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芥子
萧砚宁:“丧服有何好看的?”
谢徽禛:“你不懂。”
萧砚宁又怎么会不懂,便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对上谢徽禛眼神,也猜到他在想什么了,顿时红了脸:“少爷怎么满脑子都是这个东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谢徽禛不以为然,“我自己的灵堂?”
他故意咬重“我自己的”那几个字,萧砚宁听着实在别扭:“就算没有忌讳,也别总是说吧。”
“害怕?”谢徽禛轻声笑。
萧砚宁:“……我有什么好怕的,就是觉得这种事情吊在嘴边说不好,宁可信其有。”
谢徽禛贴着他又笑了许久,萧砚宁面颊发烫,也不知到底有何好笑的:“少爷……”
谢徽禛:“好,我不说就是了,知道你面皮薄。”
萧砚宁:“你放开我吧。”
谢徽禛看着他,眸光动了动,忽然双手抱住他的腰,用力撑起身来。
萧砚宁一惊,下意识攥紧了谢徽禛,被谢徽禛抱着转身抵在了香案上。
后背撞得生疼,萧砚宁尚未回神,谢徽禛已一手将案上的东西全部扫下地,欺身压上去。
萧砚宁倒在香案上,背抵着身后的棺椁,姿势别扭地被谢徽禛圈在双臂间,仰头看他:“做什么?”
谢徽禛垂头,手指在他腰间轻揉慢捏,低声笑:“你说呢?”
萧砚宁:“少爷好意思吗?”
谢徽禛:“我有何不好意思的?这里有外人?”
萧砚宁推开谢徽禛凑上来的脸:“回去后头。”
“我不,就要在这,”谢徽禛坚持道,“你不觉得,这个地方挺有氛围的吗?你身后是亡妻的灵柩,人却在我怀里,而我是你大舅子。”
萧砚宁:“……”
他怀疑这位储君殿下别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谢徽禛已扯开了他腰间系带,肉贴肉的摩挲进他中衣里,萧砚宁一声喘,被谢徽禛用力提起双腿,缠至他腰后。
这样的姿势让他大半身体悬空,萧砚宁不得不缠紧了谢徽禛腰身,面红耳赤。
谢徽禛俯身贴下,亲吻落至萧砚宁颈侧,再慢慢游移往下,吮吻上他锁骨处那个总好不了的红印子,一点一点将那处濡湿。
手指自他衣襟最上端勾划而下,萧砚宁身子微颤,感觉到钻进肌肤里的凉意,谢徽禛已将他的丧服连同中衣完全扯开。
谢徽禛吮得太用力,锁骨又是萧砚宁最受不住被触碰之处,他抬手捂住嘴,掩住将要冲出口的呻吟,双腿无意识地将谢徽禛腰身夹得更紧。
谢徽禛满意地看着新加深了颜色的印子,稍稍撑起身体,呼吸落近萧砚宁耳边:“别缠这么紧,还早。”
萧砚宁脸涨得更红:“……一定要在这里?”
“嗯,”谢徽禛吻了吻他耳垂,“你就算再打我两耳刮子,也一定要在这里。”
萧砚宁扬起手,谢徽禛凑得他更近。
萧砚宁闭了闭眼,又收了手,仿佛自暴自弃一般:“随你吧。”
谢徽禛的笑声带着呼吸间的热意,钻进他耳朵里:“好好享受。”
分明荒唐又羞耻,当谢徽禛的亲吻再次落下时,萧砚宁还是妥协了。
这样的地方确实有几分隐秘的刺激,仿佛身体所有的感官都被调动起来。
萧砚宁在最难耐时迷迷糊糊睁开眼,烛影幢幢间,入目尽是满堂随风摆动的白幡。身上之人也在垂眼看他,欲望沉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中,轻易诱他沉沦。
谢徽禛额上的汗滑下,滴至萧砚宁鼻尖,再滚落他唇间,萧砚宁下意识伸舌舔去。
谢徽禛沉眼盯着,俯身,发了狠地亲吻上去。
第65章 七夕之夜
丧礼过后,萧砚宁便叫人彻底关了公主府门,除了每五日回去萧家一趟给父母请安,其余时候几乎足不出户,在府中为公主守丧。
每日念书练武,日子过得也很悠闲。
到了七夕前一日,府上彻底打扫收拾,下头人来问要否将书房的书都收拾了拿出去晒,萧砚宁才恍惚想起来,这么快就已要入秋了。
交代事情时,管事进来禀报,说东宫又送了东西来。
这才不过十余日,东宫的人已来了三回,只走侧门进,尽给萧砚宁送吃的喝的,谢徽禛像是怕他当真在府里吃不好,不但命人将新鲜食材送来,东宫的厨子也送了两个给他。
“这是殿下说给驸马爷您的信。”管事双手将信捧上。
萧砚宁接过,回去了书房里。
拆开信封,里头只有寥寥几句话,明日七夕,约他在城西的明月桥头见。
萧砚宁想着这才几日,谢徽禛就按捺不住了,略略无奈,叫了管事请东宫来的人过来。
东宫内侍进门客客气气与萧砚宁行礼,萧砚宁问道:“殿下明日能出宫?”
内侍道:“明日七夕,陛下与君后殿下去了别宫里头,殿下应是能出来的。”
萧砚宁:“你出来时,他还与你交代了什么?”
