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冥魑
“……没有”周松摇摇头,栖山村识字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最有学文的就是村长,但跟坤泽比起来,自然还差的远。
他抬手摸了下后脑勺,瞥一眼对方,又收回视线,“会不会麻烦你?”
“不会,”沈清竹的视线落在跳跃的火光上,“我现下在村中没什么事做,闲着也是闲着。”
本就十分心动的周松张口便想应,却又想起什么,犹豫道:“我们……若是常待一处,不大好。”
一个坤泽一个乾元,总凑在一起难免便有流言蜚语,栖山村民风再如何纯朴,也总有多嘴多舌爱看热闹的。
这倒确实是个问题,沈清竹想了想,道:“那不如,届时我们去钱婶家,她家人多,谁问起来总也有的说,若是他们不介意,正好将林家小哥一并教了。”
如此也算是两全其美,周松没什么意见,只是听见他说还要教林二柱那个小子,心里不大爽快。
教那个混小子识字,怕是他的屁股都沾不到凳子上,整日里上蹿下跳的。
“怎的,可是还有其它为难之处?”见他脸色不大好看,沈清竹疑惑询问。
“不曾。”周松连忙摇头,“只是怕你辛苦。”
听他如此说,沈清竹又笑了笑,“无碍。”
架在火上的兔肉散发出阵阵香味,表皮已是金黄,周松收回手仔细看了看,确定已是熟透,看了眼对方白净的手指,才想起今日因下雨过于忙乱,没有摘放肉的叶子,也没带小刀。
他有些为难,总不能让人捧着油乎乎的烤兔子直接啃。
沈清竹注意到他的犹豫,伸手从怀里掏出帕子递过去,“撕条腿给我便好,多了我也吃不完。”
“好。”周松伸手接了,贴身放的帕子上是兰花的香味,比空气中的更为浓郁,他指尖微蜷,屏息了一瞬,动作很快的用帕子衬着,撕下一条兔腿递回去,甚至都来不及心疼被油污沾染的手帕。
刚烤好的兔肉还烫,沈清竹吹了吹,轻轻咬了一口,没有调料的烤肉味道自然算不上好吃,多亏周松摘了两个酸果抹了汁在上面,遮盖了些肉腥味,还可以入口。
他此时胃口本就算不上好,能吃完兔腿已是极限,剩下的兔肉都被汉子解决了。
周松三下五除二吃完兔子,将树枝连带骨头拿到洞口处埋起来,免得招来什么兽类。
忙完观察了会儿外面,雨水还在噼里啪啦的落下来,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去。
转身回到洞里,发现沈清竹抱膝坐在火旁,脸色不是很好,洞中兰花味儿的信香好像更明显了,他心中一动,向后退了两步。
“沈清竹,你是不是雨……”顿了顿,他还是觉得不好直接问出口,委婉道:“你可是身体不适?”
越发感觉难耐的沈清竹抬头看了他一眼,知道对方已经看出来了,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周松也不用他回答了,因为他感觉到那股味道让自己更加躁动起来,身体都要跟着发热,如果不是雨露期,对方不会这般释放信香。
他知道,自己不能跟坤泽待的太近,雨露期时的信香对乾元的影响是巨大的,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心悦之人,他一旦失控,难保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对方的事。
周松又往后退了退,“你……可有带药?”
