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风
这就像是把自己的伤疤再一次揭开,将血肉再一次展现在顾忱的面前,血淋淋的往事自然会让裴远心伤。
因为已经看过一遍了,所以顾忱并不想听他再说一遍,他并不是想听裴远自揭伤疤,只是不清楚原因罢了。
如果这件事会刺激到裴远,那她也不想知道所谓的原因,因为现在罪魁祸首已经死了,所以原因也就显得没什么重要的了。
“如果你不想说便不说,这块玉佩还给你。”
顾忱抱住了裴远的腰,声音里带着些许心疼,他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心软了,明明以前若是有人在他面前说这种话,他只会当个乐子看一看。
可他却一点也不想从裴远的口中听到这种事情,到底是他也变得软弱了。
“这块玉佩给殿下,我相信这次的选择不会错。”
第156章 前往汝南
正所谓晴空万里,下了许久的雨终于是停了下来,惠南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一个晴朗的天气了。
如今雨停了。
欺压他们的官终于也死了。
裴黎一大早便吩咐人出门施粥了,在城门口徘徊的百姓们,从一开始的怀疑到后面的前赴后继,不过才短短一盏茶的功夫。
他们真的饿坏了,但是被欺压了太久,他们在看到食物的时候也不敢贸然前进,还是裴黎主动端着一碗粥去送给了一个孩子。
那孩子饿得骨瘦嶙峋,背上还背着一个奶娃娃,他明明也才五六岁的年纪,我已经开始照顾自己年幼的弟弟了。
身边不见一个大人,这场天灾让他们流离失所,骨肉分离,而造成这一切罪魁祸首便是贾寻。
惠南从未冒过如此严重的水灾,若不是因为贾寻为了一己私利,将瑞兽浔龟捕捉到自己的地牢里,取其血肉辱其尊严。
又怎么会发生如此严重的水灾?
好在罪臣已经有了处置,这一趟惠南之行,只怕是拔出萝卜带出泥,贾寻的事估计会影响到一众官员。
像捕捉浔龟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官场上有人打点,根本不可能瞒到现在还一无所知。
贾寻背后这人是谁,裴黎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城门口。
裴远和顾忱站在一处,他们的旁边便是一辆马车,这一次封小珍和巫骨宸并没有选择同行。
倒不是他们两个拒绝了不想去,而是因为裴远并没有要带他们去的打算,封小珍是依照圣旨来到惠南的,自然应该在惠南,而非在汝南。
而巫骨宸作为逐日的八皇子,身份何其尊贵,自然该前往京城拜见皇帝,此去汝南不知耗时多久,自然不该再耽误他的行程。
当然也有一点裴远的私心,别人确实不想和巫骨宸一同前行了,因为巫骨宸对顾忱的死缠烂打,实在叫人不胜其扰。
不过好在顾忱对这件事情并不在意,而且裴远感觉顾忱在知道这趟旅程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心情是愉悦的。
站在城门口裴远同裴黎说了几句话便和顾忱上了马车,带来的粮食按照这样的速度分发下去最多只能撑一个月,从惠南前往汝南的路程大约是三日,顾忱的眸子里,来往便是六日了。
给他们留下的时间便只剩下二十四天了,时间不算急迫但裴远也不确定中间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还是要尽快才好。
“刚刚和你哥说什么了?”
马车已经上路了,顾忱靠在车厢上有些无聊的开口,他最不喜欢的就是等待,但也知道有些事情急不来,所以这种时候顾忱就会找些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不过两句体己话,殿下以为我们在聊什么?”
裴远从自己的思虑中回神,坐到了顾忱的旁边的位置,想着顾忱身上的伤才刚好,拽了拽顾忱的袖子开口道:“殿下要不要休息一会?”
“我们才睡醒不久,你把本宫挡住了?”
顾忱自然是知道裴远的担心的,所以即便嘴上不饶人,脑袋还是偏了偏靠在了裴远的身上,闭着眼睛开口道:“谁知道你那哥哥是不是在说本殿的坏话?”
“不会的,兄长只是有些爱操心罢了。”
不知道二人中间到底是有什么样的矛盾,在裴远的视角看来,二人中间没有怎么接触过,如何能积怨恨至此?
“殿下和兄长见似乎有误会。”裴远不想这两人每次对视就斗嘴,容易坏事,可以的话还是尽快调解了的好。
一听这个顾忱可就不困了,原本靠在裴远的肩头他还真的有些累了的,现在立马就精神了不少。
“哪有什么误会?”
这一句话充满了对裴黎的意见,叫裴远感觉如果裴黎在现场的话,顾忱的话估计会更加不客气。
“本宫看不顺眼他,你少同他来往。”
这话说的叫人摸不着头脑,裴黎是裴远的兄长,亲近是自然的事情,更何况现在他们的母亲已经不在了,兄弟二人更是应该互相扶持,哪里还有远离的道理?
“殿下......那是我的兄长。”
知道顾忱的脾气,裴远也没有把话说得太直接,只是委婉地开口提醒,顾忱瞥了他一眼开口道:“我知道。”
“他连你过得什么日子都不清楚,要这个兄长做什么?”
