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师叔
“我那个时候……说不爱你了,是骗你的,”韩佑闭着眼睛,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我骗了你。”
夏司言去吻他的唇,吻一下说:“我知道。”又吻一下说:“别哭。”
他们吻了很久,韩佑被安抚了。他睁开眼睛,瞳仁像宝石一样红而剔透。他在情动中察觉到劫后余生的后怕,小声说:“我是个傻瓜,我总是错过那些最宝贵的东西。”
“对,你是个傻瓜。”夏司言双手撑在韩佑身体两侧,“以后不要再犯傻了,听到了吗?”
韩佑轻轻点头,抬手去解夏司言衣服上的盘扣,说:“是,陛下。”
潮湿的浴药香气笼着他们,皮肤上的水汽才干又出了一层薄汗,包裹着头发的毛巾也掉了,湿头发胡乱铺在床单上。韩佑跟夏司言十指紧扣,用力得掐白了指尖,他咬着唇不想泄露一点声音,总觉得是在别人家,这么做有些不妥。
夏司言见他几乎要把自己咬破了,舔开他的牙关,把舌头伸给他,他又不舍得下口了,软软地含着,随着颠簸断断续续地发出支离破碎的喘息。
大汗一场,两人黏黏地抱在一起。等到他们都平静下来,夏司言撩开他的头发,问他:“感觉怎么样?朕把你哄好了吗?”
韩佑声音沙哑地嗯了一声。
他眼睛里的红色还没有退去,让他餍足之后的脸看起来有一种妖异的美,比任何时候都要动人。夏司言吻在他眼睛上,“再去洗一下,吃点东西,我陪你出去逛逛。”
韩佑腰软腿酸,实在是很不想动了。夏司言叫人重新送了热水进来,又抱着他去洗了,帮他把衣服穿好,才牵着他一起出去吃东西。
皇帝没来,将军府上下十几口人都不敢上桌,这时站的站坐的坐,都在厅堂里等着。
韩佑还以为他们是单独吃饭,没想到竟然是跟章府的所有人一起吃。想到他们刚才做那种事竟然让这么多人等着,顿时羞愧得无地自容。
可是那边皇帝却镇定自若,面不改色地跟章舟翰说:“刚才收到京里的消息,有些政务需要立刻处理,耽误了些时候,让姨父姨母久等了。”
章舟翰笑说没关系,政事自然是顶要紧的。在场的也有知道夏司言身份的,跟着奉承了几句勤政爱民,大家便笑语晏晏地入了席。
只有慕瑾兰敏锐地看了韩佑一眼,好像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又转头看向夏司言。夏司言正在跟章舟翰说话,笑着接住了她的目光,并向她举了举杯。
韩佑还是不太舒服,对着一桌子珍馐没有任何食欲,慕瑾兰让下人给他盛了白粥上来,他才慢吞吞地动了筷子。
慕瑾兰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吃完粥,又让下人给他盛了一碗。韩佑已经吃不下了,推开碗说自己不用了。慕瑾兰似乎不太满意,皱眉转开了脸。
夏司言在桌子底下捏了捏韩佑的手,小声问他:“吃好了么?”
“嗯,”韩佑说,“我吃不下了。”
夏司言说好,拉着韩佑的手便一直没有松开。
这天的晚膳用得比平时晚了很多,众人用餐完毕时已经是亥时了。慕瑾兰晚间通常是不出门的,但是皇帝想去逛中秋灯会,她又不放心。街上人多眼杂,怕出什么意外,兰夫人只好亲自带着佩剑一起去了。
灯会所在的那条街也叫棋盘街,是茂州城里最繁华的所在,不过跟京城的棋盘街比起来还是不可同日而语。
深蓝的天幕上挂着一轮未满的圆月,与棋盘街的灯火交相辉映。
时间不早了,街道上依然很热闹,人们摩肩接踵,你推着我、我推着你,即使是皇帝和内阁大臣也只能随着人流缓缓移动。
上一次他们去京里的棋盘街也是在这样一个拥挤的人潮里试探对方的触碰,这一次夏司言直接在人群里牵住了韩佑的手,韩佑只是低头看了一眼,然后便换了个姿势跟他紧紧交握。
慕瑾兰已经对拆散他们不抱希望,但看到他们这样肆无忌惮还是忍不住皱眉,用胳膊肘戳了戳章舟翰,小声道:“这样旁若无人怎么行?”
章舟翰伸头看了一眼,“没事,这里又没人认识他们。”
“这里没人认识,回京了呢?”慕瑾兰瞥他一眼,“那些文官能把朝堂闹翻天。”
他们说得小声,但因为离得近,韩佑还是不可避免地听见了。他把手从夏司言手里抽出来,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夏司言抬手捏了捏他的肩膀,转头叫住章舟翰,跟章舟翰交换了个位置。章舟翰便走到韩佑身边,跟他闲聊起来。
从街头走到街尾花了一个多时辰,韩佑和章舟翰走在前面,走到头的时候回头却不见了兰夫人和皇帝的身影。
多年前在繁华街市遇到意外的不好记忆又蓦地闯入韩佑的思绪,他顿时紧张起来,一边朝人群张望一边问章舟翰,“皇……他和兰夫人呢?”
