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第415章

作者:羽春 标签: 古代架空

父子三人都垂眸不语,安安静静在宫人的带领之下,走了足足两刻钟,才将将到了后宫的宫墙外。

又往前走一段,才到了徐诚居住的宫殿。

宫殿的牌匾被人下了,现在门庭空空。

江知与不知这处宫殿的地里位置算不算好,他只知道很远。再看这里没有牌匾,连个宫名都没有,往里走,伺候的人都少,还不如他家里的家仆多,此番情景,让江知与的心沉了又沉。

徐诚的情绪却没因此受到影响,听说江知与带着孩子来了,他放下手中事务,忙迎了出来。

好友重逢,人在宫闱,江知与守礼,带着孩子给徐诚行礼。

徐诚有干爹之名,受了两孩子的拜礼,独把江知与扶住了。

南地打拼十余年,他力气越发大了,两手稳稳扶着江知与的手臂,让人无法屈膝。

江知与忍不住笑:“快松手,我胳膊都被你掐疼了。”

徐诚松开手,不接这个指责:“怪你太多礼,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要你帮我参谋参谋。”

他牵着江知与进屋,时局好转,人心放松,这时的重逢,比几年前在南地见面时轻快很多。江知与都从徐诚身上感觉到了些少年时的影子,明快又直率。

徐诚还招呼两个小宝:“快来,干爹给你们准备了礼物。”

两个小宝对他的印象已经浅淡,因日常生活里常用自行车,也会玩千里镜,再有好多漂亮衣料、首饰、稀罕物件做生辰礼,日积月累的,他们对徐诚的好感度极高。

孩子们都不怕生,看徐诚热情,立即仰脸露出甜甜笑意。拜会时喊一声干爹,这会儿跟着进屋,又连着甜甜叫干爹。

宫殿里人少,里边的布局和家具用料都不错,只是太拥挤了些。

除却窗边卧榻,其他能放东西的地方,都放满了东西。

或是托盘放置,或是挂在木架上,或是成箱堆积。

江知与目光扫过,都很华贵。看样子徐诚没受委屈。他心里松了口气。

好友俩往榻上坐,两孩子站旁边,看徐诚拿出一大盒彩色宝石,让他们挑选。

“这些年找了不少矿山,有的产出多,有的产出少,我留了些漂亮的。你们看喜欢哪个?”

庭哥儿不爱这些,但哥哥有的,他都想要有。

他读书几年,学乖了。知道跟岚哥儿挑选不一样的,回家以后可以换着把玩,制成饰品以后,也能换着佩戴。相当于是双倍的量。

他俩挑完以后,徐诚直接把盒子合上,整盒都给了江知与。

两个小宝目瞪口呆。

徐诚依然不太会打扮,他记得江知与爱俏。从前是江知与有了时新的首饰会给他捎带,现在到他给人一大盒宝石了。

拿完礼物的孩子,去后面玩会儿。

大人在前面说事,说封后大典的事。

江知与听见“封后大典”四字,眼睛圆睁,藏不住欣喜笑意。

“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他由衷为徐诚高兴,这份从一开始就不对等的感情,历经十余年,终于等到了好结果。

徐诚在他面前不装,压低了些声音,跟江知与说:“和登基大典同一天。”

他神色有点羞涩:“他说,别人不给我的名分,他给我。”

林庚会为他摘去贵妾之名,与他并肩,帝后同庆。

江知与几乎要为他落泪。

“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徐诚带他看袍服和配饰。

大启朝多年没有立过男后,通常情况下,皇子们都会娶女子为正妻。这样丰于子嗣。

他现在的袍服,是林庚提前让嘉源省的绣工制作的,都是满绣满工,式样极其繁丽。再有众多雕龙刻凤的配饰,徐诚看得眼花。

他在京城没有好友,从南地带来的一批人没多大见识。宫里的人,暂时不宜声张。

因为礼部的人恪守成规,他们妥协了,林庚可以登基完就立后,也能再办个封后大典,唯独不能两者合在一起。

说这事太没有规矩,今年又有夫郎当官,皇后再跟皇帝同一天拿上宝印,这成什么了?

