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溪笛晓
他待人爽朗大方,还拿出从北狄贵族手里赢来的纪念品当彩头,各个附属部族的人很快便和他打成一片,由衷喜欢这个风姿过人的俊爽青年。
还有位首领想把自己女儿许给江从鱼。
江从鱼张口就来:“我已有心上人了,他这人凶得很,容不得我找别人。”
那首领一听,心有戚戚地说道:“我懂,我懂,我家那位也这样。你看我耳朵下这道抓痕,就是她前两天抓的,现在都没消!”
隔天江从鱼要走了,那首领还神神秘秘地送他一箱赠礼,说是他与恋人小别胜新婚,回去后不一定吃得消,路上可以多吃点这些大宝贝补补。
江从鱼:。
戴洋好奇心最重,傍晚大部队停下歇脚的时候他就勾过江从鱼脖子问:“那家伙送你什么东西?怎么只有你有,我们都没有?你这算不算收受贿赂?快打开给我看看,不然我要去告发你了!”
江从鱼知晓里头肯定不是啥好东西,却还是抵不过戴洋的缠磨,无奈地开箱瞧瞧对方到底给自己送了啥。
那箱子一打开,大大小小摆了好几层……大宝贝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什么老虎的、牛的、马的、鹿的……
江从鱼:“……”
大开眼界。
这玩意还有这么多形状的吗!
戴洋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早年曾在市舶司生活了许多年,见识过一些稀奇古怪的“海货”,但也没人会收集一大箱子来送人。
“你有这种需要的话,下次有人弄到鲸鱼那玩意我给你留着。”
戴洋幽幽地说道。
“我跟你讲,那东西不仅比我手臂粗,还比我腿都长。”
江从鱼:。
不是很想知道这些没用的知识。
他啪地把箱子合上,决定把它囫囵着转赠给陵游,看看能不能拿来做点什么医学研究。
无缘无故收到一箱子大宝贝的陵游:?
一行人都是男的,倒也没什么避忌,只是柳栖桐比较关心江从鱼说的心上人。
“若是真遇到喜欢的,须得和我们说说,我们好给你准备准备。”
柳栖桐语重心长。
“你要三媒六聘正正经经把人娶进门,不能像粗鲁的草原人那样相中了就把人往……家里带。”
江从鱼听着觉得很耳熟,像极了他老师叮嘱他的话。
想到柳栖桐可能是想说“往床上带”,江从鱼耳根又有些发热,虽然后面他们腻在一起整整五年了,可一开始他们确实是……才见了几次就忍不住要和对方亲热。
只是情到浓时又哪里能忍耐得了?
江从鱼只能闲扯几句糊弄过去:“我说的心上人是假的,要不然难道真带人家女儿回去吗?”
柳栖桐想想觉得也是,他从来没听说江从鱼跟谁家女孩儿走得近。
记得江从鱼考上状元还有不少人摩拳擦掌想来个榜下捉婿呢,好在陛下给配了禁军沿街拦着,要不然江从鱼说不准就成哪家贵婿了!
柳栖桐颇为惋惜地说道:“你没有心上人,我和师叔也发愁得很。”
“现在想想,倒不如当初你被人榜下捉婿早早成婚。”
江从鱼一阵沉默。
可千万别提这一茬了。
当时楼远钧没少拿这件事来跟他算账,尤其是听说频频有媒婆上门给他说亲后更是……给他准备了几件嫁衣,说要是听说他跟谁家女孩儿相看就要将他掳进宫来个洞房花烛。
考虑到楼远钧的种种做派,江从鱼都疑心这家伙会不会自己传播谣言,好把他绑到宫里去可着劲折腾!
好在楼远钧还没恶劣到那种程度,至今那嫁衣都没派上用场。
江从鱼道:“缘分到了,自然就水到渠成了,师兄你不也是二十八岁才跟嫂嫂成婚的吗?”
柳栖桐知晓在这种事上多劝要惹人烦的,笑了笑没再继续催。
……
与此同时,各方消息都已陆续送达京师,包括但不限于江从鱼写的信、暗卫写的记录、使团写的奏报、暗线写的密报……
楼远钧喊来几位朝臣把涉及正事的部分过了一遍。
过来议事的朝臣轮番传阅了这些内容,向楼远钧夸道:“永宁侯此行收获颇丰啊。”
楼远钧心道,确实收获颇丰,连身强力壮的年轻奴隶都收了一个。
据说长得还十分俊朗。
这是在许多份密报中都曾提及的,毕竟江从鱼捞了一批俘虏回来,总得把事情始末禀报清楚。
这批奴隶就是江从鱼的收获之一,除此之外还有借着两份旧情(他爹的以及他自己的)商定了相当优渥的互市条件。
要是在双方边境有了相对稳定的榷场以及相对安定的商路,那些怀疑自己亲人还活着的人也可以放心地派人过去寻亲了。
秦首辅等人读完江从鱼等人提前送回来的文书都感慨不已,很难想象这份对大魏极为有利的协约是江从鱼他们谈下来的。
要知道这使团之中相对年长的柳栖桐和阮遥都才三十出头!
更别提他们还带回了一批被掳去当奴隶的俘虏,连一个铜板的赎金都没出!
