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第381章

作者:羽春 标签: 古代架空

谢星珩点点头,安抚了他一句:“别想太多,也许是师叔怕我没银子花,给我送点儿。”

这话的潜台词是,怕墨尘没银子花,给送一点儿。

墨尘只是点头。

到了外边,他们坐马车回府。

一来一回,又是找人等人,好歹赶上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送礼的人走之前,谢星珩找他们领头的问话。

“你们谁是沈家的?”

领头的汉子说这里没有沈家的:“我们看在霍大人的面子上,一起捎带的。”

霍叔玉调任都察院,升官很快,在谢星珩离京时,他已是都察院二把手。

但沈钦言不用霍叔玉给面子。

谢星珩问:“这话怎么说的?”

那汉子道:“沈大人结党营私,残害忠良,已被贬官革职,他畏罪自尽,腊八那天就没了。“

谢星珩心口堵了块巨石一般,沉重得喘不过气。

他眼角余光看了眼墨尘,给来喜使眼色,“你带着墨尘进屋,找一找那份礼单,我要看看。”

墨尘不敢在外人面前表露悲痛情绪,低头跟着来喜,才刚进屋,就腿软站不稳。

来喜不多问,站不稳就扶着他走。

等他匆匆找来礼单,谢星珩翻开扫一遍,倏地合上。

这是月初时,江知与写的礼单。

是他们夫夫俩,给沈钦言送的东西。

如今原封不动,都还回来了。

礼单上,多了几样丰州县的土仪。

那是墨尘外出采买,给沈钦言的年礼。

谢星珩感觉今天是喊久了,嗓子干痛得厉害。

他问:“我师叔的后事是谁办的?”

人都死了,家人可为其收尸。

这人说:“他家的管家,叫赵忠的那个。”

谢星珩闭目,放心了些许。

但沈钦言明面上没有后人,沈家先死了一个沈观,再死了一个沈钦言,已没什么厉害官员。

以前恨沈钦言的人,会在这时落井下石。

活着时赢不了沈钦言,等人死了,再来欺沈家家仆。

谢星珩劳人等一等,回屋写一封信,让顾慎行和霍叔玉帮忙,不论如何,都要运作一番,让赵忠带着沈钦言的骸骨,离开京城。

看墨尘想在哪里立碑,他一定办成。

连带着信件一起给出去的,是两包银子,共计三十两。是个厚赏。

年前听闻噩耗,墨尘病了一场。

整个家里,就谢星珩跟江知与知道他的身世,他这一病,夫夫俩连孩子们赢了彩头都提不起喜劲儿,让江承海跟宋明晖看出了端倪。

他们心里忧虑,怕是谢星珩另找了身边人,眼看着江知与一起着急烦闷,才当做没这回事,年前几天,带着孩子们去庄上玩,留个清净府邸,给墨尘养病。

岚哥儿在京城学会的骑马,庭哥儿这次学射箭,参加狩猎活动的经历,让他信心倍增,空前的有男儿气概,在宋游一番激励下,他也想试试骑马。

不过他选温驯的马匹,不要太闹的。

江承海跟他说:“选稍微有个性一点的,爷爷给你击鼓好不好?”

庭哥儿犹豫了下,说他试试,“要是不行,爷爷不要失望。”

江承海哪里会失望。

他叫了些会骑马的年轻汉子,跟着宋游一块儿,在旁边做辅助,不论他从哪个角度出意外,都能有人帮扶。

江承海扶他上马,庭哥儿刚踏上马镫,马儿就激烈的跳跃起来。

江承海眼疾手快,立刻把他抛到马背上。

庭哥儿上马之前就握住了缰绳,这一下更是本能抱住了马脖子。

江承海说击鼓,但腰鼓挂身上,根本没有击几下,他两手张着,跟在马侧,做好接庭哥儿,或者拦马的动作。

一群人围着马前后左右的挪动,庭哥儿一点点在鼓励之中慢慢抬头,又一点点挺直腰背。

到他坐在马背上,无需抱着马脖子时,这匹马的反抗力度就弱了下来。

围在马前的人逐渐散开,马儿往前奔跑。

寒风扑面,一张口,似有马蹄溅起的雪点子往嘴里飞。

庭哥儿全然顾不得,兴奋的喊道:“我会骑马了!爷爷!哥哥!我会骑马了!”

