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鸦鸦不牙疼
昏黄的烛光给这一幕添加了不少温馨,至少在云栖迟眼中,他希望这一刻能够暂停。
平和的日子过了并没有几天,第二天的时候就从荒北传来了消息,三皇子骁勇善战,将敌军打得落花流水,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凯旋。
云栖迟得知这件事情之后也很开心,等云落鞍击退北柔凯旋之日,就是他身死荒北之日。
他们一直没动手就是因为这个,至少要让对方把敌军击退了,到时候再杀也来得及,卸磨杀驴这招他最在行了。
时间如流水般哗啦啦地就过去了,接下来的几天气温都没有那么高,也是时候该回去了。等到回宫之后才是这场无声战争真正的战场。
尽管云渐燃向水行时妥协了,但他也彻底断绝了云栖迟进入朝廷的念头,不管谏官如何上书,他都态度十分坚决,为此,甚至还给云栖迟封了一个闲王。
回宫那天,封王的圣旨便送到了云栖迟的院子里,宣旨的太监紧张地不行,七皇子和皇上对峙的那天他也在场,心里对七皇子害怕的很。
“殿下,领旨吧。”太监小心翼翼地说道,甚至举着圣旨的手都在颤抖。
云栖迟既没有下跪领旨,也没有恭敬谢旨,仿佛是准备装都不装了。
他抬手随意地介过了圣旨,也没有为难宣旨的太监,摆摆手就让对方下去了。这幅懒散的样子,全然看不出来他是来领圣旨的。
落霜的伤已经好了,现在正站在他的身边:“皇上的动作倒是挺快。”她接过云栖迟手里的圣旨,脸上露出来了些许的担忧。
“主子,奴婢看您的封地远在西北,这……”
云栖迟不以为然:“难不成他让我去我就去了吗?”
他微微一笑,一副反派的模样:“反正我早就和皇上撕破了脸,又何必再听他的话呢?”
听到封王的圣旨之后他就已经想到了,云渐燃估计会让他尽快地前往封地,但他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沉不住气。
云栖迟刚回到风致殿的时候,皇上就派人来催促了,说是风致殿已经赐居给娴贵妃了,希望他能够快些收拾好前往封地。
“主子……”
落霜看着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的云栖迟,犹豫不决。
“他以为让我离开京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云栖迟还不在意地笑了笑,“落霜,收拾东西,现在就走。”
“主子?!”落霜惊讶万分,就连一旁愁眉苦脸,不知道在避暑园林发生了什么的小亭子都震惊不已。
“殿下,现在就走……”小亭子有些不知所措,“封地那边还没准备好,我们能去哪儿?”
云栖迟看了他们一眼,眼神疑惑:“我什么时候说要去封地了?”
听完他的话之后,落霜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倒也没有多少意外的情绪。只不过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亭子还是一脸疑惑,心里担心极了。
但等他看到眼前巍峨的宫殿,脸上的表情都快凝固了:所以,他们这是要住在国师府?天啊,他这是走什么大运了……
“房间?”云栖迟对于小亭子的震惊一概不知,反而是笑着看着眼前毫不心虚的水行时。
轻瞥了他一眼之后,水行时语气平淡地说道:“难道不是和我一个房间?又不是没睡过。”
作者有话要说:
第91章 十一颗露
水行时说完这句话, 一旁的小亭子眼睛都快震惊地落下来了。
“胡言乱语。”云栖迟瞪了他一眼,只不过眼中并没有怒意, 有的只是浅淡的笑。
反正到最后, 他还是住进了对方的房间。
云栖迟之前也在这儿睡过,因此一开始到没有太大的抵触。
看着屏风后面的水池,他恶从心中来, 勾唇一笑之后连忙装作正经的模样。
“你是准备睡这里?不错,很好。”他指着水池说道。
正在看房间里是不是缺少什么的水行时抬眸,似笑非笑:“你确定?”
云栖迟非要开这个玩笑,惊讶地反问道:“那不然呢?你不是水吗?睡觉难道不在这里?”
看他的表情, 仿佛是认真的,一点儿都没有旖旎的感觉。
水行时跨步朝着他走了过来, 平时没什么脚步声, 现在动静却不小,一步步的,就像是踏在云栖迟的心上似的。
“你……”想干嘛?
他话还没说完, 就被水行时拽着胳膊一起跌入了水里。
“扑通”一声, 溅起来了一个巨大的水花, 微凉的水把整个人都给包裹了起来,也算是散去了一些夏末的炎热。
云栖迟从水里探出头,浑身湿漉漉的,看起来有些狼狈。漆黑的长发散开, 被水洇湿之后就紧紧地贴在深水区。
深入水下的发丝在水中飘荡着, 还和水行时的水蓝色长发纠缠在了一起。
“你!”云栖迟擦去脸上的水渍,趴到对方身上就往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被咬的水行时面不改色, 仿佛云栖迟咬的不是他似的。
等对方发泄完毕他才抬手拍了拍云栖迟湿漉漉的头顶:“生气了?”
