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天吃醋了吗 第2章

作者:纷纷和光 标签: 宫廷侯爵 爽文 甜文 强强 古代架空

  郗池母亲回到姚家生下郗池,刚出生的孩子离不开娘,郗池就留在了姚家养着。

  郗池三岁时母亲再嫁。郗池母亲不方便带着孩子出嫁,她知道诚王一介粗人,年幼孩子在诚王身边恐怕会受委屈,她不愿意把孩子留给诚王,就把孩子给姚老夫人养。

  一直等到郗池十岁,诚王才听人说自己还有个聪慧漂亮的儿子,小孩在姚家没爹没娘十分可怜,经常被人欺负。

  他那个时候就想把郗池接回家,结果姚老爷子说郗池就是他的命根子,诚王如果把他外孙夺走就是要了他的命。

  姚家这样的簪缨世族不好欺负,几年前朝中局势错综复杂,就连本朝掌权的太后也不敢拿姚家开刀,诚王在姚家这边讨不了好。

  孩子没要到,他还碰了一鼻子灰。

  这两年皇帝有了实权,诚王是皇帝心腹,他的地位水涨船高。姚家不知道皇宫里那位是什么态度,对诚王的态度和缓许多,诚王也能和郗池通信了。

  晚上父子三人大醉一场。

  郗池体质特殊,喝两杯酒就有些脸红。

  夜晚起了风,郗修远让人拿了披风过来,他先给诚王披上,之后又将另一件披在了郗池的肩上。

  诚王抓住了郗池的手:“好儿子,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郗池犹豫片刻,不知道怎么回答。

  郗修远紧接着道:“这里是阿池的家,他怎么可能再离开。”

  郗池只好装醉。

  等人离开,诚王直接拿了酒壶灌自己喝酒,喝了半壶他才眯着眼睛道:“修远,你觉得你弟弟怎么样?”

  郗修远道:“聪慧知礼,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姚家这些年把他养得不错。”

  其他不说,长得真是好,郗池笑时温柔含情,让人看得心神恍惚魂不守舍,总觉得郗池是不是喜欢自己才这样笑。

  郗修远从未见过笑得这么好看的人。

  诚王道:“你弟弟比我想象的还要好,这孩子在姚家受了不少委屈,经常被人冷言冷语讽刺,吃不好睡不好,你看他胳膊还没有你大腿粗——”

  郗修远忍不住叹口气:“父王,我们在谈正事,你莫开玩笑了。”

  诚王道:“修远啊,他对京城不熟悉,在这里水土不服,留下来的可能性不大。你说想个什么法子把他留下来?”

  郗修远想了想道:“刘阁老家的小女儿长得很漂亮,听说性情贤淑知书达理,她如今还没有订婚,阿池也到了婚嫁的年龄了,他俩郎才女貌正当合适。”

  诚王一拍手:“好主意!他如果爱上京城的姑娘,下半辈子就该留在京城了。明天我就去刘家问问。”

  郗池回去后,小景用冷帕子给他擦了擦脸:“公子,盛月的确死了,外面都传皇上身边的太监赐了他一杯毒酒。他死得好,这样的小人早该死绝。您两年前不是就预测过他会被皇上杀死?哎呀,您真是料事如神。”

  郗池没有想盛月的事情,他清凌凌的眸子盯着虚空某处:“你觉得我父亲和兄长如何?”

  “两人都挺好的,大公子是个聪明人。”小景想了想道,“就怕大公子以为您回来是要争王位,兄弟之间为了这个反目成仇,您多少提防着点他。”

  郗池接过帕子擦了擦手。

  小景又压低了声音道:“我来之前打听过,别人说大公子不是诚王亲生的,您才是他唯一的儿子,因此诚王盼望着您回来。”

  郗池蹙眉:“子虚乌有的事情不要再提。”

  小景噤声,赶紧退了出去。

  ......

  行宫里。

  身着玄色衣袍的男子立在窗边,他身姿修长清瘦,身高八尺有余,衣袍上的盘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几个小太监战战栗栗的跪在地上。

  良久才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他死的时候说了什么?”

  一名小太监道:“他没说什么,没有提起太后和盛太师,只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喊了几遍就死了。”

  “朕的名字?”钟烨眯了眯眼睛,“朕将盛太师挫骨扬灰,他对朕恨之入骨。”

  “不是。”这名小太监从袖中摸出了一枚玉佩,“那人叫姚曦,应该就是与盛月齐名的那个姚曦,他在士人中名气很大,麒国太子请了他三次都没请到。”

  钟烨回身,他从太监手中接过这枚玉佩,玉佩的正中雕刻着一个“曦”字。

  钟烨指腹摩挲过这个“曦”字,狭长威严的凤眸眯了起来:“姚曦……朕知道他,他是尹思齐的学生,有没有进京闹事?”

  “这位曦公子素来神龙不见首尾。”太监小心翼翼的道,“奴才这就派人去查,一旦查到就把他抓起来。”

  钟烨让人下去了。

第2章

  郗池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院子里鸟声啾啾,郗池不知道什么鸟儿叫得这般动听,他躺在床上缓了片刻才想起自己这是在郗家。

  郗池多年来并不在常姚家住,他就读于鹤衣书院,四五岁时就在先生身边读书认字,再大一些就和其他年少的学生吃住一起。

  清晨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照进来,郗池抬手将青色帐子撩开,一缕微光落在他面容上,他被阳光刺得眯上眼睛,踩了云头锦履出来。

  穿过珠帘后留下一阵清脆碰撞的声响,郗池走到房外,仰头看见天色碧蓝如洗,旁边茉莉花苞雪白清香,叶子嫩得能掐出水来。

  郗池看到鸟笼里几只唱歌的红点颏,他走过去逗鸟儿,站架上的鹦鹉不停冲郗池喊着“早”“早”。

  小景听到声音赶紧过来了:“公子,您今天醒这么早?”

