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肥桂
语毕,二人在皎洁的月光下,冲着薛家大宅的方向贴地叩了三个大头。
牛耿看着月光下的薛照青,那一向满是精明的丹凤眼里这时却满是泪水,他含着眼泪笑着的样子是如此的迷人,牛耿止不住也跟着红了眼眶,紧紧的把眼前的人裹在了怀里。
“起了誓了,你可不许再骗我。”那人有些抽泣的声音惹的牛耿心里一抽一抽的。
“不骗你,这辈子都不骗你。”除了答应好好守护他之外,牛耿不知自己还能给他些什么,半年前的时候,若有人告诉他,他将会和一个男人共度一声,他绝对会把那人狠狠揍一顿。可现在,为了青儿,他早已愿意豁了一生的时间去陪他,只为看他那双眼,只为让他每天笑。
抱着薛照青的牛耿,忽然想起来他这名字的由来,想那算命先生许真的是有两把刷子的,今夜开始,他这辈子,便只会对一个主子忠心耿耿,那便是他的青儿,他的大少爷,他的心头肉。
牛耿也顾不上那眼泪鼻涕的,一把把薛照青搂在怀里,贴着他的身子,深深的吻着,薛照青本就激动的有些难耐,趁着牛耿的撩拨急不可耐的把小手往牛耿身上探索着。
“嗯~”娇憨的□□在牛耿隔着衣服触摸他的身子时控制不住的宣泄出来,多日未碰的身子敏感不已,稍稍的一个撩拨都让双方战栗。
牛耿把自己棉袄脱了铺在地上,让褪去了喜服的薛照青躺在地上,他趴在身上,用自己壮实的身子紧紧的包住他,不让他受一点凉气。
“牛耿哥?”
“嗯?”
“你答应我的不能反悔了。”
“信我,决不反悔……。”
第21章
一切正如薛照青意料之中,他将许彩星娶进门没过多久,薛乾便开始张罗照文的婚事。薛照文的娃娃亲订的是临近村子里村长的长女刘翠儿。刘家虽比不上薛家家大业大,但好歹也是殷实的富农之家。
由于不久前刚刚操办过薛照青的亲事,这一家子管事儿的正好熟门熟路的继续操办薛照文的,本该一切都顺当无比的事情,却因为一件事惹的薛乾发了好大一通火。
民间普通人家结亲虽比不上官宦人家的排场,可各式红烛,红纸,喜被等用品也是丝毫少不得,那日薛富去库房查看这些零碎东西的时候,却发现一个小厮正鬼鬼祟祟躲在库房的一角偷偷数钱。
薛富当即觉着不对,家中小厮的月钱每月初三由账房发放,这距离发月钱的时候还有好几天,这小厮这个当口数的什么钱?
当下捉了那小厮出来,还没本着脸训斥几句,小厮便止不住招了个干净。这钱是他趁着采买成亲用的红烛和红纸,和喜铺的老板商议好了之后,按照两成的回扣中饱私囊的。
钱虽然不多,可薛富知道老爷一向最恨下人从中克扣,他不敢耽误,立刻回了薛乾。
薛乾知道后果真火冒三丈,立刻逐了那小厮出去,再不许踏入薛家一步。处置完那小厮之后,薛乾扶额在书房里叹气。薛富端了一杯参茶过来,放在桌上,说:“老爷,喝口茶消消气吧。”
“哎!”薛乾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却并未动这参茶。
“你说,可是平日里我苛责了他们?”
“老爷对下人一向宽厚,咱们家里的小厮丫头的月钱比寻常至少要高出两成,何来克扣之说。”
“府里的上上下下哪个不知道我是最恨这中饱私囊之徒,既然不是克扣,这些人为何还要如此?”
“不过是些不知足的蠢货罢了,老爷不必为了这样的事情气恼。”薛富顿了顿:“只是……。”后面却没有言语,似乎有些犹豫。
“你想说些什么,尽管说!”
“老奴在审问这个小厮的时候,听他话里有话,似乎在薛府之中,像他这样在采买的时候从中渔利不在少数,他还委屈的不行,说只是初犯,余钱也不多,为何就因此要被赶出门去。”
“岂有此理!”薛乾重重的拍了面前胡桃木的八仙桌,桌上的参茶跟着颤了两颤。
“难道这些下人,都把我薛府当成可以随意鱼肉的地方么?!”
“老爷息怒。”见薛乾胜怒,薛富的脸上依然平静如水。
“薛富,趁着这一次照文成亲,你暗暗留意这些负责采买的小厮们,如果被你发现有人中饱私囊,直接捉住,也不用回禀我,就地赶出薛家去!”
“可是老爷,二少爷成亲,本就是需要人手的时候,老奴怕如果这个时候赶人出去,到时候亲事张罗的不体面……。”
“怎么,难道离了那些良心被狗吃了的东西,我薛家还办不了一个亲事么?!”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薛乾端起手边的参茶,深深的喝了一口,浓郁的参香让他头脑稍稍清醒了一些,他沉思片刻,继续说道:“你说的,并非没有道理,有一些初犯的,渔利少的,暂时留住,等过完年找个由头打发他们去吧。”
“是。”
“薛富……。”薛乾右手无节奏的在桌上点着:“这两年以来,我日渐觉着体力不行了,这若大的薛家管起来,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老爷正值壮年,只是最近操劳二位少爷的婚事有些疲累罢了。再加上老太太身上不好,您忧思过度而已。”
薛乾摇摇头,却也没去管薛富的这番话,只是自顾自的问着:“照青和照文,在你看来,哪一个更适合继承家业呢?”
“两位少爷都是明事理,巧善辩的人,哪一个都深得老爷的真传。”
“你啊,问你什么估计也是问不出来。”这曾经伺候过自己父亲的老管家是什么脾气,薛乾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份内的事情绝对不含糊,份外的事情却是一句不愿多嘴。
“照文这孩子,像他娘,个性乖顺,事事都要向我请教过才敢做决定。照青这孩子,别看文文弱弱的,却是个心里有想法的,只是常年不在身边,难免太独立了些。”
“大少爷自幼没有母亲陪在身边,相对独立些,也是正常的。”薛富立在一边,说了一句,引的薛乾连连看了他好几眼。
难得见到这不苟言笑的大管家,竟为长子说上了话。
见薛乾看他,薛富立即噤声,微微弓了身子对薛乾说:“老奴唐突了。”
“无妨,能听到你说些这样的话也是难得。”薛乾拜拜手,却也不继续说这个话茬,只是又嘱咐了薛富一些关于照文成亲的细节便让他下去了。
因薛乾发了话要整治这采买渔利的风气起,从薛照文成亲前前后后,薛富到的确逮住了不少不法之徒,情况严重的立即被逐出了家门,一些初犯或者从犯的,被薛富训斥之后,扣了三月月钱,依然留在了府上。一时之间,薛家的家仆们人人自危,风声鹤唳。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娶了妻的薛照青倒是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依然是上午学管家里的事儿,下午便和牛耿厮混在一起。只是那厢房里有了彩星嫂子在,两人便只能正儿八经的学着写字。可那许彩星也是个有眼力见的,她早听那情郎说起过这书生兄弟是个不近女色的。可如今看了他和牛耿在一起的样儿,这哪里是不近女色,分明爱的就是男人好伐。
许彩星自幼在父亲的教育下,认得几个字,她又喜欢翻那野史猎奇的故事来看。在她看来,男人喜欢男人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野史上还有说有人恋尸呢。更何况,那牛耿虽然衣衫破烂,可不知为何,和薛照青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