汉子往后退的动作让沈清竹稍稍安心,他更紧的抱住双膝,摇了摇头。
周松看的出来他现在已经很不舒服了,话都比平时要少,他皱起眉,很是担心,却又毫无办法。
若对方只是寻常的不适,他还能出去找找药,可雨露期不是简单一味药就能压制的,更何况,他一个乾元,也不认得坤泽用的药。
他无措的站在原地,看着对方苍白的侧脸,洞中的味道也越发勾人,他抬手按了按自己随着一跳的后颈,连忙道:“我去洞口待着。”
周松转身快步走开了,他知道自己无法分担坤泽的痛苦,能做的只有让人不那么害怕,也控制住自己不被那撩人的信香所诱惑,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
乾元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的去了洞口,那样子不像是洞里有一个处于雨露期的坤泽,倒像是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
都这种时候了,沈清竹竟然还会忍不住发笑,他勾起唇,心想,若不是外面的雨实在太大,或许还担心自己,汉子恐怕会直接跑到外面不见踪影。
他,确实跟京里的那些乾元不太一样。
那些人,便是平常的时候,偶尔隐晦看向他的眼神,都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面对这样的机会,定然是不会放过的。
身体内的热潮汹涌而来,沈清竹没忍住轻哼了声,将脑袋靠在自己的膝盖上,微微喘了口气,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水。
自化分以来,他还从未在雨露期受过这般的苦楚,有上好的隐息丹压制,最多也不过是身体有些发热疲软,没什么精神罢了。
这回是他大意,本以为还要过两天,没成想说来便来。
这还只是刚刚开始,看外面的雨势,他们至少要被困一晚上,还不知是如何的难熬。
浓郁的兰花香逐渐飘到了洞口,背对里面坐的周松身体紧绷,身后没什么动静,他心中担忧,却又不敢回头。
他怕自己看见了坤泽的样子,会更加难以控制自身本能。
沈清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装满了炭火的炉子,从内里要烧起来一般,让他忍不住扯了扯领口,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
面前的火堆不再让他觉得舒适,他往后挪了挪,靠在冰冷的岩壁上,稍稍缓解那种灼烧感。
颈后的腺体跳动着仿佛要钻出来,热的都开始发疼,他甚至不敢再伸手去碰,指尖的接触都会感觉像针扎。
沈清竹仰起头,后脑抵在岩壁上,汗水顺着他的脸颊一路滑下来,顺着脖颈流进微敞的领口。
“你可还好?”坐在洞口的周松还是没有忍住内心的担忧,微侧着脸询问了一句。
但洞里的人没有回话,他忍不住有些焦躁,也不知对方是不想回答,还是因为太难受开不了口。
他对于坤泽雨露期的一些症状不太了解,但他是乾元,信期时的难受还是明白的,想来对方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雨水稀里哗啦的往下落,那种声音开始让他觉得心烦,若是没有这场雨,对方也不必在这里硬挨。
沈清竹听见了他的问话声,但他不能开口,他怕自己一张嘴便发出什么失态的声音,咬住下唇,抬手揪住自己胸前的衣料。
此时他又觉得自己像一条搁浅的鱼,憋闷的喘不上气,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他侧着脸,被汗水模糊的视线中是乾元不太清晰的背影,距离他很远坐在洞口处,兴许是因为担心,时不时的侧脸,感觉很焦躁。
但他始终控制着自己,没有转头来看,始终坐在洞口的最外沿,可能还会被雨水溅到。
沈清竹清楚,坤泽雨露期时的信香对乾元来说诱惑有多大,这浓郁的味道在洞口一定闻得到,能压制住自己的本能,是不容易的。
他的视线有些恍惚,或许,他们都可以不这般难受,只要他肯让对方咬一口,只是咬一口而已,他就能撑到天亮。
但是,乾元的劣根性,真的会让对方只咬他一口吗?
不碰时便罢,可一旦咬上了猎物,强壮的野兽还会松口吗?
沈清竹缓慢的眨动了下眼睛,意识模糊中询问自己,他真的能相信这个人吗,决定一旦做了,或许便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周松抬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一边抵抗身体上的冲动,一边压抑内心的担忧,逼的他双目都有些泛红。
他看着夜幕中的大雨,心中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出去淋一淋,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他犹豫的时候,身后传来细微的动静,紧接着,是坤泽虚软的声音。
“……周松。”
第三十六章
“周松……”
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的周松没动,直到身后洞里的人又叫了他一声,才确定并不是自己的幻听。
他侧过脸,“怎的了?”