君臣几人议事结束,这天的公务就算是解决完了。楼远钧倚在御座之上,拿起暗卫的密报再次翻看起来,试着透过那简单至极的记叙在脑海里想象出江从鱼做过的每一件事……
只分开了短短两个月,他却已是思之欲狂。
第86章
江从鱼回到京师当天,没什么人来迎接。这也是很正常的事,他毕竟不像袁大将军那样战功赫赫,像送行时那样声势浩大已是叫人意外的了。
江从鱼也不在意这个,他根本没跟亲朋好友说起具体归期。
才刚刚回到家,江从鱼还是想先去见最想见的人。他得知楼远钧已经等了他半日,立刻把安顿阿麟他们的事交给吴伴伴,自己跑去见想了一路的人。
楼远钧得知江从鱼到家了,也正起身往外走,想早一些见到这些天心心念念的江从鱼。
江从鱼一见到人,跑得更快了,转眼间就直直地扑到楼远钧怀里去。
楼远钧稳稳地将人抱住,顿时忘了心里那叠厚厚的账。
他会算账,江从鱼也会赖账,有时候江从鱼只是笑盈盈地给他一个吻,他就把那点儿计较全忘了。
两人抱着亲热了一会,就听有人在廊下清咳了一声。
楼远钧转头看去,正是一点都没把自己当外人的陵游。他没有放开江从鱼,还把人抱得更紧。
江从鱼没有在别人面前表演亲亲抱抱的嗜好,稍稍挣开了楼远钧的怀抱,对陵游说道:“你不去整理你采回来的药材,跑来这里偷窥我们作什么?”
陵游没好气地说道:“你当我想看?我就是有事想问问你们,这决定了我要怎么炮制药材。谁知道你一回来就往他怀里扑,还亲得没完没了!”
他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给他们提个醒了。
还有外人在呢!
江从鱼被陵游这么直白地一数落,耳朵又开始冒烟了。他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炮制药材,为什么要问我们?”
陵游原本耷拉着眼皮,闻言才抬眼看向他俩:“他没跟你说?”
江从鱼看向楼远钧。
他都不知道楼远钧什么时候和陵游背着他见过。
楼远钧道:“我还没想好,所以没和你说。”
陵游道:“现在小鱼也在,正好可以说说你的决定。若是再拖几年,那就不一定还能治好了。”
江从鱼定定地看着楼远钧。
楼远钧安抚道:“不是什么大事,你知道的,就是我这味觉……”
陵游在旁冷笑。
他也不想掺和皇家的事,只是他的命是那老头救的,他还是那老头养大的,总不能连对方临终前的交待都不听。
没想到江从鱼会和这人搅和在一起,本来很简单的事,现在弄得千难万难。他一个臭治病的,难道还要开解他们这对有情人不成?
江从鱼不信楼远钧的话。
如果是味觉的问题,楼远钧又何必瞒着他和陵游商量?
江从鱼说道:“我不能知道吗?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不可信的人吗?”他说着说着都有点委屈了,转向陵游恼怒指责,“你也瞒着我。”
陵游道:“我给人看病难道还能把别人的毛病到处嚷嚷?他自己不愿意跟你说,你别怪到我头上来。”
楼远钧本就是怕江从鱼伤心为难才不讲的,现在被陵游这么捅了出来,忙抱着江从鱼解释道:“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知道你会怎么选。”
他知道江从鱼会怎么选,所以他才不说。他本想着再拖几年,拖到他把江从鱼推到足够高的位置上,再与他商量这件事。
江从鱼问:“什么怎么选?”
陵游道:“就是他这情况如果这几年不治会不断加重,现在只是失了味觉,以后他会失去嗅觉、视觉、听觉、触觉,拖得越久就越严重……等到五感尽失,人自然也死了,那就不用治了。”
江从鱼想也不想就说道:“那当然得早点治好!”
陵游道:“是吧,正常人都这样想的,只是我们行医的总是遇到想法不一样的奇葩,我都习惯了。”
江从鱼知道楼远钧不是讳疾忌医的人,偶尔生病时喝药都很爽快的。他紧张地追问:“莫不是治这病很危险?”当初老神医给他治病的时候,都对他老师说他要是坚持不住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陵游道:“确实挺危险,不过他肯定能撑过来。”
江从鱼抓紧楼远钧的手问:“你为什么不愿意治?你肯定能治好的,你早点治好,我们就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了。”
陵游道:“因为他不知道治好以后还能不能和你在一起。”
江从鱼愣住。
陵游说道:“他这病不是病,是中了一种奇毒,下毒之人想他痛苦煎熬一辈子。这毒一直是义父的心病,义父离京前临终前把解毒之法教给了我,希望我有朝一日能入京解决此事,算是义父他老人家的遗愿——我也是耗费了这么多年,才把需要的药材都集齐。”
江从鱼道:“那就解毒!”
江从鱼没明白有什么好犹豫的,有病治病,有毒解毒,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吗!
陵游道:“这种奇毒非常特殊,一旦将它驱除出来,中毒后这些年的记忆也会随之剥除。也就是说,他的记忆会回到中毒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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