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羽春
从前没有,以后便有了。
沈钦言思绪急转,点头赞许:“可行。但我不能出面,你拿我的介绍信,去兵部,找常大人。”
谢星珩听见兵部,就眨眼遮掩情绪。
林庚的下属以武将居多,他去兵部……
沈钦言当没看见,研墨写信,晾干墨迹交给谢星珩。
“你回吧。”
谢星珩接信道谢,眼底有精光闪过。似在为计划即将推行而高兴。
他心里则万分警醒。
朝局如战场,刀不血刃。
他在算计别人,别人也在算计他。
汇聚在一朝之巅的人,有谁是傻瓜笨蛋?
要小心,要谨慎。
千万不能聪明反被聪明误,机关算尽反赔了命。
他走到书房外边,沈家又恢复了对待家中小辈的态度。谢星珩来时大包小包,走时大盒小盒。
赵忠给他装了两担食盒,有汤水,有糕点,有素食,有荤菜。珍馐美味,都是谢星珩在流水席上赞过的菜。“打包”的这份,分量更多,可以一家人都尝尝。
另外给他拿了好茶好酒,又叫他带个书童回去用。
往后传信,就叫这个书童来。
刷脸进门,万事优先。
另有两盒首饰。
一盒只有一对玉簪,是给谢星珩夫夫俩的。
一盒是两幅金项圈,满工雕刻,再无吊坠装饰,适合孩子们现在戴。
这东西拿得沉甸甸的,谢星珩犹豫着不想要。
赵管家跟他说:“我们老爷说京城难得来个小辈,让您多带着孩子们来走动。老爷这一脉人丁少,这些年死的死,散的散,家里着实冷清。”
沈钦言流放南地,家人十有九死。原来的妻妾有改嫁的,这也不好往来。
孩子……估计他没有孩子了。
谢星珩收下了。
沈钦言是皇帝给他的靠山,来往多就来往多吧。
他跟赵管家说:“劳您转述,跟我师叔说一声,要想家里热闹,他须得放下架子,吓我就算了,我家孩子不经吓。”
一会儿笑,一会儿严,颠得很。
赵管家把职业微笑焊在了脸上,听见这话都没崩表情,笑眯眯应下了。
谢星珩在沈家做了一天的客,回家带了满桌美味佳肴,让江知与悬着的心落了地。
菜式还热着,他们趁热吃,晚饭时不说公事,谢星珩让两个宝宝多尝尝新食物,丰富味觉。
宝宝们饭量见长,据说是顾家吃饭的气氛太严肃,他俩吃得少,回家就猛猛吃。
谢星珩正要说这样对胃不好,就听江知与讲:“顾家人会照顾人,上午下午都有茶点,休息时也有家仆拿茶水和糕点来,他俩小小的,有人做宝宝饭,没饿着。”
少吃多餐,食困都少了。
谢星珩听着,伸手去摸他们的肚子,两个宝宝都嘿嘿笑。
谢星珩问他们:“思勉哥哥给你们吃的糖是什么味道的啊?”
天玑宝宝抢答:“甜甜的!”
