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芥子
“你的腿刚好,怕弄疼你。”
温晏也不好意思再说,就板着脸往霍时修怀里凑,霍时修抱住他,把他按在怀里揉,“看到你能从轮椅上站起来,晏晏,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温晏在这个时候不想听感慨,闷闷道:“你这般忍得住,我会怀疑你不爱我了。”
霍时修的眼神忽然变得晦暗不明,他翻身把温晏压在身下,含着浓浓的欲望。
温晏嘤咛了一声,紧紧圈住霍时修的脖颈,他已经完全能够感受到这一切。
身体的欢愉和精神的满足全都能感受到。
“你进来,”他催促着,胸膛贴在一起,温晏感受到霍时修刚刚愈合的伤口,他的威胁都带着情欲,咬了咬霍时修的耳朵,说:“从今往后,你不可以再受伤,你的身上,除了我挠出来的印子,什么痕迹都不准有。”
……
下面还没分开,温晏迷迷糊糊地捧着霍时修的脸就吻上去,含糊不清地说着“喜欢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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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那天蕙娘来到凌烟阁,并没有急着敲门,而且站在山崖边看了一会儿风景,等当儿出来时发现了她,她才转过身,说:“我想见小王爷一面。”
她帮温晏看了看膝盖和脚腕,笑着说:“好了许多。”
“蕙娘,你今后什么打算?”
蕙娘没有说话,只是整理好温晏的衣摆,然后站起来。
“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的。”
温晏几次想开口,但终究没有说出,只是说:“蕙娘,霍时修的事,多谢你了。”
“不用,帮他就是帮我自己,”蕙娘背着手,转过身望着门外的景色,“其实一开始投靠霍时修是最好的方法,但我不想那样做,我知道霍时修狠不下心,我不忍看他两头为难。”
温晏心里隐隐有了预感,“你想做什么?”
蕙娘沉默着,温晏低下头,半晌开口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
“我原本的名字叫姚初慧,慧是智慧的慧,现在想来,我真是辱了这个字,聪明不够,胆量也少得可怜,其实我这些年刺杀过霍太师好多回,可每次还没靠近就被人察觉,最后都是霍时修替我解了围。”
“所以你想趁现在这个机会?”
霍太师与霍葑霍蕲在西疆流放,身边看管的人不多,住处也没有重重守卫。
“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温晏眉头紧锁,似有万般纠结,可他知道自己不能阻拦蕙娘,姚家是灭门之灾,不能感同身受,就不能妄加指责,但他也知道霍时修一定不能接受父兄的死亡,两边都是血缘亲情,该如何衡量轻重?
“蕙娘,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至于结果,便是尽人事听天命,谁也不能阻拦。”
蕙娘在压抑的沉默中忽然笑了,她说:“小王爷长大了,从依附别人的人,变成了让别人依附的人。”
“旁观者清罢了。”温晏笑着摇头。
蕙娘离开之后,温晏在屋里坐了许久,日光渐高,照到凌烟阁里林列的忠臣像上,温晏想:几十年后,哥哥的画像能不能列于其中呢?
霍时修可以为了肃清朝堂杀人不眨眼,也可以保留孝心和善良,可以成就万世之功,也可以变成下一个霍太师……温晏都无所谓,只要当霍时修疲惫的时候,他能成为霍时修唯一的栖息地就好。
又过了五个月,当儿飞快地跑进来,嘴里喊着:“小王爷,小王爷,新皇诞生了!新皇诞生了!”
温晏愣住,有些恍然,“时间过得真快。”
“听说过几天就要举行登基大典了!”
温晏开心不起来,低下头摆弄手里的药瓶,“那哥哥又要有的忙了。”
“这倒也是,虽说大将军这阵子任命了好些文臣武将,朝廷现在井然有序,但是登基大典这样重要的事情,恐怕还是离不开大将军。”
“岂是登基大典离不开?还有好些年呢。”
“小王爷是不是难过大将军冷落了你?”
“我没有,我现在日日行医治病,过得充实又开心,才不需要那位大将军来我这里扰我清修。”
当儿扑哧一笑,“这样便好。”
“成蹊现在怎么样?”
说到这里,当儿开始吐苦水了,“成蹊和他的大将军一模一样,嘴上说着我最重要,可是他的大将军派给他一个活,他立马飞奔走了。”
“人家不是买了很多东西哄你吗?”
“谁要他哄了,人傻嘴又笨,好没意思。”
“你也可以和他一起去的,你这些年陪在我身边,困在我身边,哪里都去不了,往后成蹊接到什么任务,只要不是关系到军机大事,你都可以跟着去玩一趟。”
“不用,我走了谁服侍小王爷?”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当儿还是摇头,心里想说“我可舍不得放你一个人在这里”,可又觉得肉麻,说不出口,便改成了:“我心甘情愿,乐意得很。”
温晏浅浅地笑,伸手摸了摸当儿额前的碎发,“当儿,你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小时候总是欺负你、对你使坏,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很抱歉。”
“我可没放在心上,小王爷,我其实……一直帮您当亲人,亲人之间不说这些。”
温晏红了眼眶,一转头却见成蹊站在门口,脸色不太好。
“有人吃醋了。”
当儿望过去,忍不住笑出声来,嘟囔着:“还知道吃醋,看来也不傻。”
温晏问:“成蹊,这次大将军又安排你做什么事?”