林庚说这样可以省些银子,礼部的人认为银子不是这么省的。

两头僵持不下,林庚不打算听。他又不是三岁小孩,什么时候跟夫郎走在一起,还要听几个老头子的。

但礼部掌管天下礼法,礼法是巩固皇权之本,他也不能太过,所以打算先斩后奏。

因此,徐诚也不好找礼部的人来看样式合规与否。

江知与懂这些,刚好帮他看看,再帮他好好搭配搭配。

江知与兴致很高,在宫里待到了日暮时分,仅三套礼服,就让徐诚来回折腾了一天。

服饰定下,江知与后面几天依然带着孩子来宫里,跟徐诚一块儿确认流程与礼仪,以防到了日子出差错。

而谢星珩则和一帮功臣们,被林庚召见,商议新政。

新政以税务为主,各地调令已经下发,再谈则是盐价相关。

这件事谢星珩写过建议书,当时林庚说要见面详谈。

今天就谈这个。

谢星珩为面谈做好了准备,他本就擅长做数据,初期的资料,他没详细填,以一个笼统的数字为起始,来做计算。

今天详谈,他临时从户部抽调资料,把准确数字填上,再计算出准确数额。

这个过程里,最初的范本,被几个文书太监抄录备份,其他大人先做讨论。

等人手拿到一份资料,这些议论就暂停,让谢星珩给各位大臣好好说说。

时至今日,谢星珩依然不大懂盐务,他只算明账。

以民生为本,这一处必然比不得翻倍售卖的暴利。但盐价过高,是饮鸩止渴,必不长久。

他还是那个建议,从源头提价,官府收一斗盐的价钱,从十文钱,涨到二十文。

这并不过分,目前劳力有限,百姓自家条件也有限。这个价格收盐,才算他们正常务工的价钱。

朝廷卖给盐商的价钱,从一百一十文一斗,降到八十文一斗。

盐商卖给百姓的盐,设限不得高于百文。百姓买盐,便可七文、八文一斤。

常价盐是十二文一斤,降价三分之一,朝廷和盐商依然有得挣。

但朝廷让利很大,从每斗一百文的利润,变成六十文。

盐相当于是无本买卖,朝廷没有付出什么,不存在成本一说,这就是官山海,以充国库。

降低了成本,但扩大了百姓的吃盐率,同时前几年,必然会有百姓囤盐。手里有点家底,就想要多买一些,以应付涨价。

这个谢星珩很肯定,现代都还有人囤盐,更何况是古代。

这部分有闲钱的百姓,会因囤盐,将前几年的盐税缺口补上。

而全民“吃咸”不“吃淡”,会让他们更加有劲干活,同期再以商务令为基础,发展建设,扶贫助农。几年的时间,这些地方也会形成规模,等到盐税开始拉大缺口的时候,别地的田粮税、商税又跟上来了。

整体上可与现在的税务持平,甚至超过。

超过的重点取决于建设的用心度、成功率。

而税务,通常与贪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林庚再不嗜杀,还能留着满朝的贪官污吏吗?

显然不可能。这些人不会一次性拔除,会随着朝中补充新鲜血液时,一点点的替换掉。

他登基以后,就会开恩科。

再把其他等着萝卜坑的进士们安插去各部门实习,几年的时间也够了。

贪腐是清理不完的,清理过一批,还会有新的贪官污吏成长起来。

这是必然发展,但处理一批算一批。

首批贪官污吏,是最富有的。

看看年度国税报表就知道了,一国之税才那么点银子,下面的人肥得流油了。可以宰了。

这批人补充的钱财,就可以灵活使用。

一方面补上各地建设的缺口,一方面充作军资。

盐务问题,看似是经济,其实是个政治问题。

谢星珩话题涵盖度很广,过后又包含了闲时士兵的开荒种地、种树等基建必备事项,以及广阔地少人稀的区域开发提议。

盐税降低,必然会影响国库收入。

国库不丰,则朝内震动。不说官员俸禄、将士军饷,万一哪个地方遭了天灾,朝廷都拿不出银子来赈灾,这多可悲可恨?

他为民生降盐价,也得为民生谋长期发展。

盐价降低,意味着盐商不再是让人趋之若鹜的好生意。

各地盐贩子无法从中牟取暴利,做一行的人会随之减少。百姓们有了活路,也不会轻易投身做匪。

劳动力和安定性稳住,盐商这里,朝廷可以做一个连锁型的“逛小集”。包含盐在内,都能售卖。把皇商这个组织的功能性压榨到底,狠狠利用起来。

以皇商之名,统领旗下商人联盟,先省,再府,然后县城,成立一个利民惠民的“购物中心”。

这样一来,民众消费的利润,就都直入国库。百姓开心,大家伙也开心,皇帝也开心。

谢星珩再用丰州县逛小集为例,拿丰州县的税收增长作为对比,展现它的可行性。

而购物中心的建设,又与商务令挂钩,可谓是环环相扣。

他扬名早,本事硬,能力有几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

哪个衙门都要银子,没谁跟银子过不去,所以谢星珩在说的时候,哪怕他们有不赞成的地方,也没急着插嘴,都沉默着认真听,听到后面,他们的眉头逐渐舒展。

因为这个模式之下,丰州县是一个小小的试点县城,它的成功,不具备普适性,那么南地呢?

那样广阔的南地,现在是什么光景呢?

南地是更大的试点地盘,它的成功,有目共睹。

林庚适时接话:“对了,忘了跟你们说,制糖之法、炼铁之法、果酱、果干,以及水果糖的制作,都是谢大人的主意。另外,江家的皮料生意在南地,为我军提供了数以万计的皮甲。而珍珠养殖、玻璃烧制等,也出自谢大人提供的方法。

“关于他说的商务令推行,我没有任何意见。这十几年来,百姓从未真正的休养生息过,我也赞成降低盐价。各位大人若是意见相左,不必拘束,我们今天把话说开,细细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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