  郗池笑了一声:“听到外面鸟叫。”

  郗修远从里面出来。

  昨天他让打扫的客房在自己这边,两兄弟是住在一个院子里。

  远远便看到郗池穿着单薄衣衫在外逗鸟儿,郗修远走了过去:“阿池,这些鸟儿打搅了你睡觉?我让人把它们拿到别的地方。”

  郗池回身道:“不用,它们很好玩,这些都是大哥养的?”

  郗修远道:“院子里太安静了,挂几只鸟儿会热闹些。”

  郗池看了看鸟儿闪闪发亮的羽毛:“它们被养得很好。大哥,我不能在京中久留,过段时间要回溧南,父王就麻烦你照顾了。”

  他进京的消息很多人都知道。郗池这个身份很干净,但他另一个身份会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可能连累到郗家。

  “姚家有事情?”郗修远道,“我听人说你在姚家受了不少委屈。”

  “姚家对我很好,外祖父与外祖母待我很好,有些下人喜欢夸大府中的事情,讲些假话传出去。”郗池耐心解释,“父王对我有生恩,姚家对我有养恩,祖父母年龄大了需要人照顾,所以我要回去,直到祖父母寿终正寝。以后父王有需要我的地方,再写信给我就是了。”

  郗修远微微一笑:“这王世子之位,你也不要了?你是嫡子。”

  郗池与他对视:“我应该要吗?我从未尽过诚王世子的职责,从未在父母面前尽孝。”

  郗池的母亲与诚王早就和离,郗池活到现在只来了郗家这一次。他很难将自己当成这家里的一员。

  郗修远抬手敲了敲郗池的额头:“胡说。父王这些年很想你,大哥有功名在身,不和你抢这个位子。姚家再好也是别人家,郗家才是自己家。”

  郗池后退两步,揉了揉自己被敲红的额头。

  郗修远道:“父王他不容易,前两年在太后手中九死一生才活下来。阿池,你今后别气他。”

  郗池道:“大哥,你若事事承让,我心有愧疚。”

  郗修远打断了他:“我不是父王亲生的,他们打胜仗回京路上捡到了我,父王麾下将士都知道这件事情。郗池,你明白吗?这个位置不是我的,你是父王唯一的儿子,血浓于水。”

  郗池没知道郗修远如此坦诚,这等隐秘事件应该是郗修远的忌讳才对。

  郗池道:“大哥——”

  “好了,”郗修远眼睛弯了弯,“郗家永远是你的家,回头你和父亲推心置腹讲一讲,不要说什么回姚家的傻话了。”

  一旁的青羽赤喙的鹦鹉拍拍翅膀,又叫了两声“早”,见没人理它,它用翅膀拍了拍郗池的肩膀。

  郗修远把鸟儿赶一边去:“青娘,别闹。”

  “它名字叫青娘?”

  郗修远点了点头:“是只雌鸟,下人们取的名字。阿池在溧南这么长时间,可有订婚?”

  “不曾。”

  郗修远道:“京城美人如云,做哥哥的改日带你见识见识。”

  郗池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想法:“不必了,父王应该不准我们在外花天酒地。”

  “他有什么不准的?他老相好最多了。”郗修远道,“阿池难道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摸过?”郗池有些窘迫:“男女授受不亲。”

  郗修远笑了一声:“早膳已经准备好了,你去换身衣服吧,等下与父亲一起用早膳。”

  郗修远转身看见一名小厮匆匆过来。

  小厮在郗修远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大公子,郑公公让您去行宫一趟,说有事安排给您。”

  郗修远道:“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当今皇帝控制欲强,郗修远有把柄落在太监总管郑如手中,目前牢牢被郑如控制着,郑如是皇帝的走狗,郗修远听郑如的吩咐,他也给皇帝做了不少事情。

  给这位主子做事之后,郗修远才知道朝中大臣身边有他多少眼线。

  这名不起眼的小厮就是安插在诚王身边的眼线之一。

  小厮道:“应该是让您找个人,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了。刚刚离开的是二爷?长得真好。”

  郗修远往郗池的方向看了一眼:“是吧?他出去走一走,不知道有多少人来家里提亲。”

  郗池在诚王府很好,唯一一场意外发生在一个月后,郗池不慎从马背上坠下,一条腿受了点伤。

  京城天气与环境都不适合养伤,诚王在郊外有个挺大的园子,郗修远亲自护送郗池过去。

  郗池在园子里养了一个多月,等七月中旬的时候,郗池身上的伤痊愈了大半,他可以下地走路了。

  京城热闹的氛围不适合郗池,郗池听说自己一位师兄被贬到了外省的小县做县令,他与这位师兄素来交好,便带着小景去看望师兄。

  郗池的师兄叫做顾良,与郗修远同年科举,郗修远中了探花,顾良中了榜眼。

  本来顾良在翰林院前途无限,因为恩师被抓到了狱中,顾良为恩师求了几句情,结果被皇帝贬成了一个七品知县。

  顾良看到郗池一瘸一拐的过来,他苦笑一声:“姚师弟,你怎么也狼狈成这样?”

  郗池摇着扇子道:“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顾良赶紧扶着郗池坐下:“你我两年没见面了,见面后是该大醉一场。不过最近公务繁忙,你先在我家养个把月的伤,这边山清水秀适合养伤,我将事情处理好再和你讲讲老师的事情。”

  郗池道:“我与尹先生恰好错过了,没能见他一面。蔡师兄他们说尹先生状况不太好,刑部对他用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