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肥桂
寡妇拧不过二人,只得拿了钥匙,开了那孔窑洞的门,接着,又慌忙去伙房把柴火烧旺,好让那窑洞里的炕能暖一些。
这孔窑洞虽然破旧,但倒还算干净,入门一张宽大的炕,一边有些残破的桌椅,壶,碗之类的。寡妇让大儿子送来了些干净衣服和枕头被褥,又烧了一大桶热水送了过来,还拿来了一条干净的毛巾。
牛耿怕薛照青少爷身子住不惯,拿了自己湿透了的外衣把整张炕利利索索的擦了个干净,待伙房的热气通过管道烧到这个窑洞的时候,恰巧能给烘干,然后才把被褥枕头铺到了炕上。
窑洞里常年无人居住,本就阴冷,再加上外面暴雨肆虐,一通功夫忙下来,任牛耿身子再好也有些扛不住了,他止不住的浑身发冷,牙齿打颤,可寡妇把热水送过来的时候,他还是执意让薛照青先擦。
“你看看你冻的,嘴唇都青了!还跟我在这犟,让你擦你就擦,擦完了赶紧把这衣服穿上!”薛照青气骂道,不管三七二十一,拿毛巾蘸了热水拧干,就往牛耿身上擦。
“少……少爷……哪能让你给我干这擦身的活?”牛耿只得接了毛巾,草草用热水擦了身子,至少没有这么冷了,他换了寡妇拿来的干衣服,说着就要给薛照青烧水去。
“别出去了,外面雨下这么大。”薛照青用水试了试桶里的温度,并不甚凉,接过毛巾打算自己擦了。
“少爷,咋能让你用我用过的水擦身……我再给您烧一桶。”
“再烧一桶还得多久?你想冻死我么?”薛照青凤眼一挑,这莽汉,让他歇着非得干活去,难道就是个天生干活的命?
“没事儿干的话,就炕上躺着去,给我暖暖被窝。”
“哦……”一如既往的,牛耿对薛大少爷的话没有任何抵抗力,乖乖的躺在床上,给少爷当人肉暖水袋。
薛照青先拿毛巾擦了头发,头顶的寒气没有这么厉害的时候,才解了湿透了的长衫和里衣,裸露着上半身,拿那毛巾开始擦身。牛耿躺在旁边的炕上,眼睛不知道往哪儿放,整个窑洞就这么点儿地方,他的眼无论看哪儿,都能撇见薛照青那细腻的皮肉。
那毛巾蘸热水抚过薛照青嫩白的肩膀,后背,胳膊,胸口,几颗晶莹的水珠子散落在少爷脖子下方两个小小的肩窝旁边,然后像承受不住这细滑似的一点点的往下滑落。牛耿不禁咽了咽口水,少爷把那毛巾稍稍拧干了,然后从身后缠他细瘦的小腰。
那腰牛耿搂过,骑马的时候,那时他便觉着这腰他一只手便环的过来,如今真真看了,更是如此。这水蛇般的小腰随着毛巾的缠绕轻轻扭着,牛耿看的眼睛里面冒火,口干舌燥。
薛照青擦完了上身,正要脱里裤把腿也擦了,床上的牛耿却躺不住了,一见薛照青要脱裤子,直嚷嚷:“少爷……郎中不是说你那腿上的伤不能碰水么。”
薛照青一想也是,可还是脱了裤子检查了一下伤口,好在长衫够厚,腿上倒不算太湿,换了干的衣服,薛照青便把湿衣服丢到了一边。
牛耿心里微微出了一口气,可心里咋却又有一种没吃着糖的诡异感觉哩?
第12章
“砰砰砰。”薛照青刚穿完衣服,外面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俺娘说让两个哥哥把湿衣服给我哩,她好拿去烤干。”
薛照青忙开了门,见那十岁的男孩儿撑了一把漏水的伞站在门口,牛耿忙从炕上爬起来,抱起了二人的湿衣服,跟小孩儿一起送去了伙房。
薛照青躺在牛耿刚暖热乎的被窝里,轻轻松开握紧的手掌,对着两个小瓶子微微发呆。
这小瓶子是他在西安府的时候花大价钱托人在那烟花柳巷的地方得来的,据说是那些有名的花魁才能用的起的事物,圆底那瓶主要是在第一次接客的时候用上,能减少不少痛感。而方底那瓶则是有消炎止痛奇效,主要用在事后的恢复上。
自打薛乾有意让自己学着收租管理佃户以来,薛照青一直盘算着如何能趁着这不在家的时候把那牛耿收了,几天前算好的这场雨如期而至,他和牛耿是必然要在这村子里住上一夜的,虽然和自己预料的一模一样,可成败就在眼前,薛照青反而紧张了起来。
要是那呆子不喜欢我怎么办?要是他死活不愿意怎么办?如果他死活不愿意事后被人知道了,那他薛家大少爷的脸面往哪放?