江承海喘气如牛,大手搁在岚哥儿的肩膀上。

他望着前方骑马飞奔的江庭,脸上笑容很大,喘着气说:“还是我们岚哥儿懂事,知道爷爷累着了。”

岚哥儿挺挺腰,让他的小肩膀更加可靠。

“那是,我可是小甜宝!”

家中,墨尘高热三天,这天午后,才退烧醒转。

谢星珩跟江知与都在旁边坐着,他一醒,就叫来喜请郎中过来看。

墨尘眼角淌泪:“怎敢劳烦大人和主君看顾……”

谢星珩给他换一块过水的帕子敷额头,“别说客套话,往后你叫我一声哥哥,我们两家便算结了干亲。”

以后有个依靠,出去不怕被人欺负。

墨尘的眼泪更是流个没完。

谢星珩跟江知与都没劝。

亲爹都没了,哭就哭吧。

郎中过来摸脉,新开了个方子,来喜叫人跟去抓药,当天就煎煮上。

喝过药,墨尘昏昏欲睡,起来换身干爽衣裳,家仆又换了被褥,他才继续睡。

次日除夕,他在年前病,也在年前好。

团圆饭上,谢星珩把认了墨尘做弟弟的事宣布,叫两个小宝过来给叔叔拜年。

墨尘身无旁物,,给他们一人拿了一串压岁钱。

丰州县的除夕,延续了多年的传统,会放烟花。

他们吃过饭,结伴出去放鞭炮,看烟花。

墨尘穿得素,饭间不吃肉不喝酒,外出也只是看热闹,不参与游玩,默默守孝。

江知与看他一个人在路边寂寞,给他拿了根糖葫芦,让他吃。

两人站一边,沉默的啃糖葫芦。

墨尘吃完一根糖葫芦,感觉心口郁气散了些。

他跟江知与说:“主君,我想好了,我要去找我娘亲。”

他在这个世上,还是有亲人的。

沈钦言的死,也让他明白,官场不是他凭着一腔不服,一腔意气就能闯的。

他听话,回南地,光明正大的做个有娘有家的人。

他要找娘亲,不要下地狱的前程。

江知与应允:“你该改口了,三弟。”

谢星珩上有大哥,认个干亲,往下排序,墨尘行三。

墨尘没叫过亲属称呼,嫂嫂两个字烫嘴,他嘴巴张合好多次,才轻声喊了出来。

喊出称呼,心上多一根线。他还有兄嫂。

谢星珩在远处朝他们招手:“吃都吃完了,还不过来?”

他们一起过去,谢星珩给他们手里各塞了一把烟花棒,眼疾手快拿香点上,火星子“呲”一声散开。

江知与自然跟墨尘隔开一点距离,以免被火星子烫到衣裳。

墨尘很不适应,两手平举着,想把烟花棒交给别人。

两个小宝还以为他是不会玩,过来左右围着他,扶着他的手转圈圈。

火星子绕出绚烂光圈,从光圈里看世界,聚焦的只有那么一小块。

分明是人间常见的人潮景观,在这一刻,竟变得温暖起来。

谢星珩让两个小宝好好教叔叔玩,带着江知与走远一点。

沈钦言早料到自己不会有善终,谢星珩也早从他的举动而态度里有所感应。

得知消息,沉重之余,也有“果然如此”的复杂情感。

于私来说,沈钦言待他如子,他不希望沈钦言是这个结局。

于公来说,他知道沈钦言曾是贪官,又是靠着弹劾其他朝臣,帮天子清除异党,完成逆袭。这种人,必不得善终。

谢星珩说:“我有点冷,我们回马车上坐坐吧。”

江知与陪着他一起。

马车上放着汤婆子和手炉,还有毛毯。

谢星珩拿起毛毯,一并把两人的腿都盖上。

夫夫俩一人抱只手炉,谢星珩还捧着手炉闻了闻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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