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风
而汝南他又很久没有回来过了,因为裴志泉的原因,他几乎是被软禁在京城里的。
所以从小到大他并没有什么特别自由的时候,本以为和顾忱成家之后,的生活依旧会继续,甚至可能会更加压抑。
因为顾忱的自负是出了名的,学院从没和这样的人相处过,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和他相处得好。
生活中的摩擦是不可避免的,即使真的和顾忱起了冲突,自己该如何做又还是个谜。
不过幸好自己在婚前所想的事情婚后都没有发生。
“殿下要吃糖葫芦吗?”
望着眼前这苍老的人,即便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了,裴远也依旧不忍心就这样离开,或者说是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可以,正好我饿了。”
顾忱矜持地点了点头,在外人面前他一向如此。
见顾忱也要裴远便开口道:“那拿两个糖葫芦吧,伯伯。”
“诶,好嘞。”唐伯伯十分高兴地从他自己的糖葫芦架子上拿下了两根糖葫芦,苍老的手掌捏着那两个细细地糖葫芦,颤颤巍巍地递给了裴远,“小公子拿好。”
他已经老了,连手都不稳了。
不记得自己也正常了。
裴远看到唐伯伯的手抖的如此厉害,终于是将心里的那份执念放了下来,即便小时的事已经无人记得了,总归还有他心里念着。
“唐伯伯这里的糖是最好的,虽然唐伯伯是个路边摊贩子,但他这糖葫芦上的糖一向都是甜而不腻的,也不沾牙齿。”
裴远在眼里略带失落地将糖葫芦拿了过来,随后将一根糖葫芦递给了顾忱开口。
“殿下快尝尝。”
说着便自己剥开了糖葫芦的糖衣,自己先咬了一口手中红彤彤的山楂果,果然还是原先的那个味道。
只是经过时间的沉淀,小时那甜如蜜般的滋味也变得有些酸涩,或许是山楂的原因吧。
裴远在心里默默地安慰着自己,时间和记忆不一样了,却也依旧能尝到记忆的味道。
虽然有些改变……
但时间这样长有什么会不变呢?
明明吃着糖葫芦这家伙的脸上却不带半分,这糖葫芦明明是他自己喜欢的,但吃在嘴里却有一种吃到苦果的感觉。
正在一旁细细的观察着他,联想到裴远之前同老伯讲的话,真相便不难猜了。
恐怕是想到以前的事情而伤神了吧。
“真的那么好吃吗,我来尝尝……”
顾忱开口打断了裴远的伤神,弯下裴远手里的糖葫芦叼了一颗去。
手上的糖葫芦突然少了一口,裴远呆呆的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旋即绽开一朵笑容,失笑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
“殿下手里不是有吗?为何还要我的?”
说着裴远就跟护犊子一样,将手里的糖葫芦往背后藏了去,好像生怕顾忱再掉一颗走一样。
顾忱见他这般举动便知他已经从伤神之中回过神来,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将口中的山楂咬碎。
山楂外的糖衣被咬碎时清脆的响发了出来,裴远总感觉顾忱看着自己的眼睛不怀好意,只是望着他的眼睛便感觉自己是他口中的山楂。
叫裴远分外脸热。
顾忱将口中的食物咽下,随后脱口而出的夸赞道:“确实不错,本宫觉得你手里的会更甜一点而已。”
“怎的?本宫吃不得?”
弯下腰的顾忱,脑袋就在自己耳朵旁边,吐皮间唿出的热气尽数铺洒在裴远的耳侧,闹得裴远恨不得遁地而走。
“自然不是,只是殿下不必如此,你说一声就好了,我也不会不给你的。”
“那可不一样。”
看着裴远真诚的眼睛,顾忱他说在裴远的鼻梁上轻轻的刮了一下,“夫妻间的情趣懂不懂?”
“情……情趣什么的……殿下我们还在大街上啊!”
两个字一下就把裴远给砸懵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顾忱会在大庭广众就是这样说话。
是人来人往的地方,谁都能听一耳朵去,顾忱虽然感觉无所谓,但裴远是个面皮薄的,这样的事情他可从未想过会在大街上说出来。
所以当顾忱说出来的时候,他满脸都是不知所措的尴尬,尤其是将脑袋移到一边的时候,看到唐伯伯那和蔼可亲的笑容。
顿时觉得无地自容。
“伯伯这是钱,我们就先走了!”
顾忱想都没有想就把手里的钱袋子塞给了唐伯伯,他身上所带的现钱不多,一股脑子一下都塞给了唐伯伯。
沉甸甸的荷包的唐伯伯宽大的手里躺着,还不等他说什么,裴远急急忙忙的拉着顾忱就要离开了。
“等等啊!小公子!”唐伯伯意识到这一点时连摊子都没顾上,便立马追了上去,“你这钱给太多了,不用这么多的。”
“不过两根糖葫两钱就够了,你这给的都够买下我这个摊子啦。”
唐伯伯的一双眼带着些许焦急,将手里的钱袋子塞回裴远的手里。
这钱他可真是一点也不敢收,但是这样多的钱若是放他这里也容易丢了,在平日里就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也用不了这么多。
如果经过他这样一塞,唐伯伯倒是认出了眼前的小公子。
“小公子,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唐伯伯眯了眯眼睛,仔细地确认着,“我记得你和你母亲常来我这儿买糖葫芦,你母亲总抢你糖葫芦。”
“唐伯伯,你记起我了?”
