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羽春
他们以为谢星珩要开始卖咸鸭蛋了,但谢星珩宣传了豆油和豆肥。
“豆肥可以增产,豆油可以炒菜。你们想买也买不到,仅此一家,生意好绝了,不需要我多说。”
江致微忍得很辛苦,才崩住了表情,没给他拆台。
什么想买买不到,是根本就没有!
才试产出来,这季度的豆子收割以后,才会大规模量产。
今年才第一年,别说生意了,市面上都没见过。
两地宣传的情况,成了鲜明对比。
热情推荐的,并非是货品不好,而是发了大水,急需建设。
冷淡提及的,也并非拿不出手,而是太好卖,不用多说。
谢星珩还搞了个煽动句式:“你们每购买一枚枫江县的咸鸭蛋,就会有一文钱用于灾地重建。这是大功德。”
人多力量大,不能老想着吃大户。
百姓们淳朴,书生们也有一腔热血。他不能保证所有人都会去找枫江县的商户,支持枫江本地的特产,带动当地经济。只能有一个人,算一个人。
这种影响是深远的,从今以后,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书生返乡了,还会记得有个县叫枫江,别名水乡。
这也是谢星珩精准锁定荷塘和咸鸭蛋的原因,咸鸭蛋受众广,很容易就能走进普通百姓家,它本身就是桌上常见食材。
而荷塘,就精准钓书生。
千亩荷塘是真的壮观。古代实景,无污染、无添加。
谢星珩穿来的时机不巧,但他有原身的记忆,确实震撼。
算他为枫江尽一点绵薄之力。
人群里,贺成功还在等。
他看见谢星珩走来,还往前踏步,想要堵他。
谢星珩把江致微推到前面,转身就跑。
江知与给他买的采访业务还未结束,二十个壮汉跟着他跑,画面很是美丽。
谢星珩回头跟他们说:“你们继续往前,帮我把那个人引开,余下的当采访题就不用问了。
他们答应了。
他们不问,有得是人问。
“谢相公,你跑这么急做什么啊?”
谢星珩长了嘴巴,有问必答。
“着急回家吃饭!”
又有人问:“吃啥啊?”
谢星珩的事业脑和恋爱脑各长各的,正事搞完了,该谈谈恋爱了。这个问题就很适合撒狗粮。
他停下脚步,跟人唠。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夫郎给我准备了全鱼宴?你怎么知道我有夫郎?什么,你连我夫郎很爱我都知道?不跟你说了,我夫郎还在家里等我,希望你们晚上能吃上咸鸭蛋。”
百姓:???
谁问你了!
住得近,很方便玩灯下黑。
谢星珩放完狗粮,转身往小巷跑,他绕个弯,进了家门,跟着他的人还在小巷里绕圈,把贺成功都绕晕了。
谢星珩进院,江知与早在里面等着,关好门就带他回房。
全鱼宴还没弄完,前院里忙,来喜在茶摊招待客人,帮忙帮得零零散散。
江知与才把鱼和配菜办好,只等下锅。
他身上有鱼腥味,凑近了闻,味道很重。
所以谢星珩把他抵在门边亲时,他颇为抗拒,脑袋摇来摇去不给亲,嘴巴张张合合,都是“不要”。
这点味道,谢星珩不放在眼里。
“我的小鱼身上有鱼味怎么了?这很合理,乖乖给我亲会儿。”
似乎有道理,江知与就是放不下包袱,想要香香软软的跟夫君亲密。
谢星珩不为难他,说亲一会儿就是亲一会儿,润润嘴,才跟他坐下喝茶。
江知与心里痒痒的,问谢星珩采访的事。
“我在街边看了会儿,离得太远了,我都没有听清。”
气氛看起来不错。
他怕被三叔的人发现,谢星珩下了台阶,他就进屋了,不知道他的好夫君在外头撒了狗粮。
小鱼爱听故事,跟他说什么,他都听得认真,时间长一点,就托腮静静望着,满眼都是眼前人,很招人疼。
谢星珩被他看的心里舒坦,话讲得细致。末了,才提了一句科举的事。
“我尽力了。”
不知道能得几分。
临场不说丧气话,江知与可劲儿夸。
聊完这阵,夫夫俩一起做全鱼宴。
江知与对谢星珩很大方,宁可吃不完送人,也不能让他想吃却不够。
大鱼小鱼都买了,最大的是一条十五斤的青鱼,只这一条,就能做好几道菜。
小鱼则是小拇指长短,可以炸了下酒吃。
谢星珩没做过全鱼宴,看着配菜弄,一桌席面都跟鱼有关,就算全鱼宴。
最麻烦的一道菜是鱼丸。
鱼都杀好去麟,处理好了,后边刮茸也花了小半个时辰。
平时吃鱼,江知与动筷少。
谢星珩记得他问过,江知与不吃带刺的鱼。
他问:“是不是被鱼刺卡过喉咙?”
有这个原因。
江知与吃鱼少,一直没练出来。
他牙齿齐整紧密,小心点吃,能嚼出小刺,可他舌头不听使唤,嘴里搅动一番,反把鱼刺推到了喉咙里。
主要原因则是因为,他小时候来京都玩,三叔家的几个孩子听说他小名叫小鱼,问他吃不吃鱼。
江知与不觉得有什么,他又不是真的鱼。
小孩子的恶很直白,那天他被压着,二堂哥带着弟弟妹妹,从厨房拿来一筐生鱼,往他嘴里塞。
这些年过去,他闻到鱼腥味也会不舒服。
今天杀鱼还好,没有十分难受。
他想到这件往事,心上也没从前那种压抑的委屈了。
这是家变带给他的成长。
江知与右手还没彻底恢复,里头的筋扭着,多活动活动,就拧着疼。
他皱皱眉,换了左手捏鱼丸。
全鱼宴交给酒楼做一桌酒最合适。
买了鱼以后,他突然想杀,收拾完了,只剩下锅,就想自己弄。
作为一个很小就开始为出嫁做准备的小哥儿,除了料理家务,他还学了很多杂务。
做衣服、做鞋子是必须的,也会做饭,手艺还算过得去。
谢星珩注意到他的手,好心情又笼上一层阴霾。@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也不知道会不会留后遗症。
硬菜很耗时间,夫夫俩搭两锅,到圆月高升,才弄完八道菜。
两人吃不完,他们一样夹了些到小盘里,余下的叫来喜拿走,跟茶馆的人吃。
他们回房,带了一坛米酒。
时辰没把握好,江知与很自责。
“你考试辛苦,我还让你做这么久的饭……”
谢星珩给他倒酒:“陪我喝一杯。”
江知与乖乖拿杯子,喝得实在,说一杯,少一口都不算一杯。端起来就喝得干净。
这间屋子小小的,睡觉的炕贴着墙,临窗的位置摆个长条桌案,地上两口木箱,没有帐子,也没屏风。
窗格四四方方,半分花样也没有。窗纸时日久了,早已泛黄。
江知与还穿的布衣布鞋,发带都用的碎布头。
白天他遮了孕痣,晚上跟夫君待一屋,早把抹额摘了。
脸好看,粗布衣裳都难掩姿容。
谢星珩抬头看看屋子,房梁都有了陈腐痕迹,他们说话声音大一点,或许会震下来一片积尘。
“小鱼。”
江知与又倒了一杯酒,抬头看他时,表情懵懵的。
谢星珩伸手摸摸他脸:“你看我们像不像普通人家的夫夫俩?”
商户同样是百姓,因家里富有,手里宽裕,平时难以体会平常百姓家的生活。
江知与左右看看:“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多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