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岩城太瘦生
阮老爷抬起手,用手指按了按两眼下边,让他别哭。
然后手指向下,阮老爷再按了按两边嘴角,让他笑一笑。
阮久努力翘起唇角,但还是忍不住,闭着嘴,“呜”地一声就哭出声来了。
阮夫人被他吓了一跳,顾不得旁人都在,上前抱抱他:“怎么了?怎么了?娘亲的小可怜,哭得跟小毛驴似的。”
阮久哽了一下,哭得更大声了。
阮老爷叹了口气,阮久哭了好一会儿,始终没能忍住。
他不想承认,自己只是看了父亲一会儿,就哭出声来了,于是他好不容易平复好了心情,便哽咽着道:“梳头太疼了。”
阮老爷与夫人对视一眼,阮老爷把好不容易请来的老人家请下去休息,自己拿起梳子。
“好好好,小讨债鬼,爹给你梳。”
阮久鼻音浓重:“嗯。”
本来就怪他,要不是他做那些动作,阮久觉得自己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他惹哭。
阮老爷给他预备的玉冠当然也是最好的,只是往阮久脑袋上放的时候,阮久摇了摇头,撒娇道:“太重了。”
“好好好,换一个,换一个。”
阮老爷放下玉冠,看了看周围,抬手要让小厮上来,吩咐道:“去我书房,把我早前挑过的那几箱发冠拿上来,给我们今天刚满二十的小公子好好挑挑。”
可是没等小厮领命,阮鹤便起身上前。
“爹,用我的吧,我的东西他总不会嫌弃。”
阮老爷看向阮久:“你哥的给你戴,可以了吧?”
阮久想了一会儿,最后点点头:“好吧。”
于是阮鹤低下头,把自己头上玉冠摘下来,递给阮老爷。
阮久美滋滋地等着阮老爷给他戴冠,阮老爷见他摇着尾巴的模样,实在是觉得好笑。
“这下你高兴了?”
“嗯。”
阮久点头,阮老爷按住他的脑袋:“别乱动,没戴好。”
戴好玉冠之后,阮老爷才垂眸看他。
是不错,他的儿子就是最好的。
阮久抬眸,与他对上目光,眨了眨眼睛。
察觉到自己可能又忍不住要哭,阮久连忙问:“我可以起来了吗?”
阮夫人以为他是跪累了,忙道:“行了行了,快起来吧。”
阮久又道:“娘,我去看看萧明渊那里好了没有,我和他们约好了去天香街玩……”
他话音未落,阮老爷便大声质问道:“你要去哪儿?”
天香街是永安城乐坊舞坊集聚的地方。
阮久拍拍脸颊,改口道:“不是,是去降香楼看看香料。”
他忙不迭逃走:“我先走了,爹娘再见,我中午回来吃饭。”
阮老爷心中感慨荡然无存,紧急抽调人手,让他们去天香街街头街尾堵着,看见阮久出没,立即抓来归案。
而阮久转身跑走之后,才松了口气。
可算是没哭。
最后,将老人家送上回程的马车时,那老人家笑着对阮老爷说:“常听人说,阮青朴阮老爷做生意精明,一本万利,我看不然。我只是过来坐一坐,吃点东西,喝点茶,阮老爷就花了千两万两出去,这生意可做得不太值。”
阮老爷笑了笑:“我的钱多得很,花在孩子身上,花多少我都高兴。”
“那我花在天香街,爹也高兴吗?”
您的小公子出现。
阮久适时探出脑袋。
阮老爷问:“你怎么回来了?”
“我忘记了,和他们约的不是今天,是明天。”阮久笑着摸摸鼻尖,“我出来送送先生。”
阮老爷轻哼一声:“算你还有点长进。”
父子二人送走老先生,阮老爷反手一揪,就把他提走了。
“你什么时候去过天香街?”
“没有!爹,我错了!”
*
这天夜里,一辆马车从阮府偏门缓缓驶出,朝着天香街驶去。
马车上三个人,阮老爷与阮鹤坐得端正,阮久揉着脑袋,委委屈屈地曲着腿,坐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