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藤萝浠月
李斯本来是逼着小羽要看他笑话呢，没想到看到了这么多钱。
一进一出，进进出出，这半年时间竟然有上千金。
那么，也在做这些的陛下赚了多少？
陛下用姚贾经营盐铁，规模比赵小羽的大了很多，再有如今全国都在收盐铁专营权，陛下的库房肯定早就丰盈了。
不然不能在北伐匈奴的时候，还准备再次进行收复百越之战，这几天都有好几次召见任嚣等武将，第三次征服南越的意图太过明显。
虽然蒙恬在北边很顺利，也不能双边开战啊。
这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现在的大秦撑不起这样的战争消耗了。
李斯以前是看得明白也不敢劝，后来这不是就有了赵羽吗？他那些书比什么都敢说，而且也说得比什么都透彻。
陛下这两年的确有很大的改变，着急都不着急了，还有耐心和胆魄把刘邦这些人都圈在身边，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被统一的狂热控制的原先的陛下了。
如今要这么干，只有一个可能。
陛下的手里是真有钱。
嬴政的眼神对上李斯的，李斯眼神里跳动的情绪一下子安静下来，顿时鹌鹑成了他，默默捧起碗吃这种一点都不精细的乱炖菜。
吃着吃着，眼睛又亮了。
诶？还挺好吃的。
这是听见赵小羽说道：“臣愿意按照现在的量入所得税比例和工商税纳税，还有这些小麦，田地都是陛下白给的，前十年都可以交给朝廷一半的粮食为赋税。”
李斯嘴里的菜差点都喷出去。
赵小羽还真舍得。
不对，他是还真敢。
就不怕出门被打？
李斯的眼神太强烈，赵羽看了他一眼：“李丞相，你不会是想套我麻袋吧？”
李斯：嗯，这个主意不错。
大秦的麻袋质量就很不错了，但除了装粮食还没有开发出什么别的用途。
只是套麻袋，怎么个套法？
把人装到麻袋里打？
还是直接套在头上打？
所有人都想到了套麻袋的可能，看着赵羽的眼神越发不对。
这么会想招对付自己的人，小羽是第一个。
赵羽对李斯道：“我都说了，我是感谢陛下白给我田地才在前十年交税的，以后都按照朝廷的规矩来就好了。”
这就是无赖了吧。
你毫无底线的谄媚上者，还让其他人怎么做？
嬴政说道：“小羽给朕的东西，足够值千顷田地，犹觉得这田地是朕白给的，你们也不必在心里说小羽如何如何。”
李斯一脸苦，看看吧，就是这样。
一个赵小羽把他们都比到尘埃里去了。
但李斯还是不想认输，本来他应该是陛下心里的第一人，没想到把王绾给挤下去之后，他反而比以前跟陛下都远。
“呵呵，”李斯想起什么，眼睛一亮，说道，“陛下，臣等也不敢非议小羽这样的忠直之臣，但是臣想提醒一下小羽。你这里有百十口人呢，再来几十亩地都养不活所有人。就算你有炼钢造纸的好生意，但是皇宫寺工做出来的铁和纸，以后你的进账也会减少，根本无法补贴粮食的不足。”
所以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
赵羽可不在意：“你丞相，等我着六十亩地收的粮食数目出来之后，你再看看够不够。”
正想把自己的小算盘装起来，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了。
“萧大人，我的小算盘。”
抬头看了一圈，萧何正眉头紧皱着拿着他的小算盘在研究，听见他的声音，萧何依依不舍地把小算盘还回去。
“小羽，这个能不能让我也比这做一个。”因为知道赵羽是什么人，萧何直接就说了。
赵羽有点心虚，他竟然忘了萧何做的很多工作都跟计算有关，而且他一开始绞尽脑汁想着做便于计算的东西，也是因为当时回咸阳的时候被逼着算数算晕了。
当时想做计算器的时候，他还打算做好了给萧何一个呢。
现在竟然忘了初衷，真不应该啊。
赵羽立刻答应：“今天晚上就趁空给你做一个。还有使用办法，我也给你一份，只是我这个使用办法不全面，你自己再好好的研究一下。”
【千万不能说我自己不怎么会用算盘。本来想做的是一种更好计算的东西，可惜是了很多次都做不出来，也没有灵感。】
萧何分外惊喜，当下起身抬起双手，郑重向赵羽行礼。
赵羽：“不用这么客气吧萧大人。”
萧何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笑道：“应该应该，我只是太开心了。”
