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岩城太瘦生
然后转过头,若无其事地笑着道:“你回来啦。”
赫连诛应了一声,声音闷闷的:“嗯。”
他回来了,原本在榻上的乌兰和格图鲁连忙爬下来,穿好鞋。
“大王还没吃早饭,要吃一点吗?”
“好。”
两个人下去做事,赫连诛迟疑地踱着步子,慢慢地走到阮久那边。
阮久拉了他一把,让他坐下,然后把小狗塞到他怀里,自己看了一眼,就乐不可支。
“太像了。”阮久捏捏他的脸,“小狗。”
赫连诛像是有些生气地把小狗抛开,丢到旁边的被褥上,自己按住阮久的肩膀,像小狗打架一样,把他按倒了。
小狼和小狗滚作一团,互相舔舐对方的耳朵毛,用嘴巴拱拱对方的脖子,把还没长成的犬牙,放在对方的皮肉上磨一磨。
赫连诛也是这样做的,但是他正要在阮久的脖子上磨牙的时候,被阮久使劲推开了。
“你这个……”阮久丢了一个枕头把他打开,“坏小狗!”
赫连诛接住枕头,一言不发,再一次扑上前。
他垂着头,脑袋抵在阮久的肩上:“软啾,我好难过啊。”
他想在阮久面前坦露自己的难过,想让阮久来安慰他,但他又不想在阮久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
所以他虽然说了话,却说得小声,好像只有他自己听见了。
赫连诛抱住他,抱得很紧。
阮久不明所以,察觉到他不对劲,也抱住他:“怎么了?你要是不想当小狗,我把小狼换给你啊。”
赫连诛摇头:“我想当小狗。”
要是做小狗,就能一直跟在阮久身边,那就好了。
这时乌兰在外面敲了敲门:“大王,要吃点东西吗?”
赫连诛又摇头,阮久便朗声道:“等一下再吃。”
乌兰退走了,阮久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拍拍赫连诛的背,让他好受一些。
没多久,阮久忽然觉得衣襟湿了,他低头一看,赫连诛抱着他就没动过,不像是哭了,可他周身极度悲怆的气息,又像是哭了。
小狗哭都会发出嘤嘤的声音,赫连诛哭,倒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安安静静的。
阮久抱着他,他靠在阮久怀里。
就这样过了许久,赫连诛抬起头来,使劲抹了抹脸,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只留下微红的眼眶。
阮久看着他,看不出来他有哭过的痕迹,还有些怀疑,自己衣襟上的是不是他的口水。
阮久想了想,抿了抿唇角,按住赫连诛的脸,像双手抓住小狗一样,“啾”的一声,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这下赫连诛不只是眼眶红了,他整张脸都红了。
从来都是他亲阮久,这……这还是阮久第一次亲他。
太快了,他……他没做好准备!也没有体会到究竟是什么感觉。
阮久揉揉他的小卷毛,赫连诛红着脸,声若蚊呐:“再……再来一次。”
阮久动作一顿,很快就收回手。
“你想得美。”阮久朝他“哼”了一声,扭头大声喊道,“乌兰,图鲁,快进来啊,快点进来看小狗撒娇……”
赫连诛两只手捂住他的嘴,躲到他身后:“不许喊。”
怎么能把他们都喊进来?他们和你又不一样,我只是对着你撒娇。
*
文勃的动作很快,下午就把赫连诛要的人送过来了。
阮久要查去年梁国与喀卡战争的事情,赫连诚是喀卡的领兵人,从他开始查起,当然可以。
赫连诚要是真的与梁国那边的某位朝廷重臣有私下交往,应该会有书信往来。
先王肯定给赫连诚请过汉人老师,让他学过汉话,但赫连诚自傲得很,不肯学,汉话说得也不熟练,更别提和梁人通信了,所以一定会有一个或几个能熟练使用汉话的“梁国通”在帮他处理这些事情。
赫连诛让文勃找一个从前在赫连诚身边伺候笔墨的亲信,为的就是这个。
这个亲信还要熟悉赫连诚的府邸,赫连诚不会把书信带在身上,更不会把书信交给别人保管。照赫连诛对他的了解,他会在宅邸里做一个密室,把要紧的东西都放在里面。
赫连诚的亲信被收拾干净,丢到赫连诛面前时,低着头,不敢言语。
但赫连诛还是一眼就认出他了。
是熟人。
阿史那。
曾经作为使臣出使大梁的阿史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