成蹊不能不回答温晏的话,别别扭扭地走上来,说:“处理贵妃一族的余孽。”
“李沅亭的尸体现在埋在哪里?”
“在城东的荒山上。”
温晏点头,“他是毒害太子的凶手,自然不能竖碑,但可以留个标记,若干年后如果霍蕲回来,至少还能去李沅亭的坟上看一眼。”
当儿道:“真是稀奇,霍家虽说好人少,但情种却多,不管是霍葑霍蕲甚至是霍太师,都不曾纳妾,霍葑的夫人不是也不肯和离,非要跟去西疆陪霍葑流放吗?”
“其实霍太师也算不上十恶不赦,从他的立场上看,他对皇帝和太子确实是忠心耿耿,想尽一切办法满足皇帝的要求,他与群臣作对,也不过是为了维护太子的储君地位,宁愿重金议和也不肯出兵,是为了省钱给皇帝建造宫殿,从他的立场出发,他没有错,霍夫人也这样想。”
温晏无奈地摇了摇头,感慨道:“可他不该把百姓视为蝼蚁,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孟子早就给后世之人提过醒,太师聪明反被聪明误,谁也救不了他,可能他到死都想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会放弃他选择霍时修。”
当儿也叹道:“他为了笼络逢迎皇帝,给皇帝介绍了所谓修道之术,谁想最后皇帝为了长生不老,连江山都不要了,这就叫自食恶果。”
温晏的思绪缓缓蔓延,一幕幕画面闪进他的脑海里。
时间都静止了,他突然很想霍时修。
可惜霍时修肯定在筹备登基大典,没时间来陪他。
霍时修没有来,医馆却来了两位不速之客,诚王与诚王妃。
他们只在医馆开张那天来过一回,劝温晏回家,温晏不肯,他们便放下钱离开了。这次诚王脸色很严肃,开门见山道:“你和霍时修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温晏低头看书。
“当初和离闹得那么难堪,大清早的被赶出家门,成了全京城的笑话,你现在还要再去趟他的浑水吗?”
温晏闭口不答。
“听说他常常深夜来找你?”
“没有。”
“他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心态也会有所变化,未必还会珍惜你。”
“那父王特意过来,是想给我什么好建议?”
见气氛紧张,诚王妃走过来缓和道:“晏儿,你父王的意思是,他不希望你再在霍时修那里吃亏,今后不管是嫁是娶,都重新择一人终老,我们也能放心。”
“不用了,我认定霍时修了。”
“你——”诚王恨铁不成钢道:“你瞧瞧霍时修现在,和他爹一个样子,挟天子以令诸侯,猖狂至极!”
“父王,他真的有那么不堪吗?还是你依旧不肯承认当初看错了人?”
诚王哑然,半晌沉声道:“我没有看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用时间来证明。”
“好啊,就用时间来证明。”
我没有看错人,更没有爱错人。
诚王和诚王妃离开后,医馆又重新陷入寂静,又过了几天,登基大典开始,宫里送来礼柬,温晏并不在意,以身体不适为名拒绝了。
他知道霍时修很忙,不会过来,于是下午就去很远的郊外给一对病重的老夫妇复诊,直到过了晚膳时间才回来,一推门发现灯火通明,霍时修坐在桌边,一手揉着眉心,见他进来,抬起头朝他微笑。
“你怎么来了?”
“今天是你的生辰,我怎么能不来?”
温晏一愣,慢吞吞地走进来,正要关上门闩,却被霍时修喊住,“晏晏,带你去个地方。”
霍时修用帕子蒙住了温晏的眼睛,又把他领上马车。
到了目的地,马车停下来,霍时修将温晏抱下来,一路径直往前走了许久才停下来,他将温晏轻轻放下,然后解开了他脸上的帕子。
入目是一个秋千架,四周长满了温晏曾经喜欢的三瓣小花,因为是深夜,花圃周围又挂满了灯笼,亮如白昼。
“花开了,我来接你回家了。”
温晏笑了笑,抓住秋千的吊索,然后转过身坐了上去,霍时修在后面轻轻地推他。
“还不错,我很满意。”温晏说。
霍时修可能是刚从大典上离开,身上还穿着华贵的黑底金边朝服,看起来俊美得不像话,他低下头,语气蛊惑:“还有一个请求,不知道晏晏答不答应?”
“今晚,我们洞房花烛夜。”
温晏怔住,“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房里忽然亮起红烛,婢女送上来一方红盖头,霍时修接过来,放在了呆滞住了的温晏手上。
“你什么时候偷走的?”这方红盖头明明被温晏藏在自己的木匣子里。
“不小心发现的。”霍时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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