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臣被迫娶了奸佞后 第52章

作者:八声甘洲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强强 古代架空

  遂,萧九秦专门跑了一趟,一为报信,一为……吃醋。

  “怀淳甫一回宫就直接找到魏承枫的寝殿,挥退所有太监宫女,将人困在里边一顿收拾。”说到这儿,萧九秦也不禁佩服怀淳,那人再是权宦,对一个皇子下手终是有些过了。

  但他做了萧九秦还未来得及做的事,单只是这胆气,就叫萧九秦高看他一眼。

  “旁人不知道他为什么,但据消息说,里边喊得撕心裂肺的,料是遭了罪的,魏承枫这次栽了一个大跟头,皇帝这几日罢朝,明面上说是身子不适,但实际上沉迷于服用丹药,与那云嫔夜夜笙歌,怕是一时顾不上魏承枫。”

  “他是为魏承澹。”柏砚神色不明。

  萧九秦微讶,“为魏承澹?”他顿了顿,试探问,“是我想得那个意思吗?”

  柏砚点头,“在怀淳心中,魏承澹应当是比他自己要更重要的。”

  “不是我介怀怀淳的身份,魏承澹毕竟是大梁的二皇子,他们二人……”萧九秦说的是实话,二人身份悬殊,他想不出魏承澹一个天潢贵胄,如何会与一个太监有那样的关系。

  “怀淳本也不是怀淳。”柏砚话中有话。

  萧九秦五年前就离开郢都,在北疆这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足以发生一些事情,比如朝中忽然多了一个叫怀淳的太监。

  “怀淳不是怀淳,那他是谁?”萧九秦从前大多都跟柏砚在一起,对怀淳着实没什么印象,如果是五年前就认识他,他便不可能现在一丝印象都无。

  “宁宣怀。”柏砚眸色晦暗,“五年前,虞阳公主独子宁宣怀,若不是出了那事,当年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应当就是他。”

  萧九秦怔住,“怎会是他?”

  “即便觉得不可思议,但就是他,当年驸马被问斩,公主自缢,是太后护住他,但是……没来得及救下,被……”柏砚攥紧拳头,“你那时刚到北疆,郢都处处风声鹤唳,允太师将我送到城外温泉庄子,等到一个月后我回城,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宁家不是满门都……”萧九秦下意识道。

  “那是欺骗天下人的,”柏砚心里翻搅,“从前我与他并不认识,但是一个惊才绝艳的世家公子,分明有显赫的家世,爹娘恩爱,阖府祥和,我想不到,他是如何活下来的。”

  “柏砚……”萧九秦走过去,轻轻抚了抚他的肩。

  “虞阳公主是太后看着长大的,宁宣怀也颇受太后喜爱,幼时常进宫,遂与魏承澹认识了,后来魏承澹被送到太师府,公主府与太师府只隔一条街,那时二人时常在一块儿,一来二去就生了情愫……”

  “那公主府出事的时候魏承澹他怎么都未出现过?”

  “被允贵妃打断了腿,送到庄子里的地窖里待了整整七日。”柏砚说到这儿,萧九秦再也问不下去了。

第57章 不同 萧九秦,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魏承枫被废了一只手的消息迟早会传进皇帝的耳朵, 无论如何他也是皇子,到时怀淳又该如何?”

  萧九秦的忧虑并不多余,柏砚摩挲着茶盏边缘, “轻则杖责,重则……”他面色不大好看。

  “还有他出城救下魏承澹的事儿,”萧九秦一笔一笔拎出来,“皇帝身边的掌印太监竟然偷偷出城,你觉得皇帝会如何想?”

  “所以得瞒着。”

  “瞒?”萧九秦几乎笑了, “要怎么瞒?怀淳的行踪大概不少人在注意,而且他气势汹汹地杀进魏承枫的寝殿,将人废了, 你觉得那些宫女太监是死的吗?”

  “只要皇帝一问,竹筒倒豆子一般一个个都得说个一干二净。”

  萧九秦又想起一事,“而且就在刚刚,我接到消息……冯妃又怀了龙胎。”

  柏砚拧眉, “她又?”