身后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又响起,“……你进来。”
因为身体不适的原因,坤泽的声音有点发虚,尾音听起来比平时要软,像是带着小勾子,让周松的心都跟着发痒发颤。
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心跳如擂鼓般压抑不住。
“周松……”没得到他的回应,这次坤泽的声音带上了两分气恼,却因没什么力气,上扬的音调又软绵绵的跌下去。
周松回神,忙道:“什么?”
好不容易开口的话,让沈清竹再说一遍似乎开始有些难以启齿起来,他咬紧下唇,一时间没有说话。
周松误以为他连开口都没有了力气,急了起来,“蹭”的从地上站起,想回头又不敢,只能在原地踱了两步,“沈清竹,可还好?”
看见他在洞口急的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却还控制自己不往洞里看,沈清竹心中那些羞愤又一下子散了。
他闭了闭眼,攥着领口衣服的手微松,缓声道:“你进来。”
周松一愣,怀疑自己这回是不是真的出现了幻听,“什、什么?”
若不是清楚他的为人,沈清竹甚至都要以为,他是不是故意三番两次的装听不见来跟自己使坏。
轻叹了口气,他靠在岩壁上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再与他多说了,身体里的那股火烧的越发的旺,他单单要控制自己不失态已经很是艰难。
腺体处的抽疼让他闷哼了一声,喘了两下,气恼道:“让你进来!”
这回周松听的一清二楚,也确定了不是什么幻听,可他依旧有些犹豫,他不确定对方现在是不是还是清醒的,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他可是乾元,这种时候让他靠近,对一个坤泽来说太过危险了。
“我、我不能进去!”
这个木头!
沈清竹这次是真的有些恼了,他使劲掐了下自己的掌心,用疼痛刺激自己逐渐昏沉的头脑清醒,用尽力气狠声道:“莫要废话!”
听到他生气了,周松心中一慌,再顾不得什么,转身便大步迈进去,却在看清他模样的那一刻,僵在原地。
坤泽脸色苍白,乌黑的发丝贴在汗湿的额角脸侧,往日明亮的桃花眼此时漫上了一层雾,目光有些迷离,为了忍耐身体上的不适,洁白的牙齿死死的咬着下唇,使得唇色殷红一片。
晶莹的汗珠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淌,坠落在精致的锁骨上,最后没入衣领,早被汗湿的前襟几乎贴在他的身体上,勾勒出了几分春色。
周松只觉得头脑轰的一下,浑身都热了起来,洞中勾缠着他的兰花香在画面的加持下越发的惹人沉沦。
他咬紧牙关,额上暴起了青筋,握紧拳头强迫自己克服本能转开头,不用那种肮脏的视线去打量对方。
到了这种地步,汉子竟然还在努力克制,沈清竹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欣慰。
唯一明白的是,若是现在对方再不给他一口,他或许就要熬不住做出更失态的事。
他靠着岩壁,艰难的朝人伸手,“周松,过来……”
理智告诉周松,对方现在神志不清,他所做出的行为或许不是出自他的本意,现在自己要做的,应该是远离对方。
可是……他怎么拒绝得了这样的坤泽呢,对方含着眼泪寻求他的帮助,他根本做不到转身离去,丢他一个人在这里难过。
在犹豫不决中,他的身体快于他的思想,朝着对方迈过去,在他的身边蹲下,在浓郁的兰花香中,任由坤泽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沈清竹,很难受吧……”
周松很想帮他抚开沾在脸颊上的发丝,但又觉得不合适,蜷了蜷指尖,没有动作。
沈清竹在丝丝缕缕的松柏木味道中有了些许的缓解,他贪婪的深吸了口气,那点味道,很快又让他觉得不满足。
他收紧搭在对方小臂上的手,抬眸直视汉子的眼睛,“……周松,你可心悦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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