薛照青脑子混乱着,手里握着小瓶子,在被窝里闭着眼睛乱想着,可许是这被窝太暖和,他刚刚又干了这许多活,疲乏的身子不听自己使唤,眼皮越来越重,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透了,牛耿摆了一个小方桌在炕上,坐在一边,小方桌上燃了一盏煤油小灯,旁边放了一个水壶和一个盘子,盘子里有几个黄面馍馍,还有些小菜。
“少爷,你醒了。饿了吧,嫂子拿玉米面给做的馍馍,香的很,你吃一个。”牛耿拿了一个递给了薛照青。
睡到这会儿,的确是饿了,薛照青接过馍馍吃了,肚子里面有了食物,胆子似乎就大了起来,想起睡着前脑子里的胆怯,这会儿他忽然一点都不怕了。
毕竟从娘亲死的时候,他便早已认定了这个汉子,在外读书这么多年,他从未对任何男人女人有过亲昵的想法,唯独这个汉子,时常在午夜梦回的时候闯进他的脑子里,在绮丽的梦境里和他尽情缠绵。每每晨起的时候,身下都是一片湿滑。薛照青也曾一度因此低迷过,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可只要过年的时候偷偷看上这汉子两眼,他便能心满意足好久好久。于是,薛照青知道,他早已顾不上什么传宗接代,管理家族,如果这辈子没能收了这汉子,那他即使到了黄泉也是不得安生!
悄悄把小瓶子藏在枕头下面,薛照青慵懒的问道:“我睡了多久?”
一边吃着正香的牛耿说:“少爷睡了一个多时辰了。”馍馍好香,牛耿连脑袋也没抬。
薛照青见那愣子看都不看他一眼,止不住火大,继续问:“外面还下着雨么?”
“还下哩,不过不大了,少爷,咱今天肯定是回不了家哩。”牛耿边说,边抬起脑袋,却一下愣住,嘴里的一口馍馍差点没把他噎死。
薛照青半个身子探了出来,半趴在炕上的被窝里,枕头被他挪去了一边,不知是寡妇给的衣服太大还是别的原因,那粗麻做的衣服掉了一半下来,露出了薛大少爷半截香肩。从牛耿的角度看过去,还能从细碎的缝隙里面看到隐隐约约的若雪肌肤。
牛耿立马望天,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吞了嘴里的馍馍,臊了一张大脸不敢乱看。
“少爷……晚上你睡炕,我睡地上哩。”牛耿说。
你睡地上?想的美,薛照青心里念到,继续软若无骨的趴在炕上:“不行,我一个人睡冷,你得给我暖被窝。”
“冷?这炕烧的挺暖和哩。”
“那是你肉厚,你觉着暖和,我可不觉着。”
“那少爷你觉着冷,你把衣服穿好哩。”说着,伸了手过来,把那衣服往上撩了撩,盖住了薛照青那嫩白嫩白的小肩膀头子。
“少爷,还吃馍馍不?不吃我给嫂子送回去哩。”牛耿把最后一口馍放嘴里,问道。
“吃吃吃,吃你个大头鬼!”薛照青铁青个脸骂到,咋就喜欢上了这不懂风情的蠢货,看来对付蠢人还得直接点,薛照青眼珠一转,心里又有了注意,趁牛耿去送馍馍,一下吹灭了屋里的油灯。
牛耿回来的时候发现屋里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见,他摸着黑进了屋,问:“少爷?少爷?你睡了?”
“嗯……”薛照青哼哼着。
牛耿也不知这大少爷为何如此能睡,只得从里面拿门栓栓了门,解了衣服就打算往地上躺。
“上炕!”薛少爷一声吼,牛耿不敢犹豫,哆哆嗦嗦爬上炕,钻进了被窝里。
“露这么大缝干啥?想冻死我啊。”牛耿没敢跟薛照青挨着太近,被子的中间扯了一条缝。
往大少爷身边凑了凑,勉强把拉直的被子耷拉下来,牛耿心里想着,这总不算有缝了吧,闭着眼睛正准备睡觉。一个温热的身体就挪了过来,挨着自己的右侧胳膊。
那温热的身躯挨着自己的地方显然没有任何布料的间隔,胳膊上细润的触感让牛耿微微颤抖,他哆嗦的嗓子问:“少,少爷,你睡觉不穿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