  “对,今早找过太医的,冯妃这几日与魏承枫闹得后宫鸡飞狗跳, 忽然晕了一次, 被太医诊出怀了身子。”

  萧九秦蹙眉, “只是她嘱咐底下人瞒着,也未告诉皇帝。”

  “这……”柏砚眸色一动, “依着冯妃的性子,该是迫不及待要告诉皇帝的,她怎么会压下消息。”

  柏砚很难不多想,“在这档口,若是冯妃怀了龙胎, 皇帝龙颜大悦,说不定冯妃母子二人因此得了利,将去往封地的时间再往后拖上一拖也不是没有可能。”

  “冯妃在怀淳之前去过魏承枫的寝殿,据说母子二人又大闹了一场,宫女太监跪了一地,隐隐听见魏承枫说……”

  “说什么?”柏砚立刻去看萧九秦,“你莫要告诉我,那冯妃的孩子不是皇帝的。”

  萧九秦没说话。

  柏砚陡然变了脸,“莫非还真叫我猜对了……”

  萧九秦点了点头,又摇头。

  柏砚瞪他,“到底是不是?!”

  “只说听到魏承枫说冯妃与人苟合,但是自始至终冯妃没有告诉魏承枫她怀了身子。”

  “她哪里敢说!”柏砚冷着脸,“一旦被魏承枫知道了,你觉得冯妃她能活得了吗?”

  “自己即将被遣往封地,母妃却与人苟合怀了身子,此事一旦被皇帝知道,冯妃定是没有好下场,连带着魏承枫也再无翻身之地,而且……他如今遭了皇帝厌弃,魏承澹兄弟二人已经回来了,到时谁都想在他身上踩一脚,你觉得他能受得了吗?”

  柏砚想到这些,心里隐约有了底,他看向萧九秦,“侯爷,劳烦借你的人一用。”

  “给怀淳传消息?”萧九秦一眼就看破他的心思。

  柏砚点头,“宜早不宜迟,免得魏承枫先去找皇帝。”

  “但是冯妃是否与人有了首尾尚且还无确切证据。”萧九秦不是不想帮怀淳,只是怕柏砚一着急反而将自己也搭进去。

  魏承枫如今是虱子多了不怕咬,他一旦将对怀淳的恨意连带着转移到柏砚身上,怕是那些毒招叫人防不胜防。

  “证据么?”柏砚手指捻了捻,“很简单,查查这些时日出现在冯妃寝殿最频繁的侍卫等,而后再抓一个冯妃的贴身宫女。”

  “皇帝已经许久没有去冯妃的宫里了,只要日子对不上,冯妃就是怀了哪吒也没用,祸乱宫闱可不是小事,混淆凤子龙孙,若是被皇帝知道,他们母子二人一个都逃不掉。”

  “那你是想将此事捅到皇帝那儿去?”萧九秦问。

  “不,”柏砚摇头,“将这消息传给怀淳,他知道怎么做,”柏砚说到这儿眸色狠厉,“告诉皇帝就没什么意思了,我要冯妃母子二人时时刻刻头顶都悬着一把剑,他们无论做什么,事先也必须要想想这个把柄还在我们手中。”

  “与其逼得他们二人奋起报复,不如始终给他们一线生机,将人扯在手中,而那根线还是在我们手里。”

  萧九秦沉默了下,忽然开口,“倘若你我是敌人,我自忖在你手中活不了多久。”

  他一本正经开口,柏砚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你觉得我会害你?”

  “当然不。”萧九秦只是郁闷,“你与那怀淳,不,宁宣怀,二人也过分默契了些,我想的永远都赶不上你们,比起我来,似乎他与你更……”

  话就在嘴边,萧九秦心中泛酸就是说不出来。

  柏砚睨了他一眼,“醋了?”

  “嗯。”萧九秦实诚起来连柏砚都难以招架,他眯着眼,“我以为与你最默契的只有我一个,可没想到那宁宣怀才是真的与你长了一颗心似的。”

  “那又有什么用?”柏砚忽然开口。

  “嗯?”萧九秦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是你,他是他,即便他与我默契得犹如一人那又如何?”柏砚轻轻叩了叩桌面,“不说是他,就是这世间再有旁人能懂我,可也不是你。”

  萧九秦嘴角笑意越来越大,“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柏砚坦率又认真,“我一直很想告诉你,无论什么,你都没有必要与别人去比较,即便有一个比你武功高强、俊美朗逸,又或者知我懂我的人,那也没什么所谓,在我这儿,你还是你。”

  “可若是你连这些自信都没有,那我大概就有些看不起你了。”柏砚面色不善,“所以以后莫要摆出一副怨妇脸,我又没有扔下你与别人跑了……”

