他一到就可以立即起飞。
“阿尔弗雷德,还有一件事。”
皇帝在背后叫住他。
“什么?”阿尔弗雷德耐着性子问。
“我要给你下达一个秘而不宣的军令。”皇帝看着他,眼中全是冰冷,“大皇子和大祭司——我命令你杀掉这两个叛逃者。”
阿尔弗雷德颔首,领命道:“是。”
第四十四章 银眸
阿尔弗雷德准备登上战舰的时候,皇帝正在主行星向全国发表紧急讲话。
他刻意先宣布了太子之位的变动,然后才宣布同源文明被证实存在,并且已经与帝国有了接触的事。如此一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后者吸引了,第一个消息反而关注者寥寥。
皇帝精心设计,生怕给阿尔弗雷德多增加一分的民间威信,而阿尔弗雷德并不在意这个。
他在意的从来不是权势,可是他的一生都和被逼着和权势绑在了一起。他分明不想斗,可是前太子修、皇帝、已故的二皇子……这些人都不允许他不斗。他被无可抵挡的漩涡裹挟着,与这些人尔虞我诈,交锋争辉,最后你死我活。
到了今天,他接过了皇储权柄,终于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了。
可是他很清楚,这看似只有一步的距离,其实是个的深不见底的深渊。
一不小心,他就会摔进去,粉身碎骨。
“爱珀,就是小梅,他准备进组了吗?”
阿尔弗雷德登舰之前对过来送他的奥斯汀问。
即将去拦截另一个文明的未知飞行器,临行之际,他关心的问题居然是这个。
奥斯汀完全无法理解,但他不敢在这种紧要关头问什么,更别提阿尔弗雷德的心情是肉眼可见的差。
“是的。”他照实说,“她是明天的飞船。”
阿尔弗雷德点点头,扔下一句“知道了”,没再说别的,转身登上了战舰。
“他们已经近距离路过了五个军事基地。”负责通讯的军官说,“按照陛下和您的命令,每一次靠近我们都尝试了攻击和拦截,不过……”
“都没有效果?”
“战后报告发给我。”阿尔弗雷德并不失望地说,“本来就没有抱有期望,真正珍贵的是这些数据报告。”
通讯官点点头。
因为主帅足够镇定,他们的士气没受打击,反而有军官积极建议道:“亲王……太子殿下,既然我们已经收集到了一些数据,那么我们是否要改变航线,主动提前与他们遭遇?万一他们没有按照我们预估的路线走,那我们现在的航向……”
“只有这个航向才能打遭遇战。他们一定会按照我预估的路线走。”阿尔弗雷德不容置疑地说。
对方快我方慢,想要遇上,预判路线极其重要。
与其是阿尔弗雷德在赌那个高等文明的飞行器会怎么走,不如说他在赌修会怎么走。他不了解高等文明,但是如果是修的话就容易太多了。
他最熟悉的,花了最多精力去研究的对手。
“如果真的是太子……前太子,在给他们指路的话,他们一定会绕行到这里,在我们的最大军事基地上方稍作停留。”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帝国版图上的一处,“然后再回到第三悬臂,看完这个基地然后折返,突破边境。这个路线综合起来看最稳妥,不需要绕太多路又能路过主要的几个基地。”
正因为如此,这条路线也是皇帝和太子惯用的军事出访路线。
阿尔弗雷德蹙眉凝望着立体版图,总觉得有些刻意。
虽说这样走确实稳妥,但前面几个基地走得分毫不差,顺序、路径全都一模一样,这么一来,后面的路线就太容易被预判了。
几位高级军官都点了点头,阿尔弗雷德是这里最年轻的,但没有人质疑他的说法。
“前太子未免也做得太绝了。”一个军官皱眉说,“这么一来,我们的军事力量在对方面前就几乎是透明的了。”
“这话说得太早了。”阿尔弗雷德说,“等我们的任务失败了你再说这话也不迟。”
的确,虽然不知道具体的距离,但两个文明一定距离极遥远,才会好几个纪元都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不管怎么说,这么远的距离是不可能实现通讯的,对方想要传回消息,至少也要突破了帝国边境,往回飞上一定距离才行。
只要能拦得住这个飞行器,情报就不会泄露到另一边去。
另一个军官肃然道:“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拦住他们。”
阿尔弗雷德伸出手,掌心朝外示意“打住”。他说道:“不至于。什么‘不惜一切代价’?从目前收集到的几次交火的情报来看,那根本不是个军用飞行器。按照我之前得到的说法,那是一帮流落在外的星盗……这你们就要不惜一切代价了,回头遇上对方的正规军怎么办?”
军官们讪讪地点头,阿尔弗雷德兀自又翻看了一会儿先前的战斗报告,似乎是自语道:“这种程度……拦得住,也必须拦住。”
“殿下,恕我直言。”一个军官忍不住道,“这种程度,我们拦不住!”
阿尔弗雷德并没有生气,相反,他忽然觉得,似乎很久没有被人真正“直言”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