章舟翰知道他们定是找地方说话去了。他对自家夫人的身手心里有数,再加上他们还带着侍卫,在这茂州城里没人能伤得了他们,所以他并不着急。
“人太多了,走散了吧,”章舟翰说,“要不我们先回去?”
韩佑站在一组璀璨的花灯底下,明亮的灯火照得他脸色苍白,他神色焦急地在人群中寻找夏司言的身影。皇帝因为他发生意外的种种预想攥紧了他的心脏,让他刚刚建立起来的勇气又摇摇欲坠起来。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人流渐渐稀疏。从远处走来的夏司言率先看到了他,那组巨大的花灯把韩佑照得单薄而缥缈,像是走进了幻境中一般不真实。夏司言朝他挥手,他的目光跟夏司言相碰,脸色终于缓和下来,露出一点放松的笑意。
章舟翰陪着韩佑站在原地等夏司言和兰夫人走过去,兰夫人一直板着脸没有表情,这时看也不看韩佑,只瞥了一眼章舟翰,转身向街尾处早已候着的章府小轿走去。
夏司言摸了摸他的脸,问他:“你累不累?”
韩佑摇头说不累,又问皇帝刚才到哪里去了,他很担心。夏司言没有细说,只是牵着他的手道:“走吧,你还能走吗?想坐轿子回去还是走路回去?”
韩佑其实已经很累了,但是他喜欢跟夏司言牵手走在人群里的感觉,于是说:“想走路回去。”
他们换了一条路回章府。这条路背街,人不多,只有一些尚未打烊的酒肆亮着灯火,火光昏暗。
两个侍卫打了灯笼走在前头,另外的几个侍卫跟在后面。夏司言和韩佑牵着手慢慢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夏司言看到韩佑已经累得睁不开眼了,于是让韩佑站着,自己蹲下身说:“上来我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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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听话
在将军府过了个还算热闹的中秋,夏司言本打算在茂州多休息几天再走的,但是节后的第二天韩佑就坚持要出发了。他一想到坐镇京中的小太子只有11岁,就忍不住提心吊胆,既害怕发生什么大事小太子拿不定主意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又害怕小太子太有主意,万一作了什么错误决策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夏司言一天不回朝,他简直就一天睡不了安稳觉。
他老老实实呆了两天,乖乖吃药喝粥,又在耳鬓厮磨的时候撒了点娇,跟夏司言再三保证自己已经好了,八九天的路程对他来说完全没有问题。然后又说服了王太医出面作保,皇帝才最终点头同意了。
出发的那天早上,韩佑拉着夏司言的手正准备上车,就看到一个侍女从将军府里追出来。那侍女韩佑认识,是慕瑾兰身边的。
她急急地迈着小碎步跑来,将一个精致的镶玉红木盒子双手递给韩佑,道:“这是夫人送给韩大人的。”
韩佑接过来,问她:“兰夫人有什么话带给我吗?”
侍女摇头说没有,然后福了福身,转身回府了。
韩佑上了车把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精美的浮雕青玉镯子,雕的是四只蝙蝠,寓意“四面来福”。玉镯色泽温润而饱满,只是上面有一道细细的裂纹,看着不像是新的。
他把玉镯递给夏司言,“兰夫人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夏司言从刚才看到玉镯时就有些吃惊,把镯子拿过来对着光仔细端详了半天,又还给韩佑,确定道:“这是我母后的东西。”
韩佑顿时感到这镯子有沉甸甸的分量,他不敢再把玩,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说:“兰夫人为何把皇后的东西送给我?”
夏司言反问他:“你说呢?”
韩佑自然知道这是表达善意的一种方式,只是不知为何一直对他不假颜色的兰夫人会把这意义非凡的东西给他。
“姨母她嘴硬心软,这是认可我们了。”夏司言帮他把盒子关上,收进矮几下面的抽屉里。倾身靠拢韩佑,抬手抚着他的脸,笑道:“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姨母她是很喜欢你的。”
夏司言掌心温热,让韩佑感到一种安慰的熨帖。只是韩佑很清楚兰夫人绝对不可能真的喜欢自己,认可也不过是无可奈何之下,没有别的选择罢了。他叹口气,问:“陛下是怎么说服她的?”
夏司言笑了一下,眼睛弯出好看的弧度,神秘地说:“我告诉了她一个关于你的秘密。”
“我的秘密?我的什么秘密?”