裴远又惊又喜,他本以为唐伯伯想起他,我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毕竟他人已经这么大了。
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也是正常的事情。
第164章 粮价
“没想到一晃眼你都长这么大了,小时候母亲和你抢糖葫芦,长大了怎么还有人和你抢糖葫芦吃?”
唐伯伯笑呵呵的同裴远说的,裴远被他说的也是一笑,他也想不通为什么从小到大都有人跟他抢糖葫芦吃?
小时候母亲抢了他糖葫芦也这样说,都说他手里的糖葫芦会更甜一些。
其实都是同一个人制作的糖葫芦,谁都会比谁的甜到哪里去呢?
你觉得他们就只是想逗自己。
小时候母亲是逗自己玩,长大了还有个顾忱喜欢逗自己玩。
“对呀,怎么长大了之后还有人同我抢糖葫芦吃呢?”
因为眼前的老人记起了自己裴远的心情可谓是极速上升,一边说着一边瞟了一眼顾忱。
大概是在指顾忱和他抢糖葫芦的事情。
顾忱倒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被他看了一眼,便大大方方的看了回去,听到他言语里的另有所指。
顾忱也不似以前一般讥讽回去,只是抱着手臂笑着回应道:“谁叫你看起来也比较甜的样子。”
“再者我们夫妻二人本为一体,你给我吃点糖葫芦怎么了?”
这是什么道理?
简直是歪理的,可偏偏这家伙理直气壮地说出来,叫裴远的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了。
唐伯伯都是在一旁笑呵呵地,我好像是看着自己的孙子们在玩闹一般,一双眼睛蛮和蔼。
“真好,一晃眼你这么大了,还有人能陪着你,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这很好。”
唐伯伯一连说了两个好字,可见他是真的替裴远感觉到高兴。
拜别了唐伯伯,裴远的面上也带着笑容,看来这个老伯还记得他这件事情让裴远很高兴。
顾忱咬着自己嘴里的糖葫芦揉了揉他的脑袋什么也没说,而裴远任凭他揉着也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顾忱只是想安慰自己罢了。
如今他们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粮食的事情总是需要去解决的,若是说汝南最大的粮铺便只有那一家了,只是裴远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若是不够顺利的话只怕会很麻烦。
顾忱一眼便看出了他的顾虑只道:“放心去做就好,万事有我。”
梁庆商铺。
在汝南这个商贾云集的地方自然不会是温家一家独大的,温家在茶叶这个行业之中无人可敌,不过粮商的巨头并非温家而是和温家并立与汝南的粮商梁家。
不过到底是略逊一筹,所以这么多年来梁家都将温家当作眼中钉肉中刺,就指望着哪天他们能倒霉让自家一举超越温家的首富地位,成为汝南新一任的首富。
关于梁家当家和温家当家的传言远不止如此,传言二人之前是风月知己,携手经商将生意扩大,但是二人因为经商理念不和的问题最终分道扬镳,不过也有传闻是因为二人都喜欢上了现在的温夫人,这才兄弟决裂变成情敌了。
后来梁家的当家碰到了自己现在的夫人,和自己夫人一起走了另一条经商的道路,这条路走得顺畅,梁家也逐渐鼎盛了起来。
所以当裴远踏入梁家商铺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倒不是怕了只是有些担心被人当场认出自己身份怎么办罢了。
毕竟梁伯伯是个和蔼的人,但他的儿子对自己从来就是不喜欢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殿下,低调行事好吗?”
裴远拉了一下身边的顾忱,因为他的外貌惹人瞩目,所以在来的路上裴远给顾忱买了一个帏帽带着,虽然看上去还是比较容易吸引人的目光,但比一开始要好的多了。
“劳驾,一斗米多少钱?”
虽然顾忱没有回答裴远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不过是个陪跑的没必要太张扬,且看着裴远如何做就好,只见裴远拦下来了一个跑堂的小二问了起来。
被拦下来的小二眼里带着几分傲慢,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见裴远气度不凡,手上的衣裳也是华贵繁复的,眼里地神色瞬间就变了,亮晶晶的看着裴远开口道:“一斗米现下只有五十钱,客官可不要错过哦!”
每斗五十钱?!
对面小二的脸色带着谄媚,似乎想让裴远多买一些走,裴远被这天价的米价给惊着了,要知道即便是在京城一石米也超不过五十钱,这里的价格如何是平常百姓消费得起的?
“五十钱?你们这里的米价如此之高?”
裴远虽然惊讶于这狮子大开口的行为,但还是好声好气的和小二说着,哪知那小二一听裴远说贵立马就翻脸了,臭着一张脸开口道:“买不起就别买,咱这的米价一直这样,就算是陛下来了也是这个价格。”
这小二说话拽的就好像是裴远欠了他钱一样,一双细长狭窄的眼睛里满是讥讽的看着裴远。
即便是没说出来,裴远也看得出来,这人的意思是没钱就滚。
这样的态度着实令人气恼,即便裴远是个好脾气的也忍不住黑了脸开口道:“贵店的米价比起京城的米价贵了十倍有余,在下不过是言一字贵便要遭受如此待遇?”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我和他谈谈。”