  分明是嫌弃的语气,可萧九秦听着心中只觉得熨帖,他起身走到柏砚面前,慢慢俯身。

  “萧九秦,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柏砚言辞不善,他就怕萧九秦这家伙又凑上来亲他,每每闹得他面颊又红又烧,整个人被他牵着走,这种无措的感觉实在太煎熬。

  “你怕什么?”萧九秦又是那副耍无赖的嘴脸,柏砚拿了茶盏隔在自己与萧九秦中间,“喝完这盏茶,你我还是离远一些,该去做什么不需要我再提醒吧,否则哪日你我二人被拎到皇帝面前,我还得想些借口来敷衍那位。”

  柏砚一脸郁卒,萧九秦却忍不住想逗他,“既然这样讨厌官场,那你还削尖了脑袋往里边挤?”

  “久在樊笼,时间久了都习惯了,哪里还会想那些有的没的。”柏砚没什么优点,但他对自己有些清醒的认知,“我这人就这么点本事,若是布衣,大概是经商不善,种田不会,当个教书的夫子又会觉得枯燥……”

  他将茶盏塞到萧九秦手里,自己困倦地按了按眉心,“其实比起大多数人,我已经走到了他们钦羡的地方,不需担忧吃食,出入有车架有侍从,算得上优渥了。”

  萧九秦放了茶盏,招了亲信进来低声吩咐他几句,而后扯着柏砚就往后院去。

  柏砚不肯就范,结果这家伙直接将人扛起来就走了。

  若不是顾忌自己的身份,柏砚现在已经要气得咬人了。

  萧九秦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人扛到柏砚屋里,往榻上一扔,自己便凑上去与他躺在一块儿。

  大白天的,院子里都还有下人在忙,里头俩人这么胳膊挨着胳膊,柏砚无语又疑惑,踢了踢萧九秦的小腿,“青天白日的你又犯什么病?”

  “别动。”萧九秦将他的脚圈住。

  柏砚无语,挣扎了下没挣扎出来,索性不动了,他们都平躺着,柏砚盯着头顶的纱帐,“怀淳现在也不知如何,你却拉着我大白天的睡觉。”

  “消息已经叫人去送了,怀淳那人我虽接触不深,但他手段不低,你对上他,怕也不一定能落到好,所以安心管好自己,旁人的事就叫他自己去处理。”

  “我与怀淳不可能是敌人。”

  萧九秦侧头看他,“话不要说这么满。”

  “我信他。”柏砚眸子莹润,“虽说我这人不怎么样,也不是什么好人,而且零零碎碎的问题一大堆,但是自问对朋友不算苛待。”

  说到这儿他也偏头,看着萧九秦,“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我不是你的朋友。”萧九秦定定地看着柏砚。

  “哦……”柏砚略伤怀,原来在你眼中,你我二人如今连朋友都算不上。他扭过头,心想,也对,谁会亲自己的朋友呢,萧九秦这家伙就是拿我取乐来着。

  柏砚抽了抽鼻子,莫名的觉得自己略难过,“既然连朋友都不是,侯爷不若起身出去右拐,回你的侯府,毕竟无关之人总不会躺在一张榻上。”

  “觉得受伤了?”萧九秦一手撑着下巴,非要盯着柏砚,“我只说你我二人不是朋友,可没说我俩是无关之人。”

  “那还能是什么?”柏砚顺着萧九秦的话问出来。

  “除了朋友、兄弟、陌生人,你觉得你我二人是什么关系?”萧九秦捏住柏砚的下颌,凑近亲了亲他的鼻尖,“不妨说说。”

  柏砚脑子铮的一下,忽然像是被人封住了嘴巴,他眸子飘忽,就是不往萧九秦的面上看。

  “别躲,”上次被月息打断了二人的话,萧九秦一直耿耿于怀,今日是个难得的机会,他便想和柏砚好好说开。

  暧昧旖旎的滋味儿虽不错,逗弄柏砚也很有意思,但是萧九秦绝不是仅仅只限于此,他想认认真真的与柏砚说说,坦率一些。

  “我没有躲。”柏砚说着没躲,可还是不肯看萧九秦。

  “好,你不敢与我对视便罢了,”萧九秦暂且不给他太多的压力,只是该说的还是要继续,“你说我二人是什么关系?”

  柏砚下意识装死,闭上眼不开口。

  萧九秦又气又无奈,“柏砚……”

  “在下不在,有事改日再说。”柏砚忽然扯了被子蒙住脑袋。

  萧九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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