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蛾非
「……明日午后大人请前往码头,在那里大人会看到有趣的东西。」
琉琦不会平白无故让自己来看连玉楼的孩子,就算知道连玉楼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了,对于自己也生不出任何实质意义的威胁,除非……
想到这里,严玉阙心里「咯磴」了一下,另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浮了起来。
自己和严安都觉得这个孩子很像小时候的连玉楼,而自己和连玉楼的样貌又很接近……也就是说,这个孩子的容貌应该也和自己小时候很像……
搁在膝头的手猛的抓紧衣摆的布料。
他现在才想起来那个孩子的穿着打扮,他身上的衣服都是再普通不过的粗布,抱着账册四下寻找连玉楼的样子,就像是个小厮……
连玉楼再心狠,也不至于苛刻自己的儿子,况且他本来就不太可能有子嗣,若是意外得子,作为严家的传人,必然是要放在手掌心宠着的,怎么会把他当做下人一样的使唤?
那么这个孩子……?
不行!
他要去问个清楚!
◇◆◇
牢房里面那天他们留下的痕迹都被清理干净,衙役们收了银子嘴巴自然闭得很紧,而琉琦也没再被绑在刑架上,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身干净的,只不过伤口没有好好处理,还是有血丝透过布料印出来。
见到严玉阙进来,琉琦从干草堆上起身,走到木栅栏前,和严玉阙隔着栅栏对视,「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但我并不打算说。」说罢转身要再回到干草堆那里,严玉阙的手穿过栅栏间的缝隙伸进去,拽住他的胳膊将他往自己这边一拖。
「我希望你自己说出来,不要逼我用刑……」严玉阙沉着声音威胁道。
琉琦根本不害怕,嘴角微微一弯,脸贴上栅拦,这样和严玉阙近到几乎就要贴在一起,「大人昨天还没玩够?只不过那条蛇……衙役找了很久都不知道它钻到哪里去了……」
严玉阙最恨他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自己又踩进了他的陷阱里一般。
见严玉阙脸上的表情一阵红,一阵白的,琉琦的态度软了一些,「不如这样,今日在下也累了,大人先回吧,等哪天在下不想玩了,自然会乖乖地把要说的说出来,到时候若是大人没空来,在下就让衙役把话给大人传过去……」
严玉阙紧了紧抓住的手,「你到底想怎样?」
琉琦因为身上有鞭伤,被他这么一抓,殷红的血丝渗了出来,很快将那里的布料染红,虽然疼得额头上汗都出来了,但嘴角依然挤出笑意,「应该是在下问大人才对……大人究竟想怎样?」
严玉阙静下心神想了一想,现在事情真相还没弄清楚,如果将他继续留在这里,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发起疯来乱说话,闹得人尽皆知就不好了。
暗暗磨了磨牙,然后对着严安道:「把他带回去。」然后松开手,自己转身先往外走了。
就这样琉琦从牢房被转移到了严家,专门辟了一间空房软禁他,虽然没有人身自由,但环境比那又阴又暗又臭又脏的牢房可要好多了,还有人专门送来饭食,连带着身上那些伤也请了大夫来处理。
待了两日,琉琦整个人的气色也好了起来,但是对于那个孩子的来历,他绝口不提,严玉阙会在晚膳过后到软禁他的房里转悠一圈,但每次都是被气得青着脸从房里出来。
到了第三日,严玉阙就在他那间房间的门口站了站,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就打算要离开,只是才一转身,两条手臂从后面伸过来,圈住严玉阙的腰,背脊上还有另一个温度透过布料传了过来。
「大人,你这样软禁在下,会让在下觉得大人是不是爱慕在下,求而不得,只能用这种方法锁住在下,以解相思之苦?」
严玉阙有些嫌恶地将琉琦的手从自己腰上扯下来,将他一推,琉琦身子单薄,不敌他的力气,被他一下推到了地上,抬起头,眼神幽幽地望着自己。
「别做戏了!」
严玉阙这么一说,琉琦大约也知道这招唬不到严玉阙了,于是收起表情悻悻地从地上起来。
严玉阙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拍着衣服上沾到的灰尘,道:「你应该恨透我才对?对于一个恨之入骨的人,你还能摆出这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在你身上,到底还有什么是真的?」
琉琦似乎愣了一下,手上拍灰的动作一顿,接着抬头,讪讪一笑,「大人不也一样?既然讨厌男倌,觉得男人和男人之间做那种事很是恶心,但大人每一次……都教在下欲仙欲死呢~」
严玉阙克制下想要上去将这个淫荡不知廉耻的人狠狠抽一顿的冲动,他知道那样做的话,只不过让他更有理由和自己耗下去,于是用力一捏拳头,「那不过是被你这个贱人诱惑了……」
「哦?那在下可真是荣幸之至了……」琉琦笑着退回到了桌边,手撑在桌上,微微歪下脑袋,「大人难道真的不打算接受在下的建议去找个女子来试一下?也好比较下,到底是在下的媚功了得,还是那些女子的功夫更胜一筹?」
说这话的时候,琉琦将从鬓畔滑落到肩头的发丝捋到了后头,于是白皙的颈脖显露了出来,喉结一上一下地滑动,让严玉阙的脑海中蓦然浮现起琉琦在情事里的模样……
自己会咬住他的喉头轻啮,那里轻轻滑动,逸出一连串破碎的音调……
回过神来,严玉阙连忙将视线挪开,想他是又在胡言乱语了,便没再理睬他,转身回到自己房里。
入秋之后,夜凉如水,已听不到什么寒蝉的鸣叫,窗外便就剩下枝叶沙沙的声响。
严安给他端来了安神茶,但严玉阙总觉得身体里有股热火难以平息下去,脑中有很多旖旎情色的画面闪来闪去,越发难以克制暗自翻涌的心绪。
严安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小声道:「爷,您最近一直忙着绫锦院的事,要不要去找几个姑娘来,陪爷喝个小酒,听她们唱两首小曲儿,舒缓舒缓心情?」
严玉阙想了一下,没出声,只点头默许了。
琉琦坐在窗下,手撑着脑袋,听远处传来的柔软婉转的歌声,搁在膝头的手指合着那节拍一下一下地敲着,嘴里也小声哼唱着。
「尤红滞翠……近日来、陡把狂心牵系……」
柳三变的词,清丽含蓄,情感婉转,一直被坊间传唱。
「罗绮丛中,笙歌筵上,有个人人可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处那如莺啼的歌声渐渐小了下去,琉琦起身将窗阖上,走到床榻边开始宽衣解带,只是才刚把腰带松开,房门被人从外头一下推开。
严玉阙红着眼睛,衣衫不整地站在那里。
琉琦像是已经猜到了什么事情一样,缓缓的,一点一点地将那条已经松开搭扣的腰带从腰上抽下来,「大人这么晚了来找在下……不会是听腻了那柔软甜腻的声音,便想要找在下换换口味?只可惜……在下会的曲子,并不太多……」
说完琉琦手一松,那条腰带飘落地上,同时响起了门被大力关上的声音,悉悉索索听着有些急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条腰带被人踩了一脚,下一刻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倒向床榻……
烛影摇曳里,从床榻被丢下来的衣衫散飞如蝶。
「嗯嗯……嘶啊……疼!……大人你慢点。」
再之后,便只剩下了断断续续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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