夏司言不愿多说,卖了个关子道:“这是另一个秘密。”
韩佑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秘密是可以让兰夫人松口的,好奇心使他在回京的路上又问了好几次,但皇帝始终不肯说。
直到快抵达京城的时候,韩佑还是没能问出来。
这一路上还算顺利,没有遇到什么意外,韩佑的身体也没有出问题,他们比预想中的时间提前了一天到达京城。
已是深秋,城外的官道上铺满了落叶,马车碾过时会发出清脆的声响。韩佑撩开车帘远远地望着灰白的城墙,竟生出了些近乡情怯之感。
他曾经为了能够入京为官,寒窗苦读十数年。后来又为了能离开京城,伤了他最爱的人。兜兜转转这么久再回来,已经错过太多。
幸好夏司言还在他身边,从未放弃过。
进了城门,马车驶上东门大街,街道和行人以及两边的房子都还是以前的模样。两年多过去了,这里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还保持着韩佑记忆中的样子等着他回来。
路过纱帽街口的时候韩佑特意望了一眼,滕家的豆腐店也还开着,只是滕源看着比以前老了一些。
夏司言搂着他的腰跟他一起透过车窗看外面,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说:“直接跟我进宫吧,韩三他们也才刚到,想必你家现在乱的很,等他们收拾妥当了你再回去。”
韩佑这次回来得悄无声息的,既没有调令也没有吏部文书,是皇帝直接把他从菖州带回来的,所以京中现在知道他回来的并人不多。韩佑想到过几天消息传开了又是一顿接一顿的接风宴,不禁感到头疼,也想趁现在进宫去躲两天清静。
不过入了京到底不比在外面,这里到处都是眼睛,以后他们该怎么办,其实韩佑还并没有想得很清楚。
他从来没有像这样冲动地做了决定才来想该怎么办。只是想到以后所有的困难都是他和夏司言一起去应对,他就觉得怎么样都是好的。
天色渐渐暗下来,大队车马在夜色的掩护下低调地从宸阳门进了皇宫。
皇帝的马车直接驶进去停在长乐宫门口,掀开车帘,便看到冯可领着长乐宫一众宫女太监在暮色中迎候,从门口到院子里都跪满了人。
冯可老泪纵横地把皇帝从车上扶下来,抬头看见韩佑也从车里出来,顿时又惊又喜,边哭边笑、语无伦次地说:“韩大人也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皇帝瞥他一眼,笑骂:“放了你一个多月长假,你还哭上了,这是嫌朕回来早了?”
冯可抹着眼泪说:“陛下这是哪里的话,老奴是想念您……和韩大人呐!”
这么些年他看在眼里,知道韩佑始终是皇帝心尖上的那个人。这两年皇帝过得太苦了,所以他也是打心眼里希望韩佑能回来,是真的喜极而泣了。
内侍们忙碌地收拾东西、倒茶、上点心,服侍皇帝和韩佑进西暖殿休息、沐浴更衣。
半个多时辰之后,韩佑一身发软地斜靠在御塌上,刚才跟皇帝一起洗澡的时候又被狠狠地欺负了一轮,腰酸腿软,洗完澡被皇帝抱着出来,回宫第一天就弄得又狼狈又丢人。
从茂州回来的路上,皇帝严格遵守王太医关于禁欲的要求,为了避免韩佑生病,哪怕天天跟韩佑耳鬓厮磨,也是忍着一次都没有越线。倒是韩佑用手帮了皇帝一次,那是他第一次用手帮皇帝弄出来,皇帝一脸坦然,他却臊得不行,连着几天掌心都还留有那种柔韧滚烫的触感,勾得自己心痒。
所以刚才也算是自己主动的,但是他没想到夏司言舟车劳顿之后还能有那样的精力,让他切实感受了一把年龄差带来的体力碾压。最后实在是不行了,求着皇帝放过他,才勉强保持了最后的清醒。
夏司言俯身吻他,拿缎面软枕垫在他后腰上,哄道:“肚子饿不饿?我让他们把粥给你温着的,要现在吃吗?”
韩佑瞥他一眼,“不饿,没胃口。”
“不高兴了?”夏司言又亲亲他的耳朵,“刚才弄疼你了是不是?”
“没有,我有点累而已。”韩佑不肯承认自己确实年纪大了受不住那么猛的,有些害羞又故作平静地找借口道,“坐太久车了,我休息一下就好。”
他耳朵红红目光躲闪,强自镇定的样子让夏司言恨不得当个昏君,往死里宠他,把拥有的一切的都给他。
烽火戏诸侯算什么,只要韩佑想,他能把巨炮都拿来给韩佑当烟花玩儿。
韩佑不知道他的陛下此刻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混账东西,还心心念念着公务,才没休息多久就催着夏司言说:“陛下让人把最近的内阁公文和六部邸报送进宫来,左右这两天躲懒,闲着也是闲着,我先看看。”
夏司言刚生出些旖旎的心思就被“公文”和“邸报”给打散了,叹气道,“也不急在这两天,你先好好养养身子,袁征马上要进宫来,让他给你把把脉,身子好了再回内阁。”
韩佑要出言反对,夏司言立刻语气严肃地说:“这是朕的旨意。”
韩佑眨眨眼,也没琢磨出哪里不对,习惯性地回答:“是,陛下。”
皇帝勾起嘴角,在他脸颊上捏了一把,“非得要我这样说你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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