锦鲤宝宝“嗯嗯”点头。
江知与听见,笑得不行。
这俩孩子,也太好骗了。
谢星珩笑眯眯的:“思勉哥哥真是好孩子,总给你们吃糖,爹要好好感谢他。”
孩子们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在傻乐。
饭后,哄睡两个娃,谢星珩就在院里冲澡,顺手把头发洗了,拿剪刀剪短,在院子里乘凉。
江知与的头发被他剪短过,确实凉快,头发干得也快。洗完澡出来,也要剪。
夫夫俩忙完这个,在院子里坐着,一边拨头发,一边说话。
谢星珩说这事成了。
“他让我们以后多多走动。”
家里来了一批新家仆,是皇帝赏的。他们说话要顾忌着些。
空旷的院子就很适合说话,两人要离近一点,做亲昵样,说悄悄话。借调情来掩饰。
江知与听说能成,就不用谢星珩经手。
“这事我来办。”
谢星珩在翰林院任职,没多的空闲到处走动。
正好,一批批的送货队伍来到京城,江知与办事方便。
他们在京城,农庄那头有事,能照顾到。这件事,就让何义归跑一趟,去向坤的老家。
送货队伍里,有江家的人,再从老家抽调一批。
京城这头,江知与先从向家的小辈入手。等糖厂的利润结算后,他暂时不买宅子,拿一笔钱出来,把向家在京城的产业,也挤兑没。
只要后面的官员不顶用,两头入手,搞垮一个商号,就有机可乘。
比如说制造一个市场导向,引导向家的商号大批量进货,再让他们把货品砸手里。
只要急于转卖变现,这就是亏本买卖。一进一出,亏向家的,富他们的。
还能同行挤兑,同类商品竞争,让向家被迫降价。
降价到最后,也是亏本买卖。他们能顺势收购,在向家缺货亏钱时,用向家的货物,把属于向家的市场占据。
他们不是长期生意,此举就是要给向家一个教训。拿钱来砸着玩的。
向家可不行。一家子人要养,京城还有个大老爷要供养。轻松得了吗?
缺钱缺狠了,就会犯错。
向坤在吏部的受贿行为,就藏不住了。
向家有官也有生意人,跟江家一样。
从前的江家,就是无辜被牵累的生意人。
江知与想着想着,心情低落下来。
原来人走远了,就会忘记来时的路。
谢星珩捏捏他的耳朵:“放血而已,不是赶尽杀绝。不论作坊是私产还是国有,都要人经营运作。最好的做法是原班人马,这样商人们少些抗拒心,其他各地才好效仿。”
否则都要担心家破人亡,人心惶惶,迟早生乱。
江知与点头,脸上见了点笑意。
“我知道了。国有是什么意思?”
谢星珩说是国家开办的厂子、铺子。
这些会面向百姓招工,也需要管理型人才,还要一定数量的生意人,不然怎么生钱?
只是一个东西刚刚兴起,贪多嚼不烂,也需要缓缓推行,慢慢调整,一步步来。
向家只是打个样,让朝廷的人,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可能。
以后发展到了这一步,就能顺势为之。
江知与忍不住去摸他的头:“你这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
谢星珩突然想起来有个东西叫“恋爱脑”。
他跟江知与说恋爱脑,科普一些恋爱脑的常见行为。
江知与:“……会那么傻吗?”
谢星珩笑话他:“不知道是谁缝了星星抱枕,真人在身边躺着,还不把它拿下床。”
江知与推他:“不许笑。”
还反客为主:“由此说来,你对我不够恋爱脑,你早看见了星星抱枕,但你没有想过要做小鱼抱枕。”
谢星珩顺杆爬,伸手拦着他不让走,还要使劲把人抱住。
“小鱼,老婆,你知道的,我手笨,也不会针线活,你帮我缝一个小鱼抱枕,我要带去翰林院。”
江知与不懂他带去翰林院做什么:“那里合适吗?你放哪里?”
谢星珩脑袋埋他腰上,笑得肩膀发颤,又仰头看着他,眼里似有星空倒影,灿灿生光。
“我抱着,闲来无事就摸摸鱼,这是我想你的证明。”
江知与听不得“摸鱼”,感觉谢星珩的手已经在身上乱摸了。
他又推了谢星珩一下,没能推开。
谢星珩让他答应:“给我做吗?”
江知与不想做。
“不正经。”
谢星珩还在笑:“怕什么?这是我们夫夫俩的小秘密,别人都不知道。”
江知与听着有所意动。
谢星珩加把劲儿,又说:“而且我的座椅很空,你给我做一个小枕头,我忙时,就把它放在腰后靠着,人也舒坦点。”
江知与无法拒绝,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