这人舍不得自己的兄弟情谊,可顾忱之前去打听过了,自从裴黎及冠出府自立门户以来已经过了六年了,这六年他根本没有听说过裴黎去看过裴远。
这难道不是舍弃了他吗?
既然都已经被舍弃了,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不是的,兄长很关心我,也说过要将我带出如南王府生活,只是那个时候兄长在朝堂在尚未站稳脚跟,若是我就这样和他离开了,父亲.......所以我自己不愿意走的。”
他们的父亲是一个将权力看得高于一切的男人,所以即便他们想要反抗也不能是那个时候,裴志泉知道兄弟俩的感情很好,所以手里必须要握着一个软肋,才能保证另一个不会和自己作对,还能成为自己在朝里的助力。
“我怎么听说他对你是不闻不问呢?”
顾忱听到他的话沉默了一会,随后继续开口道:“即便他不能带你走,也能给你些银钱不是吗?”
在顾忱看来没有什么困难是无法克服的,只有不愿意想办法的懦夫才会让在意的人忍一忍,然后对其不管不顾,又哄着他诉说自己有多么的困难。
什么办法都没有去想过的人只想着熬日子的人,能有什么出息。
当然顾忱不是说裴黎,准确的来说不全是在说他。
“有的,兄长给我送过很多东西,只是我没有收下,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不需要多余的银钱。”
看来京中的传言对顾忱的影响不浅,裴远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既惊讶于顾忱会相信那些空穴来风的传言,又觉得暖心,因为顾忱是在为了自己打抱不平。
“殿下怎么会相信那些谣传?”
裴远的唇角带着笑意将人抱在怀里,愉悦之情都快要溢出来了,想不通的顾忱忽然被抱了个满怀,心里的气瞬间散了不少。
“不相信我还有什么办法?你会说吗?”
顾忱顺着裴远的力道躺下,直接躺在了裴远的腿上,声音闷闷的显得顾忱有点郁闷的感觉,“这么久了我还没听你提起过什么事情。”
“想了解的话便只能自己去查了。”
但这家伙在京城的行动轨迹几乎没有,除了知道他在府邸里的待遇很差之外,便是权贵之中默默无人在平民间乐善好施的名头了,还有一个最为出名的形容,文不成武不就。
“殿下可以来问我。”
裴远顺着顾忱的发丝摸了摸,就像是在帮一直炸毛的猫顺毛一般,顾忱躺在他的腿上倒没有推脱,对于他的服侍顾忱感觉十分受用,眯着眼睛哼了一声,但显然情绪已经软和了下来。
“我告诉你你就会说了?”
“你要是想说又何须我去询问?”
顾忱一连两句叫裴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并非是他什么都不愿意说,只是顾忱从来就没有问过,对方都没有开口询问的意思,自己一股脑的将事情都说出来算什么?
若是人家不想听呢?
那不就是自作多情了吗?
“可殿下都不问的话,怎么知道我不愿说?”
顾忱也知道是这个道理,但如果对方不想说呢?
“你要是不愿意说,我强硬的去问算什么?强人所难吗?”
“还是揭人伤疤?”
而且主要的顾忌是当时的顾忱和裴远算不上相熟,他们不过是被迫绑在一起的一对冤大头罢了。
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的裴远没在多言,只是贴心的给顾忱按揉着太阳穴。
“难为你还记得我头疼的毛病。”
顾忱闭着眼睛开口,这个毛病在裴远来了之后很少再犯了,想到犯病这件事情,顾忱立马坐了起来,起的太快了脑袋一下就撞到了裴远的下巴上。
咚的一声响,光是听着就叫人牙酸。
裴远揉了揉自己发红的下巴开口道:“殿下忽然怎么了?”
也不说一声忽然就起来了,这一下撞得裴远咬到了嘴里的肉,疼的他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额头撞得发红的顾忱后知后觉地去看裴远,指尖捏着裴远的下巴微微抬起,“给我看看,严不严重?”
“就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顾忱也算是解释了刚刚的行为,裴远嗯了一声张开嘴,磕到了的唇瓣微微肿起,鲜血丝丝缕缕的,虽然不算是什么大伤,但这样的细小的伤口在口腔里很难痊愈,只怕裴远要疼一阵子了。
“抱歉,是不是疼的厉害?”
对付这里的伤口顾忱也没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帮他吹一吹吧?
“没事,殿下是想到什么了这样激动?”
裴远也没有怪他,不过是小伤疼就疼一会吧。
比起这个他更好奇顾忱刚刚到底是想到了什么才这么激动的。
“想起了一个人,等我一下。”
顾忱从怀里拿出灵符,用灵力为笔墨在灵符上写写画画的,裴远看不清楚但大致猜得出来顾忱应该是在和一个人通信,写完之后顾忱便将灵符用灵力烧掉了。
第157章 温家
虽然好奇但裴远没有多嘴去询问,如果顾忱想说的话自然就说了,不想说的话也没什么要紧的。
之前顾忱已经和自己解释过了是去给之前的人传个消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之前那个离开的侍卫。
千里之外,魔界边缘。
沈从飞费力的将何非遥拖入了一个空旷的山洞里,二人身上都不容乐观,何非遥失了力气完全依靠着沈从飞才能勉强站立着,沈从飞也没有好到什么地方去,一只手臂断了软绵绵的耷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