那内侍笑答道:“殿下料想驸马爷您收到信会有疑惑,让奴婢与您说,明日明月桥那边有七夕灯会,殿下约您一块去看,您若是怕被熟人撞见,可以叫人帮您稍改一改容貌,殿下也会如此,便不会有人认出您与殿下。”
“殿下还说了,明日不见不散,他会一直等您去。”
萧砚宁垂眼看向手中信纸,沉默了一下道:“你回去与殿下说吧,我会去的。”
那内侍兴高采烈应下:“奴婢遵命。”
翌日傍晚,灯火初上之时,萧砚宁换了身新衣,让德善兄弟给自己改了改相貌,低调出门。
城西的明月桥是京中最长的一道拱桥,横跨在这内城里最大的一片城中河上,被百姓称作人间鹊桥,每岁七夕,沿河两岸都会举办各样的庆祝活动,尤以灯会出名。
萧砚宁的马车停在桥头下,这里已聚集了无数年轻男女,正在放河灯祈福、求姻缘。
萧砚宁下车,置身于长街灯火中,有些不知所措。
谢徽禛约自己在这里见,可他人呢?
前边不远处响起一阵喧哗声响,萧砚宁下意识望过去,听到身边人议论,说有不知哪家府上出来的郎君,阔气的买了一百零八盏河灯,整片河面都是他放的灯,叫人惊叹不已。
萧砚宁心头一动,走了过去。
果然是谢徽禛,即便样貌变了,他也一眼认出来。
这位性子乖张的储君殿下半蹲在河边,手里捏着炷香,正一盏一盏将河灯点燃,再放下水,星星点点的火光在黑夜中熠耀生辉。
萧砚宁犹豫走上前,轻喊了他一声:“少爷。”
谢徽禛抬了眼,目光比周遭灯火更明亮:“你来了,放河灯吗?”
萧砚宁:“……少爷又在浪费钱了。”
谢徽禛晃了晃手里捏的香:“这怎么叫浪费钱,河灯放得越多,许愿祈福的心越诚,心诚则灵。”
言罢谢徽禛伸手一攥,拉了萧砚宁在自己身旁蹲下,递了盏河灯给他:“你也放一盏。”
萧砚宁打量着手中小巧玲珑的河灯,不解问道:“少爷有什么愿望?”
“求姻缘,”谢徽禛坦然答,“今日来这放灯的,十之八九都是求姻缘的。”
萧砚宁:“……求姻缘?”
谢徽禛笑着点头:“怕到手的姻缘飞了。”
萧砚宁:“少爷想多了吧。”
他不再说,接过谢徽禛的香,将手中灯点燃,小心翼翼将之放入水中,看着那河灯晃晃悠悠随波逐流,汇入星河中。
谢徽禛十分高兴:“这边求姻缘还有个说法,若是情投意合之人一起放灯,定能成其好事。”
萧砚宁“唔”了声,即便不信这些,但也不想扫兴:“那就,借少爷吉言。”
谢徽禛放声笑。
放完了灯,他们也没走,就在这河边看灯火。
月上黑天,映着桥下点点星火,萧砚宁盯着看了一阵,问谢徽禛:“这桥为何叫人间鹊桥?”
谢徽禛一扬眉:“砚宁不知?”
萧砚宁:“以前没听人说过。”
谢徽禛与他解释:“以前河两岸不相通,将整座京城分成了南北两边,过河只能乘船,十分不便,后头先帝时期修了这座明月桥,来来去去的就容易多了,自那之后河两岸互相嫁娶的人也比从前多了许多,喜事不断,这桥才有了人间鹊桥的美称。”
萧砚宁了然:“原来如此。”
谢徽禛:“从前我每次偷偷去看你,也要走这桥上过,这是去你家最近的一条道。”
萧砚宁闻言轻声笑了:“哦。”
他想起他俩小时候,谢徽禛带着他瞒着家里人溜回城中玩,也是在这明月桥上,他们一个在桥头,一个在桥尾,隔着整条河大喊对方的名字,在桥上来来回回地朝对方跑,分明是傻透了的事情,那时候玩起来却总是乐此不疲。
谢徽禛:“想什么?”
萧砚宁笑道:“想到少爷小时候是个傻子,带着我来这边乱跑,大喊大叫的扰民。”
谢徽禛嗤了声:“我那是逗小傻子玩儿,要不你整天被拘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走两步就喘,身子骨能好起来才怪。”
说罢他起身拉起萧砚宁:“走了,去别处看看。”
沿河岸一整条街上都有灯火点缀,身边是熙熙攘攘的人潮,他们并肩走入其中,不时驻足在那些沿街叫卖的摊贩前,挑一两样有意思的小玩意,再又继续朝前走。
另一侧的河中有游船画舫自身边过,伴着嬉笑闹声,漫天桃花海自船上洒下,随风飘飘荡荡散开。
幽香袭来,萧砚宁下意识伸手去接,一片花瓣落至他掌心,他目露惊奇,闻到那淡淡花香,偏头去看,只见船头轻纱薄衫、身形曼妙的美娇娘们娇笑着,正冲他们挥着手帕。
萧砚宁面红耳赤。
反应过来那是那些秦楼楚馆招揽生意的游舫,想要甩掉手中花瓣,被谢徽禛握住手。
那一片花瓣在他们相贴的掌心间慢慢碾碎。
他听到谢徽禛近在咫尺的笑声:“这般害羞吗?砚宁果真受欢迎。”
萧砚宁:“……是少爷的银子比较受欢迎吧,你方才在河边放了一百零八盏花灯,很多人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