云栖迟抬起头, 颇为冷艳地瞥了一眼水行时, 悬挂在睫毛上的水滴因为眨眼的动作骤然滑落,宛如梨花带雨。
“没有。”
他把湿漉漉的长发拨弄到身后,然后转过身就准备往岸边游。
但他刚一动,腰部就多了一只结实且肌肉鼓起的胳膊。
水行时几乎是没怎么用力就将人重新捞回了自己的怀里。
“这就要走了?”
“不然呢?在水里待着吗?”
冰凉的气息喷洒在耳廓,引起一阵颤栗。
云栖迟一抖,连忙伸手去推水行时:“你干嘛?!”
水汽在周围弥漫开来,逐渐将池子围了起来,透过迷蒙的水雾,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浸泡在水里的人影。
听到了对方回答的那两个字,云栖迟一脸不敢置信地回过头惊讶地看着水行时。
“我不要!”
联想到了什么似的,云栖迟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单是水行时一个人他都承受不住,还行加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想都别想!
但偏偏水行时对这个事情很是执着,把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抬眸看着他。
水蓝色长发湿着,但仔细一看却是在流动,甚至已经开始融入了池水之中。
俊美无双的眼眸此刻格外的深情,仿佛整个世界只能看到云栖迟一个人似的。线条流畅锋利的轮廓还挂着点点水滴,宛如诱人的水妖一般。
看着这样的水行时,云栖迟可耻地心动了。
但事实却证明,美色误人。
浓厚的水雾之中传来些许如莺啼一般的声音,云栖迟头向后仰,一团水紧贴在他身后,如同有生命般蠕动着。
水没有大小和形状,却让云栖迟整个人像是踩在云端似的,感觉自己被一群冰凉的触手给包围了。
水声阵阵,哭声婉转。
等云栖迟疲惫地闭上眼睛时,最后一个想法就是再也不想看见水了。
等人半昏过去之后,一团冰蓝色的水在缓缓地化出了人形,抬手稳稳地将人揽在了怀里。
眼中的一片雪白,上面布满了红痕,看上去有一种暴戾的美。
水行时心情很好,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情总算是做到了。他抱起身体柔软的云栖迟,只是指尖轻轻一动,两个人身上的水渍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回到床上之后,他扯过被子将春色藏了起来随后便躺在了云栖迟旁边,伸手一揽就把人抱在了怀里。
像是守护着宝物的恶兽。
翌日临近中午的时候云栖迟才醒了过来,刚一睁开双眼,浑身的酸痛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好后悔!
他咬着牙坐了起来,脸色都快发白了。
昨天太过放纵,从白天到黑夜,对方就像是一台不知道停止的永动机似的。
不过……
云栖迟轻呼出了一口气,爽是真的爽。
他刚醒没多久,门外就传来了落霜的声音。
开口让对方进来,但一开嗓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到了不行。这一听就能听出来不对劲,更别说是在和水行时共处一室的前提下。
落霜端着水盆进来了,她低垂下眼眸不到处乱看,并不知道云栖迟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水。
但他还是强撑着身子起来了,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后就问道:“国师呢?”
落霜:“国师大人在书房,主子要去吗?”
“不。”云栖迟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刚才洗手的时候,没有形状的水从指缝间溜走,这个触感唤起了他一些不太好的记忆。
因此,还没有休息好的云栖迟并不想见水行时。
落霜动作一顿,还以为两个人吵架了,停在原地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看她脸色有些奇怪,云栖迟转念一想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事情,于是抬手往落霜头上敲了一下:“瞎想什么呢?”
落霜抬手捂着额头,这个时候也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于是笑着说道:“奴婢也是在担心主子嘛。”
她说完之后就把水行时特意嘱咐的清淡菜肴断了上来,看上去油水不多,但闻起来还挺香的。
“宫里有没有传来什么消息?”云栖迟吃完饭之后抬眸问道。
按理说,都快一天了,他离开皇宫的消息应该传到云渐燃的耳朵里了,不应该什么反应都没有。这倒是有些奇怪,让他不得不怀疑对方是在做着什么打算。
这么一说,落霜也觉得有些奇怪。她想了想,然后说道:“奴婢稍后去打听一下。”
云栖迟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准备去找水行时。缓了一会儿之后,他心里的不好意思也算是消散了不少。
国师府的占地面积不小,到处可见潺潺的流水以及盛开的花朵。云栖迟问了一下书房的大概位置,然后就沿着一条旁边种满了雏菊的小路走了过去。
书房旁边紧邻着一大片的池塘,塘里栽满了荷花,只不过以及夏末了,池塘里的荷花差不多都败了,只剩下了满湖面的荷叶。
云栖迟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去敲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