【嗯，开心是应该的。千百年后很可能得到一个算盘之祖的名声啊。】
萧何：不不不，算盘之祖是你才对。
赵羽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算盘具体是哪个人发明的。
吃过午饭稍作休息，众人又投入热火朝天的劳动中去。
之后第二天第三天下午，嬴政都来了。
傍晚，夕阳还高高挂在林梢。
万籁亭的村民做了豆腐给庄园送，注意到他们前面那一片田地里的小麦竟然已经在两天里扬出秕子，那些五大三粗的人正咧着大大的笑脸在装小麦。
村民们跟庄园打交道很多，很熟悉了，犹豫一下就走到跟前。
“小羽，有多少袋？”
穿着玄衣的宽袍大袖的中年男子挽着袖坐在一个袋子上，语音里含着笑意。
庄园主赵老爷小少年正在一袋一袋结结实实的麻布袋子里穿来穿去，手指头点着桩子一样的布袋：“八十一八十二－－－”
“陛－－－”赵羽看到了走过来的村民，改口，“老爷，这二十亩地的麦子收了一百九十多个袋子。”
听到这句话的村民们：这是在发梦？
第171章 算个账
嬴政一下子站起来。
这边二十亩小麦从收割到碾籽, 再到扬秕糠，他不能说全天参与，却也是基本参与的。
有没有作假他比谁都清楚。
赵羽拿出自己的小算盘算了算, 给还在震惊中的始皇又扔出一个地雷：“陛下，这一袋子有八十斤左右，按照八十斤整来算, 我们这二十亩地总共收获了－－－一万五千三百六十斤，一亩手七百六十八斤, 合六石半。”
少年清亮的声音跟吧嗒吧嗒的算盘珠子声音相继而出，轻轻的，没有任何重量, 但却把夏日干燥的风吱吱蝉鸣都阻挡在外面。
六石半，那是什么概念？
平常一亩肥田即使在丰年也不过是一二石左右, 现在这里的一亩地就出了六石半，也就是说他的一亩地抵得上别人的五亩地。
现在这六十亩能收获多少斤？多少石？
陛下的脑子已经转不动了，数目太大，算不出来了。
赵羽又把自己的小算盘扒拉一阵，报出一个数字，“陛下, 臣这六十亩地保守能收四万六千八百九十斤。臣上交一半做赋税，就是两万三千四百四十五斤。”
这时太阳早已落山，暮色上来，站在对面的两个人看对方的脸孔都有些模糊了，但是听到赵羽报出来这些数字的人都站在他周围, 用惊奇不敢相信的目光盯着他。
李斯心里也有一个小算盘在吧嗒吧嗒想, 说话的时候却忍不住结结巴巴：“小，小, 小羽，你没算错？”
赵羽翻了个得意的白眼，手一伸：“你要是不相信，你自己数。”
嬴政笑道：“朕信，小羽不是说谎之人。”
太激动，连自己定的皇帝专用称呼都说了出来。
好在那几个送豆腐的村民也处在激动之中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称呼。
李斯还是不相信，他心里的小算盘哒哒哒想半天什么都没有算出来，走到赵羽跟前：“小羽，你给我算算。我那些地平均亩产一石，按照十取一的赋税缴纳，缴到两万三千四百四十五斤需要多少亩地？”
而赵羽，只种六十亩地他能交出两万三千多斤的赋税，还能剩一半，这两万多斤，他养活这庄园里面的所有人都绰绰有余。
天啊。
这是什么概念。
如果赵小羽能把这种种植方法交给他，让他每年都交产出的一半作为赋税都愿意。
赵羽看李斯终于对他露出谦虚的笑容，拿起小算盘，“我就给你算算吧，不过你家一亩地亩产只有一石，会不会太低了？”
他这亩产七百多斤的小麦，还让他觉得很陌生，产量薄到陌生。
【应该是我的种植方式有问题，按说小麦只要正常种一亩地产出一千七八百斤才正常。下一年种得稠一些，或许能达到一千年，唉，慢慢努力吧，谁让这里连找小苏打都苦难。】
听到他这些话，嬴政连站都站不稳了，太高兴，以至于他恨不得马上就到第二年夏天，能够看到小羽种出来的亩产千斤的麦子。
李斯也晃悠了一下，什么一千七八百斤，只零头就是他们不敢想象的了。
以前或许他还会觉得赵小羽在瞎说，现在只觉得他一定能办到。
此时暮色又重了一层，只有遥远的天边还能看见一抹白色，归巢的鸟雀都已经看不见了。
项羽的脸色比此时的天色还沉，如果赵羽真有这么厉害，秦始皇这个皇帝的位置就能做得更稳了。
难道真的是上天要亡六国，给了秦国那么多武将，还要送给他这么一个神人。
这个赵羽，一定是天神。
正在给麦袋子绑绳子的张良也顿住了。
还有英布。
刘邦。
一亩地打了七百多斤还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